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等第二日太陽升起，院子裏的殘雪在慢吞吞的融化時，楊秋亭還在呼呼大睡，半夢半醒間便感覺到有人在摸他的臉。

  “乖，不鬧。”楊秋亭含含糊糊的念叨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了。

  他昨晚盯著熟睡的東方不敗看了好久好久，還親了一會兒，過了子時才困得睡過去，現在正是急需休息的時候，誰叫他起床都不好使。

  東方不敗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感覺這好像跟自己的心理預期不太一樣。

  昨晚楊秋亭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又體貼又寵溺，抱著他親個沒完，讓他一點也不抗拒親近，反而十分舒服，心裏十二分的高興，感歎終於跟他一起了。

  可是現在這家夥都不想理他，隻知道睡覺。

  東方不敗伸出手指想戳他的背，又想揪他的耳朵，可是再轉念一想，昨晚自己像隻布娃娃一樣什麽也不會幹，隻知道鑽到他懷裏任由他動作，想必是把楊秋亭累壞了。

  念及如此，他有些控訴的眼神又變得理解和心疼起來，輕手輕腳地把被子給楊秋亭蓋好，免得他凍著。

  雖然東方不敗身上還是有些酸軟無力，下身被楊秋亭塗過藥依然有些腫痛，但作為再大的傷都受過的武林中人，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隻是楊秋亭背對著他睡覺，讓他有點不高興。

  他小聲歎了一會兒氣，便看到楊秋亭又轉過身。

  “子桓……”他小小的聲音在看到楊秋亭的表情時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得清清楚楚，楊秋亭依然沒睜開眼睛，麵容安詳寧靜，隻是下意識的翻了個身，轉向他。

  下一秒鍾，楊秋亭伸手把他抓到懷裏，隨便低頭啃了兩下，嚐到他的唇瓣後吧唧了一下嘴，就舒舒服服的又睡得迷糊了。

  從頭到尾都沒睜開眼，一看就是沒睡醒，在夢裏都忘不了占他便宜。

  東方不敗在心裏抱怨了一句，也反抱過去，閉上眼睛陪他睡懶覺。

  這一覺又是小半個時辰，當東方教主再次睜開眼睛，驚覺自己剛剛隻是想陪他閉目養神一會兒，居然就睡著了，同時就對上楊秋亭笑吟吟的表情。

  “早啊，我的教主大人！”

  哪有這麽沒有威風和威嚴的教主，被一個外教人士摟在懷裏吧嗒吧嗒親，這個外教人士的臉上一點都沒有恭敬，而是滿滿的得意，仿佛在對東方這個當事人炫耀，這麽大這麽威風的一個教主已經是他的了。

  東方教主哼了一聲，想說他兩句打壓打壓他翹起來的小尾巴，但看著他歡喜的樣子，還是笑著答道：“早。”

  楊秋亭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剛要說什麽，又忽然一頓：“噢對了，該給你重新上藥啦！”

  東方不敗的笑臉一下子變成了哭臉。

  他壓根不用想也知道是哪裏需要上藥，這這這……

  東方不敗昨晚感覺很好，充滿興奮，但今天冷靜下來一想，很有可能是那一壺酒讓他一邊壯膽一邊喝醉了，神誌不清才覺得沒那麽羞恥！

  雖然身體上下被看得一幹二淨，但是如今天色大亮，楊秋亭堂而皇之的掀開被子脫掉他的衣服，讓他羞得渾身發抖，臉上放個雞蛋都要被燙熟。

  若不是身體太過疲憊，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他是一定要反抗的。

  楊秋亭沒想那麽多，脫下他的褲子，把他修長筆直的雙腿分開一點：“放鬆一點，讓我的手進去。”

  東方不敗：“……”他簡直不敢讓楊秋亭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東方心裏知道，不管怎麽羞恥都一定躲不掉，索性速戰速決，橫下心來閉上眼睛。

  楊秋亭笑了：“乖，再分開一點，讓我看看，還疼不疼？”

  他的聲音溫柔中帶著誘哄，像是在對小孩子說話，但東方不敗偏偏就喜歡他這樣耐心的樣子，昨日被疼愛得做什麽都配合，今日被哄得又羞又軟，恐怕無論他說什麽，都決不會得到拒絕的回應。

  楊秋亭滿意地點點頭。

  幸好楊秋亭全心全意盯著他的下丨身看，沒瞧見他的表情，為他重新將褲子穿好後，東方不敗已經迅速將表情調整到了正常狀態。

  楊秋亭擦擦手，滿意地點點頭：“不算很腫，我的技術還是不錯的，你沒有受傷，值得表揚。”

  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東方不敗頭腦一熱，仰頭就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胡言亂語下去。

  他們鬧了一會兒，楊秋亭終於變得靠譜起來，把他抱在懷裏，一邊給他揉腰，一邊跟他胡拉八扯。

  “東方，你的腰真軟真細，看著太好看了，摸著也好。”

  東方不敗也禮尚往來：“你的腰也很細，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

  不光細，還有腹肌。想起楊秋亭那兩排均勻結實的腹肌，東方不敗感覺越來越喜歡他了。

  他從來沒見過別人的腹肌，就算是武林中人不拘小節裸丨露上身很正常，也沒有誰會可以注意哪位弟兄的身材較好，他從前沒發現自己喜歡男人，就更不可能注意了。

  但是昨晚迷迷糊糊間看到楊秋亭的身材這麽好看，今天早上又趁他睡覺時偷偷掀開衣服看了看摸了摸，看著他寬寬的肩膀和流暢的腰線，還有長長的腿，果然隻有這樣的身材才會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東方不敗再也想不出誰比他好看，實在太滿意了。

  當然，他是不可能把自己偷偷看這件事說給楊秋亭聽的。

  他們倆挨誇的反應也不一樣。

  被楊秋亭誇獎好看，東方不敗雖然心裏甜滋滋的，但畢竟麵皮薄，總是忍不住要臉紅和謙虛推辭；而聽到東方教主的稱讚，楊秋亭可沒覺得哪裏不好意思，非常驕傲的接受了讚美，一臉榮幸又高調的樣子，倒是始作俑者東方有些不好意思。

  說來說去，總是臉皮厚的人更自在一些。

  楊秋亭摸了摸他光滑白皙的臉，滿意地鑒賞道：“肌膚白嫩有光澤，一看就親起來舒服。”

  東方不敗白了他一眼，道：“胡言亂語。”但話雖如此，臉還是微微紅了。

  剛開始楊秋亭還隻是有點放肆，見東方不敗隻是笑著受著，就逐漸喪心病狂起來。

  東方不敗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裏，任他到處摸到處啃，與其說是懶得反抗，不如說是以年長者的心態包容著他。

  正當楊秋亭美滋滋地又要捏他腰間的軟肉，東方不敗提醒道：“來送早膳的要到……”

  楊秋亭把柔軟的被子給他裹好，又摸摸簾子，確保外人進來也看不見懷裏的人才吩咐道：“進來。”

  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通稟的紫衫侍衛默默進來，順便解釋道：“緋青姑娘說女孩子進來不好，所以今天她們就不進屋了。”以往送飯的一般是侍女。

  端著餐碟的侍衛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便推開門，默默把早飯擺在桌子上，在放下最後一碟的瞬間狀似無意地抬眼往簾子後掃了一眼。

  東方不敗麵色一沉，手指收緊的瞬間就被楊秋亭握住了——“子桓。”

  楊秋亭一直注意著那人的動作，沒漏掉剛剛他發覺自己跟個大爺似的躺在外側時一閃而過的喜色。

  “乖。”楊秋亭握住他的指尖親了一下，示意懷裏緊繃的人放鬆下來，轉頭問道，“你高興什麽呢？”

  年輕的侍衛已經嚇的撲倒在地，剛剛的滿心雀躍全變成了愁眉苦臉和戰戰兢兢：“回楊公子，屬下……跟他們打賭贏了……”

  “……那你很好。”楊秋亭想了想便失笑出聲，“看見桌上的東西了麽？帶下去分了，贏的人算是獎勵，輸的算是慰問？”

  桌上滿滿一盒金元寶立馬被整個收到懷裏，年輕侍衛笑容可掬地立時跪下磕頭：“多謝教主，多謝教主夫君！”

  是教主夫君，不是夫人——很好，這下東方不敗也知道他們打賭的內容了。

  “統統扣去一月月銀！”東方不敗怒道。

  這幫被他養得太舒服的混蛋……都敢猜測到他頭上來了！

  “去吧去吧，不要惹教主生氣。”楊秋亭揮揮手讓他退下，低頭親懷裏的人，“你看他還是很聰明的。”

  東方氣呼呼地一頭紮在他懷裏，任他說什麽也不搭理。

  “教主夫君多好聽啊，以後你也偶爾這麽叫就好了……不能隻是在床上。”楊秋亭興致勃勃道，“不過我不怎麽喜歡喚你娘子，總覺得是在調戲你，不符合我道貌岸然的樣子，還是叫你東方吧。”

  東方不敗心裏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楊秋亭都有辦法接話，所以隻好假裝什麽也聽不見。

  楊秋亭確定了名分，也不計較他當鴕鳥不理人的動作，下床去給他端早飯：“你瞧，東方，有個夫君還是挺好的，不隻會幫你拿東西，還會喂你吃東西。”

  東方不敗更不想理他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你不要太囂張了。”

  楊秋亭哈哈大笑，把床上小飯桌架好，道：“誰讓你一直對我這麽好，把我慣成這樣了吧？”

  東方不敗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唉，以後應該對你壞一點。”

  楊秋亭舀了一勺白米粥就塞到他嘴裏：“吃飯，不要說這樣可怕的話。”

  東方不敗默默咽下粥，用眼神譴責了他一會兒，但聽到楊秋亭說“再瞪我我就用嘴喂你”之後，還是老實下來了。

  教主夫君實在太威風了，真是個比教主還有前途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