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所講述的課題並不複雜，等下課的時候林驚雨直接點了白露和君子期的名字，讓她們跟著出診。

  兩個人迎著同窗羨慕的眼神起身跟上，林驚雨簡單說了下孕婦的情況，說話間就已經到了醫學院的門口。門口王府的馬車正等著，駕車的周鐵見了立刻迎上去，正想著為何林驚雨帶著學生出來，就見於太太連忙迎了上來。

  周鐵跳下馬車，側身擋在了於太太身前，免得她突然傷害林驚雨。

  “林大夫！”於太太焦急地叫了一聲：“是我，之前林大夫說過，讓我在這裏等著的！”

  林驚雨對周鐵點了下頭，笑著道：“於太太，這是我兩個學生，他們與我一同過去看診。你讓家中車夫在前麵帶路，我們會跟上的。”

  “這……”於太太看了看黑著一張臉的周鐵，隻能應下回身上了自家的馬車在前麵給周鐵帶路。

  於家所在的位置距離醫學院還是有些距離的，這也是於太太寧願一直守著醫學院的大門，等待兩三個時辰的緣故。

  她怕留下地址，林驚雨覺得太遠就不願意去了。

  於家的馬車在前麵帶路，她時不時還不放心地掀開簾子朝著後麵看去，想看看瑾王府的馬車是否有跟上。這樣的動作，她一路上做了十幾次，惹得周鐵越發警惕，甚至暗中留下訊號讓人跟上，免得生出什麽意外了。

  而這樣的情況，他也沒有瞞著林驚雨。

  “王妃，前麵那婦人一直偷偷往後觀察我們。”

  林驚雨一愣，想了想才道：“無妨，隻需要慢慢跟著就是了。”如果是以前，她大概率會緊張起來，懷疑這是什麽人設下的陷阱。

  而作為瑾王教導的優秀學生，林驚雨認真想了一下，先是分析於太太的人際關係，然後由李太太和推薦了李太太的京兆府尹秦大人反向推斷，確認於太太這種舉動並非是什麽危險的意思。

  “她大約是擔心我中途改變主意。”於太太很是關心自己的妹妹。

  馬車前行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車一停，於太太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甚至來不及扶一旁丫鬟的手就提著裙擺匆匆上前到了瑾王府的馬車外麵。

  “林大夫，我們到了。”她的聲音中還透著幾分緊張和不安。

  林驚雨聽出了這些情緒，因此在車內笑著道：“好。”她說著車門已經被白露推開了。白露率先跳了下來，然後是君子期，最後林驚雨才扶著白露的手從車中下來。

  於太太隻覺得喉嚨有些發緊，堅持道：“院子有些小，並不方便停馬車。林大夫這邊請。”

  林驚雨點了點頭，示意白露幫自己拿著藥箱，這才一並進了這個小小的院子。

  院子隻有一進，不過收拾得很是幹淨，院中還種了一些花草，因此顯得生機勃勃。

  聽到聲音，立刻有一位年過四十的婦人笑著迎了上來。

  “母親！”於太太上前叫了一聲，這才介紹：“這位就是之前我提過的林大夫。林大夫，這位就是我母親。妹妹如今月份大了，不方便走動，正在屋中。”

  “我們先去看一下孕婦。”林驚雨很能理解家人的心情，因此對著於太太的母親點了下頭，立刻開口要見孕婦。

  這母女兩人皆是麵露喜色，立刻帶著她們進屋。

  屋中光線尚好，隻床上的孕婦肚子確實有些大得嚇人，而婦人本身卻並不算胖，身量也很是嬌小。

  林驚雨上前先是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又介紹了下白露和君子期，在孕婦慢慢放鬆之後這才開始給她診脈，然後檢查。

  脈象還好，確實並非是雙生。隻是腹中孩子確實太大，最主要的是孕婦原本身量還很嬌小，這樣之下，想要順產確實很難。

  林驚雨檢查完示意白露和君子期上手，然後看了看於太太母女，示意她們出去說話。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順產母子平安的可能性確實不大。”林驚雨未曾隱瞞和遲疑，直接把孕婦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聽得於太太母女連連點頭，她說得與之前那位老大夫和穩婆說得很是一致，甚至比他們所說的還要清楚、詳細不少。

  “那，她可能做那個……剖腹產？”於太太忍不住問道。

  林驚雨點頭，“她如今距離預產期還有月餘，若是你們不放心，也可以提前住在醫學院那邊。”林驚雨認真想了下，“醫學院這邊會免費提供食宿，但是也要跟你們簽訂協議。雖然剖腹產保住他們母子的概率有七成左右，可正常女子生育也是走了一趟鬼門關，更何況是剖腹產。”

  “我見我那夫家的妹妹恢複得極好，不像是……”於太太聽聞母子平安的概率隻有七成，不由急了些。

  林驚雨笑著道：“他們當時也是簽訂了協議的。大夫雖然是救死扶傷，可總歸不是人人都能救下的。你們且放心，縱然是簽訂了協議，我們也是會全心全力救人的。”

  於太太聞言緩緩點了下頭，倒是她的母親有些猶豫。

  “我們再商量商量？”她低聲說：“若是還有旁的辦法……”

  林驚雨倒是並不勉強，隻笑著示意出來的白露給了她們一張帖子，道：“若是你們最終決定剖腹產，那就拿著帖子去醫學院。若是正好遇上醫學院休沐，也可以拿著名帖去寧安居。”

  於太太連忙接過了帖子，親自送林驚雨她們出了門，又低聲道歉目送她們離開，這才歎了一口氣回身準備與母親好好談談。

  而馬車之中，君子期和白露已經開始向林驚雨匯報她們診脈和檢查的結果。兩個人都頗為細心，檢查得也算到位。林驚雨隻簡單補充了一些細節，然後問她們如果給對方剖腹產，該怎麽做？

  以及，若是早期發現孕婦胎兒過大，該怎麽辦？

  兩人低頭想了下，剖腹產的流程是她們早已經背熟的了。至於胎兒過大，後期該怎麽控製，也是有些基礎的。

  林驚雨聽著這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補充，緩緩點頭，覺得這學生算是教得差不多了。

  “回去後去食堂後廚，讓人給你們準備兩大塊五花肉，好好練習一些怎麽用手術刀開刀，順帶還能練習一下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