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亭回到院子，東方不敗正扁著嘴坐在凳子上，一臉不高興。

  “非煙帶著他們倆走了？”楊秋亭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果不其然，他一正兒八經提問，東方不敗立刻就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回答道：“嗯，劉菁跟著非煙住，他們旁邊的院落給劉荇了。”

  楊秋亭讚同地點點頭：“不錯，雖然曲長老不當長老了，但還有非煙在，現在又多了阿荇和菁兒。雖然他們不會成為正式的教眾，但也是我們的朋友，自然是會聽你的。”

  東方不敗也點了一下頭，指著身邊的凳子道：“坐。”

  楊秋亭卻不坐，而是走到他身邊，彎腰抄起他的腿彎，把他抱起來，自己坐在他原本的位子上，再把人往懷裏一塞：“好啦，第一件正事說完了。”

  “還有第二件？”東方不敗靠在他懷裏，抬頭問道。

  楊秋亭點頭：“當然有。第二件事，你不聽話，偷偷翹班，把事情甩給下屬，如此怠工實在需要懲罰。”說著，他照著東方不敗的屁股就用力捏了兩下。

  東方不敗登時小臉通紅：“你，你怎麽這麽過分！”

  楊秋亭哼道：“我沒打你的屁股，就是不過分。”

  東方不敗連忙道：“那你還是捏吧，別打我。”

  看著他這個樣子，楊秋亭心頭一熱，狠狠地親了他兩下。

  “那該第三件啦。第三件，就是你逃跑的這段時間裏，我在衡山忙，沒人管著，任姑娘好像有點心急了。”楊秋亭收起壞笑的表情，唇角帶著譏諷。

  他不去問這段時間向問天代管教務代管得如何，這個東方不敗自己心裏有數，不需要他指手畫腳。但剛剛從祖千秋和老頭子口中知道的，他幾乎可以拚湊出任盈盈的心理。

  聽他細細一說，東方不敗眸光一冷：“本座讓洛陽分壇小心防著，她就派人在城外開始行動。”

  老頭子和祖千秋不算壇主之類的級別，還接觸不到他頗有深意的命令，所以不清楚他在防著任盈盈。不過這一路上奇怪的遭遇，那兩人應該是能感覺到有些不同的。

  楊秋亭道：“我想，是這幾年你讓日月教封鎖，我又時時在外切斷她剛建立起來的各種聯絡，把她逼得有些狠了。”

  哪怕是有計無施盯著，任盈盈還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又拉攏了這麽個幫派，這讓楊秋亭感歎，這位任大小姐確實頗有手段。

  原著中任盈盈有許多聽命於她的下屬，但那都是在東方不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下的，如果東方教主不高興，那些人怎麽敢效忠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雖然這個小女孩是魔教聖姑，但聖姑是教主封的，作為前任教主的父親早就失蹤多年，舊部幾乎不剩幾個，她武功又並非深不可測，僅憑性情和智慧，是不足以駕馭這麽多人的。

  江湖是一個看實力也看勢力的地方，軟刀子永遠不如硬拳頭好使，倘若沒有日月神教的東方不敗，沒有東方放給她的小範圍權勢，任盈盈絕對沒有能力控製那麽多下屬。

  東方不敗看著他的眼睛，有些猶豫：“這才幾年，她畢竟是我親封的聖姑，不能對她下手。”

  這話也合了楊秋亭的心思，楊秋亭輕聲歎氣：“我也這麽想。而且這件事不能宣揚出去，否則涉及影響不好。”

  其實就算東方不敗真想對任盈盈下手，他也會阻止的。

  平心而論，他倒不太在乎什麽影響，實在逼急了，他一個人偷偷過去把人除掉是沒什麽難度的，要徹底隱藏線索也並非不可能，但那有一個前提，就是不能造成無法控製的後果。

  楊秋亭唯一擔心的是，這是一個有劇本的武俠世界，任盈盈是笑傲江湖的女主角。雖然帶有命定主角光環的是令狐衝，但任盈盈的存在太特殊了。

  綜合原著來看，她和許多武俠小說的女主角不同，這是個備受作者和天道寵愛的女孩子，自身又是美貌與智慧並重，他不能保證天道規則會不會護著任盈盈。

  正如他破壞了劇情，令狐衝還是得到了笑傲江湖琴簫譜，他不清楚天道是隻顧著令狐衝這個天選之子，還是連同令狐衝的官配任盈盈一起保護，他沒有把握一定能憑外力對付任盈盈。

  如果要對她動手，就必須一擊即中，不能給她緩和的餘地。以任盈盈的聰明和能力，隻要給了她機會和經驗教訓，一次不成，接下來就會困難重重。

  要對付一個人，隻能用有明確力量的武器。

  楊秋亭自知無法擁有完全的把握，所以他不光是盡人事，而且將最壞的情況也考慮過，已經為他們留好了退路。

  楊秋亭微微勾起唇角：“東方，你繼續一如既往的讓下屬盯緊她，不要讓她一個女孩子跟不三不四的人有接觸，其他的就不要管了，莫要為難你的下屬。”

  聽他這麽說，東方不敗知道他不打算用日月神教的力量了，心內一緊，但還是點了點頭。

  楊秋亭想起與令狐衝初見那晚，令狐衝閑聊說起同門的師弟師妹，提起嶽靈珊時那溫柔寵溺的笑，心想，林平之已經與原著大相徑庭，接下來就看衝靈有無緣分了。

  過段時間，他得出去再走一段劇情。

  正事兒一說完，東方不敗立馬轉移了注意，換上了情緒：“子桓！”

  “哎！”楊秋亭心道果然來了，笑著在他臉頰上親一口，“夫人叫我做什麽，需要我做任何事我都一定照辦。”

  東方不敗聽著那句夫人心頭一熱，但還是一臉不高興：“你為什麽沒有追上我們？甘心陪那兩人，都不陪我。”

  楊秋亭好笑又心疼的看著他，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乖乖在家等我，但祖老二人帶來的消息是我從前不知道的，為了防止有人壞你的事，也隻好暫時委屈自己，跟你分開一會兒了。”

  說罷，他又捧起東方的臉逗他：“夫人一向又聰明又厲害，脾氣是最好的，從不舍得生我的氣，這次當然也不會怪我，所以我才這麽肆無忌憚。不然就罰我今天給你布菜，不讓你辛苦動手了，好不好？”

  東方不敗剛才聽完他的話，知道他是因為正事才耽擱的，怎麽可能怪他，隻是心裏還有些不高興，需要他哄一哄而已。這會兒聽他又親又哄的，心裏的氣早就消得一幹二淨，隻剩下羞澀，還有被他親啃占便宜的無奈。

  “說得好聽，哪天不是我給你夾菜。”

  “今天你什麽都不用幹。”楊秋亭笑眯眯道，“我已經好幾天沒跟你一起吃飯了，一看到你，辛苦點也是值得的。”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靠在他肩上不說話了。

  用過午飯，楊秋亭打算把東方不敗哄睡了，再去找劉荇他們。不過東方不敗被他這句話氣得不輕，狠狠地強調了好幾遍他不是小孩，不需要哄，還是抓著他一起去了，也要看看那兄妹倆怎麽樣。

  以東方不敗的眼光，楊秋亭能看出來的，他自然更能，所以楊秋亭對他跟隨一事十分支持。

  “子桓，你不要多想，我隻是想看看你會教他們什麽而已。”東方不敗忍受不了他的眼神了，怒斥道。

  楊秋亭哈哈一笑：“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你沒吃醋，也沒離不開我。”

  東方不敗已經不想理他了。

  說實話，他真不擔心楊秋亭怎樣，畢竟這麽多年來，他還沒見過有誰長得比他好看，劉荇縱然生得英俊，卻遠遠不如他，劉菁又是女孩子，所以他一點都沒往那方麵去想。

  但架不住楊秋亭太過自戀，一副得意的樣子，用“你不用解釋了”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想一拳揍扁。

  劉荇和劉菁早就在等他了，看到東方教主也一起來，曲非煙挑挑小眉毛，露出一個“我就說吧”的笑容，換得劉荇一個無奈的眼神。

  東方不敗懶得跟她計較，坐在一旁不說話，隻看楊秋亭如何驗他們。

  楊秋亭先看向劉荇，道：“阿荇，劉前輩應當是教過你劍法了？”

  劉荇點了點頭，麵上有些慚愧：“是，可惜我總學不來那些精妙招式，進益緩慢，當日不過數十招便敗了。”

  楊秋亭笑著搖搖頭：“武功向來是父不教子，劉前輩本就是仁厚之人，平日又疼愛你們，當然就什麽都要多思量囑托一番，萬萬舍不得讓你們栽跟頭吃苦頭的，那你如何能得到教訓和進步？劉前輩沒什麽問題，你也沒什麽問題，隻是你跟著你爹爹學就有問題啦。”

  劉荇聽他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的也笑了，心裏稍稍舒緩了些。

  “你也是寬厚的性子，就不要用刀劍了，省得你控製不住要留手。”楊秋亭將自己的仁義劍解下來，抽出木劍放在一邊，將劍鞘遞給他，“我的木劍太輕，你的劍又鋒利，所以給你用劍鞘，不必擔心什麽，隻對我出招便是。我會以手代劍，省得你妹妹擔心。”說著，他朝一旁的劉菁努了努嘴。

  劉菁的臉刷的紅了，低頭笑了一下。她確實是很擔心刀劍無眼，縱然是楊秋亭那樣的武功，也會不小心傷到她哥哥呢。

  劉荇答應了一聲，握緊了劍鞘，擺出起勢，對著楊秋亭一劍斬來。

  楊秋亭知道他內力一般，隻是想看看他對劍的理解怎樣，對劍招的運用又是如何，便也不躲，陪著他拆招變招。

  東方不敗在一旁看著，要他說，他連三招都看不下去，但楊秋亭的神情十分認真專注，弄得他也忍不住沉溺其中。

  楊秋亭雖然是不用真實實力，卻也毫不客氣，沒有給他麵子放大水的意思，不過十幾招便看準了他猶豫的空隙，劉荇還沒有決定如何處理這一招，就被他一指頭戳翻在地。

  “再來！”練武之人怎麽會怕失敗，劉荇雖然不喜歡敗，卻也不會放在心上，毫不猶豫地翻身起來繼續進攻。

  東方不敗眼底的輕視少了一分，隻是麵上依然是懶得看的模樣。

  劉荇的體力很好，毅力更是讓楊秋亭喜歡，不管被他擒住或打翻多少次，都要繼續重來，而且每一次都會比上一次有那麽一點進步，雖然他這進步其實很有限。有些武學天才犯過一次錯後就不會犯第二次，劉荇不是天才，更像是普通人，但他十分努力，盡可能的比上一次表現得好一些。三五次過後，他的那些壞毛病大破綻越來越少，楊秋亭就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製住他了。

  最後一次，楊秋亭伸手扶住他，笑道：“你的表現很不錯，比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適合練劍。”

  幾乎虛脫的劉荇已經沒力氣露出什麽表情，但他臉上還是帶了一絲笑意。

  楊秋亭命侍女扶他去洗沐休息，道：“今後每隔一日我便來找你，你大概會喜歡我的劍法。”

  東方不敗看了劉荇的背影一樣，雖然依然沒什麽佩服的意思，但眼裏已經不存在開始時的輕蔑了。

  楊秋亭看向劉菁，笑道：“菁兒妹妹，該你了。你兄長很厲害，我想你也不會差。”

  劉菁淺淺一笑，也要伸手拿劍鞘，卻被楊秋亭攔住。

  “你還是赤手空拳吧，非要用劍，我想你適合用軟劍。”楊秋亭撂下這句話，沒等她先出招，自己直接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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