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趕車教主
作者:易顯非      更新:2021-03-01 21:19      字數:4194
  聽了楊秋亭的話,東方不敗想都不想便道:“殺之了事!”

  僅憑藍鳳凰敢把主意打到楊秋亭身上,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他都不會容忍此人,更何況她竟然暗地裏聽命於任盈盈。

  藍鳳凰也不算無藥可救,聽他口稱東方,當即就想到,這世上有幾個東方,這坐在他麵前的紅衣人自然是日月神教的東方教主,她竟在東方不敗麵前公然謀害楊秋亭,眼見自己就要葬身於此。

  楊秋亭卻笑道:“教主威武,隻是如此便浪費了任姑娘的一番心意,也讓藍姑娘這一身本事沒了用武之地。”

  東方不敗聞弦知意,頓時笑了:“說得也是,藍教主既然精通用毒,那便罷了。”

  再立一個新的五毒教主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但要比這個時候的藍鳳凰好用,可就有點麻煩了。眼看藍鳳凰被嚇得不輕,他也懶得再放狠話,直接往下走流程。

  藍鳳凰聽得毛骨悚然,知道今日算是逃過一死,但來日如何依然不好說,聽楊秋亭的意思,像是要反過來利用她對付任盈盈。

  而楊秋亭口稱她為藍姑娘,而非藍教主,是不把她背後的五毒教放在心上。想來也是,身邊已經有了一位東方教主,其他的任是什麽教主都不會再重視起來。

  楊秋亭道:“藍姑娘方才說的,可還算數?”

  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剛才的話,那句五毒教今後的歸屬,藍鳳凰當然不會傻到搖頭,當即道:“五仙教是日月神教的下屬教派,自然隻聽東方教主的聖命。”

  東方不敗漠然道:“你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本座也不分辨。你自己心裏清楚。”

  藍鳳凰聽得額角不斷有汗珠留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楊秋亭握住東方不敗的手,道:“今後自然有要你做的事,藍姑娘等聽消息便是。不過眼下倒有一件,不知道藍姑娘聽不聽?”

  藍鳳凰今日倒了大黴,直接撞上帶著東方教主的楊秋亭,一定是就此栽了。

  半個時辰後,楊秋亭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中,懷裏趴著一隻軟軟的東方教主,前頭有一匹藍教主在為他們趕車。

  原本自由自在的藍鳳凰被任盈盈找機會擒下控製住,被派來對楊秋亭下手,卻被楊秋亭和東方不敗反手拿下,這次羽毛是被拔得幹幹淨淨,再也別想重回藍天了。

  藍鳳凰“背叛”任盈盈投靠他們之後,第一個任務就是給他們趕車。

  楊秋亭安慰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東方不敗:“不生氣了,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她,現在先讓她幹活兒,把她累個半死再說。”

  東方不敗嘟囔道:“累死她!”

  聽著東方不敗恨恨的話,知道這位比自己漂亮還比自己可怕的大教主心裏記恨著自己,正忙著趕車的藍鳳凰嚇得渾身一顫,幸虧她已經在鬼門關徘徊了好久,有點免疫了,才沒嚇得一頭栽下去。

  此後的一路,他們不再去日月教的各處分壇,沿途中楊秋亭專注於和東方調笑恩愛,完全不理藍鳳凰,但不管是山間野宿還是城中打尖住宿,都是藍教主一手包辦,任勞任怨,完全不敢勞動五毒教的下屬,更不敢跟其他人通信。

  東方不敗本來特別討厭藍鳳凰,對於她敢暗算楊秋亭一事懷恨在心,不過在車裏,又聽楊秋亭說,他給藍鳳凰下了世間最可怕的劇毒,藍鳳凰隻要敢不聽他們的,絕對比不聽任盈盈的話下場更慘,又見藍鳳凰老老實實幹這幹那,所以稍稍收斂了一些對她的厭惡和殺意。

  又過了幾日,藍鳳凰依然乖乖的坐在馬車前趕車,但這次她是跟隨者,因為兩大殺神正騎在那匹大黑馬上,摟摟抱抱往前溜溜達達呢,她隻有在後麵瞪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睛,哀怨的看著跟著的份兒。

  他們原本就是決定繞個圈子南下,再繞個圈子回去,中途玩玩鬧鬧,一點也不著急。

  如今多了個藍鳳凰,有人給沿途做苦力了,更是讓他倆覺得甚好,隻是有個電燈泡看著他們,有點不自在而已。

  但時日一久,無論是楊秋亭還是東方不敗都已經習慣了,畢竟藍鳳凰平時話也不多,還很省心,很會吃苦耐勞。

  楊秋亭還是如往日一般,遇到別人有事會問問情況,行俠仗義一番,每次東方不敗都在旁邊揣著手,用崇拜讚許的眼神看著他,而藍鳳凰則一次次嘀咕著,以他們的正義勁兒,倒不像是魔教教主夫夫出遊了。

  穿過一段山路時,楊秋亭聽出車軾有點平日不常見的動靜,讓藍鳳凰把車停下檢查。

  藍鳳凰本來沒什麽感覺,聽他的話一停,仔仔細細檢查後才發現竟裂了條縫,嚇得連整輛馬車都檢查了一下,又找出了幾處問題不大但需要修理的地方。

  楊秋亭看著兢兢業業的藍鳳凰,讚許道:“藍姑娘辛苦了,大概此行過後,等我再遇故人,你身上的毒就可全部解開啦。”

  聽到他的話,藍鳳凰渾身一僵,一股難以置信的喜悅湧上心頭。

  她心思敏銳,當然聽得出楊秋亭說的不僅僅是他下的毒,還有任盈盈給她下的毒。

  正如楊秋亭對東方不敗說的,他悄無聲息的給藍鳳凰又下毒了,而且是從他功法裏找的最狠的,傳說中的三屍腦神丸都不及此毒凶狠。

  而任盈盈給她下的毒每三個月複發一次,她這個月剛拿到解藥就來了,正好能脫離任盈盈獨自撐三個月,隻是三個月之後,若是沒能把楊秋亭如何,恐怕任盈盈會為難她。

  楊秋亭說會幫她解掉全部的毒,她從前沒跟楊秋亭打過交道,但聽說過神行公子的名聲,但凡他說,就一定會做到,這就代表自己隻要乖乖聽從,就有希望了。

  藍鳳凰用力點點頭,滿懷著對未來生活的向往,顧不上滑下來的汗珠,繼續埋頭苦幹。

  楊秋亭往前邊望了望,道:“那邊應該會有竹雞,我去逮兩隻來,這段路長,咱們今晚大概要紮帳篷了,晚飯就烤來吃。”

  東方不敗笑道:“我想吃兔肉。”

  楊秋亭想都沒想便道:“兔兔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兔兔?”

  東方不敗:“……”

  楊秋亭摸摸他懵逼的小臉,哈哈笑道:“嚇到了吧,我的傻教主?兔兔那麽可愛,一定要烤得更香,讓你多吃一點。我去逮兔子,你坐在馬上休息吧。”

  東方不敗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忍不住也笑了:“也要吃竹雞。”

  楊秋亭當然答允:“都逮都逮。藍姑娘,你吃什麽?——算了,你跟我們吃一樣的。一會兒你修好車就趕著往前走,我過會兒尋一塊合適的地方紮帳篷燒烤休息。”

  本來說想吃野豬肉的藍鳳凰:“……”

  東方不敗又道:“子桓,你去捉兔子,我去捉竹雞,我們比比誰抓得多?”

  楊秋亭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好,我肯定比不過我家東方。”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腳下輕點,頃刻間人已經在十丈開外。

  楊秋亭感歎了一句真是絕世輕功,也縱身施展神行功離開原地,不過他怕一起會影響東方不敗的發揮,所以選了另一個方向。

  眼見他們二人的武功都如此高深,藍鳳凰笑了一下,心想,如果是這麽厲害的兩個人,那其中一個答應了會給她解毒,是一定能做到的。

  在數日之前,她還在想,要是楊秋亭沒那麽厲害就好了,被她引到任盈盈指定的地方就容易多了。但現在,她巴不得楊秋亭越厲害越好。

  藍鳳凰心情甚好的低頭修車,另一邊,楊秋亭一邊哼小調一邊尋找野兔的蹤跡。

  “得捉兔兔們,因為教主要吃,教主去捉雞……嗯,竹雞了,可不能跟他差得太多。”他自言自語的走著,差點把竹雞用成與兔兔相對應的詞。

  他有山林生存數年的經驗,這片山裏動植物眾多,很快便讓他找到了目標。

  不多時,楊秋亭拿出隨身帶的繩索,把五六隻肥碩健壯的野兔一個接一個打好結拴好,心想這就差不多了,不光吃兔子,今天還有竹雞吃,三個人怎麽想都會吃得飽飽的,這還是已經留出了烤糊廢棄的餘地,再繼續抓就叫浪費食物,不合適。

  他高高興興的走著,遠遠發覺有塊地方適合燒烤,興衝衝的奔過去,卻在靠近後才發現那裏已經有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胡須盡白的老人,麵色紅潤神色平淡,約摸七八十歲的年紀,一身青袍,坐在一個火堆麵前,火堆上夾著幾根樹枝搭建的燒烤架,上麵躺著兩隻雞。

  這白須老人的呼吸吐納不像會武功的人,自然平淡,楊秋亭也感覺不出什麽,隻覺得這可能是個山間老獵戶,便對那老人點了點頭就當打過招呼,雖然那老人沒理他。

  楊秋亭來到距離老人稍遠的位置,四下看了看,發覺這裏很適合搭帳篷和燒烤,便將幾隻被他打傷腿動彈不得的野兔固定在地上,也開始準備自己的燒烤架。

  等他把燒烤架做得差不多了,大概東方不敗和藍鳳凰就幹完活兒了,到時候他們會用約定的暗號發信息。

  楊秋亭的手腳很利索,一刻鍾的功夫就將材料都找齊備好了,馬上就要生火,他隨便搭眼一看,卻見那白須老人有些不熟練的在翻動烤雞,由於火燒得太旺,都要燒糊表麵了。

  “等一下!”楊秋亭充分發揮了俠義精神,連忙喊著跑過去,“燒糊了!”

  白須老人:“……”

  轉瞬間,楊秋亭已經飄到他麵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木簽子,趕緊調整火焰和高度:“差一點就烤糊了,老伯,你這火添得太快。”

  那白須老人愣了幾秒鍾,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忽然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多謝你了,年輕人。”

  楊秋亭連連擺手,又交代了他幾句,才要回自己的燒烤架點火。

  他剛剛轉身,便聽這白須老人問道:“年輕人,你用劍?”

  楊秋亭腳下一頓,有些疑惑的看過去:“是。老伯有何指教?”

  白須老人麵上微微笑了:“指教不敢當,隻是覺得你的劍有些奇。”

  楊秋亭一愣。

  白須老人繼續道:“你的劍太輕。”

  竟然一眼就看到他腰間的佩劍擺動幅度不同尋常,楊秋亭不敢將他看做一個不會武功的山間老獵戶了,神色有些嚴肅下來:“前輩好眼力。敢問前輩名姓?”

  這便是不再喚他老伯,而是改叫前輩,將他看做一個武林中的老前輩了。

  白須老人哈哈一笑:“問這做什麽,我說了你也沒聽過不認得。”

  楊秋亭也笑了:“這世間被人認得的終究是少數,名聲不顯和孤陋寡聞的是大多數,不認得也實屬平常。”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那燒烤架,沒說什麽。

  白須老人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能搭出燒烤架,為什麽不擅長烤雞?”

  楊秋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因為這是別人幫我弄的,我這人除了劍什麽也不會。”白須老人歎了一口氣,笑道,“但我會劍,這便已經比大多數人都要了得,所以說得過去。”

  楊秋亭點頭笑道:“這世上用劍的人多,但會劍的人不多,懂劍的人更少,能通一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何必在意其他呢。”

  白須老人聽了他的話,用一種略有些奇異的眼神看著他,道:“好,好!那你是會劍,還是懂劍?”

  楊秋亭道:“我不懂劍,實際上也不會劍,隻是會拔劍殺人,用這把工具達到許多目的罷了。”

  白須老人聽他這麽說,並沒有生氣,而是打量著他的手,道:“你說你不會劍,那我就教教你,看能否把你教會,如何?”

  楊秋亭一愣。

  莫非,自己這是中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