第42章 遊宴
作者:奇漪      更新:2021-03-02 05:27      字數:2519
  知道小丟胎記長回來了,又因為昨晚鬧的那不愉快,梵汐有些躲著小丟,便顯得他因為小丟臉上有無胎記變換著態度,那為本來一個小鬧劇當了真而鬱悶的胸懷隻有自己知道,在對小丟好這件事上用了心,而非出於單純報複滅幻,和滅幻結仇似的不和是否真因對小丟付了真心那就是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了。

  總之,他才露麵,在榮樂二樓客房外麵,像滅幻和小丟告白那次的情形一樣,廊子裏站了許多人,小豆米依舊跳躍在眾人中間,隻是小棄不在了,蘇拉跟在小丟旁邊,滅幻插在她旁邊,他來不及多看,路娜貝莎就迎上來勾肩搭背地說請他同遊合歡宴,他正好心虛想逃,便答應得好似歡喜,沒有注意一個叫血冥的人正用眼睛迫視著他,他和貝莎迅速就走了。

  小丟臉色多陰沉,在剛升起的燈火中不明顯。她大概發誓再也不理梵汐這個浪蕩子了,還有昨夜遊賞煙花的情分一並埋藏了。

  桃宣萬沒想到這時候血冥會將笑臉轉向她,並她旁邊的瑪米蒂說:“你們陪我們遊宴如何?”

  瑪米蒂忙抓住機會:“血冥前輩,讓我陪你好了。”

  桃宣驚訝裏透出對瑪米蒂難得一次反應快過自己的歎服。

  “好。”血冥一笑點頭,哪裏看得出傳聞中目中無人倨傲離群的半點影子。轉向桃宣說:“我那兩個朋友就交給你了。”

  這是要一帶一出去混嗎?桃宣眼看著瑪米蒂認認真真陪著血冥走開去,決定了一番,便去拍拍婉心的肩,這個貝莎的小徒弟單純得時刻要依附著人才能行動,她要帶她去會另外兩個遠俗前輩。那兩個似乎是因為不適應俗世裏的喧囂而閉門不出在上房裏的前輩,一聽說她們是應血冥之托來的,就跟著走了。

  小丟直等到小棄和昭信敘完舊從房裏出來,觀察再三才和滅幻離去。小棄少不了陪著昭信遊宴,把蘇拉帶在身邊,身後還拖著個豆米,問她怎麽不去跟著她的梵汐哥哥,她說跟姐姐投緣唄。小棄便囑她在後頭看著蘇拉,別被人多衝散了。

  “那姐姐就不怕我被衝散了?”

  “你這麽精,本來可以叫蘇拉看著你的,但你不需要。”如此篤定的口氣,真叫人服氣呢。

  有個豆米跟著,小棄心裏時刻惦記,時刻回頭,雖然嘴上對昭信說不用管她,她精著呢。

  合歡宴沿各主街擺了幾十裏,行宴的人在小街上排隊,擠得密密麻麻,那食物的香味流蕩開來,滿城撲鼻逗饞蟲。官兵到處巡查,嚴禁不遵守行宴秩序的,宣說違者以犯君罪論處,因為是皇王賜宴全城,賞恩萬民,以慶公主選婿之美事,承恩者不能有絲毫行差踏錯。

  那運送食物的車馬在街當中跑來跑往,不斷供給。兩邊行宴的人各排著單隊緩慢行進,手裏托著食碟,當當心心將食物挨個嚐遍,停留稍久便有官兵喝罵,驅趕。

  小棄還沒有進場呢,遠遠就被官兵罵著從人群裏被讓出,她好不容易要接近那行宴路口了,人群像看瘟神一樣看著她和蘇拉,官兵說狗和乞丐不得入宴。她氣性高,三言兩語就和官兵吵了起來。昭信勸她不住,轉攻官兵,向官兵賠罪,態度不卑不亢,氣場頗有征服力,還煽動了四周百姓一同求情,就把事平了。

  而這時小棄才發現,豆米不知所蹤。鬱鬱地同昭信一起把蘇拉往回帶,那曾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形似梵汐的人突然由後追來。

  “姑娘!”

  昭信將那人攔了攔,兩人便彼此打量起來。

  “你是誰?”他們一同問。

  小棄懶懶一回頭,還是對空信提不起興致,自顧往前走。

  見這情形,昭信也懶得理,去跟著小棄。

  空信隻好追到前麵返身攔住,“姑娘,你怎麽不理人?”

  “你是那個梵汐的……”

  “我是他弟弟。”

  “他沒有弟弟。”據小棄所知。

  這時官兵遠遠在催了。

  “我沒時間理你。”小棄錯身就走。

  “我不和你聊梵汐。”他仍舊纏著不放,在小棄旁邊擠啊擠,“我想知道姑娘名字。”

  小棄已經不止一次這麽做,像對待以往纏著她的人一樣,把麵紗當著他的麵揭開,就讓臉上醜陋的胎記露出來,還遞過去清清楚楚給他看,也不說什麽,覺得他看明白了就複戴好,沒事人一樣繼續趕自己的路。

  空信當然呆住了,今夜燈火格外明亮,月朗星明,當街看見他初見就憑眼睛動了凡心的姑娘把臉終於露了一露,露出一片大紅斑來,還夾著一撮毛。他幾度懷疑是師父在考驗他,拿一個美女在逗引他,現在要重新懷疑師父在惡整他了。拿眼睛到處瞟,想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碰見這姑娘後不久師父就出現了。

  “他是誰?”昭信好奇不過。

  小棄鼓了一鼓腮幫,說:“以前碰到過一次的人,長得和梵汐像極了,但又很不像。好像說,叫空信。自稱是梵汐的弟弟,可是梵汐說過,他沒有親人,隻有一個師父。”

  “那應該是梵汐說了謊。”昭信可不像小棄這麽糊塗,立時有所明白。

  “梵汐幹嘛說謊?”小棄不明白。

  “那就要問他了。”

  小棄可不想問,不想管。倒是很好奇梵汐有個很老很老的師父,就在心裏揣摩,那得多老,要被說成是老怪物?和她所知道的老神仙,她的好朋友小藍,是否有關聯?她還記得初遇梵汐聽他吹了首曲子帶給她的震動,雖然神韻差了點,小棄還是見曲如見人,見到了他的師父一般,那曲子和她所聽到的自己的、豆米的、小藍的曲子是一個感覺啊。她一顆玲瓏心思都放在這些上了,哪還有心思去管空信何許人也。

  合歡宴進行得火熱,盡管規矩嚴了點,人們還是吃高興了。

  桃宣獨領了歇普利娃在長宴上走,把納普伽交給了婉心作陪。自己想著親近親近這尊冰佛,結果挨了一身冰涼,透心涼。進入宴街的時候領食碟他不接,眼皮也不搭理一下,發碟的官兵把眼一瞪,桃宣隻好代接了,因為據說不拿碟就是不給皇王麵子,皇王要給的你敢不接?這樣桃宣就接了兩個碟在手上,還賠了官兵許多好話和笑臉。從這裏桃宣就徹底明白這尊佛難伺候,硬撐著把宴遊下去。長宴上屢屢向盤問的官兵舉碟說有碟,沒碟是要趕出場去的,防止有人空手進食。而不吃也是罪,桃宣一手打兩份食物,遞給他,他不理,更別說說話了,兩人一句交談也沒有。桃宣想走,竟無處可走,被行宴官兵盯得嚴,又加上好歹麵前是個前輩,哪能當麵撕破臉。

  而瑪米蒂和婉心相對就很好命了,兩人陪的佛都盡力配合她們的熱情,那個給人感覺很悶沉的納普伽竟會對著婉心難得一笑。瑪米蒂和血冥就一路叨叨叨,血冥寬容不過偶爾接話,不接話時就略一笑。瑪米蒂往他食碟裏放各種食物邀他品嚐,他從不拒絕,簡單一嚐,是否真吃不知,但那食物是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