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小郭氏有些緊張，雙手緊緊攥住了帕子。

  郭鄖樺目光冰冷地看過去，“回答我。”

  “大致上是這樣的。”小郭氏不敢隱瞞，隻能咬牙回答。

  郭鄖樺猛然揚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小郭氏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之後，小郭氏的臉上浮現了一層明顯的紅腫。她捂住臉，眼淚嘩嘩往下落。“我做錯了什麽，大哥要這般不給臉麵的打我？”

  郭鄖樺臉色難看，見她還不知錯立刻沉聲道：“那可是瑾王妃，先皇賜婚，攝政王唯一的妻子。不管她出身如何，你心中如何猜想，都不應該說出來。你是在為國公府還有郭氏一族招惹禍事嗎？”

  小郭氏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郭鄖樺這般忌諱林驚雨。她張口欲辯，卻聽到郭鄖樺又繼續斥責。

  “不要以為這是在國公府內說，旁人就不得而知了。”郭鄖樺看著小郭氏有些茫然的樣子，心中更是失望：“且要記得，隔牆有耳。不該說出口的話，那就應該永遠爛在肚子裏，不讓任何人聽到。”

  “可……”小郭氏依然想要爭辯，然而看看郭鄖樺的臉色，最終隱忍了下來隻忍不住低頭撇了下唇角。

  郭鄖樺自然沒有錯過她這個細微的表情，隻冷笑了一聲，沉聲道：“看起來，妹妹自從當了國公夫人之後，這見識也是日益增長，連著大哥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不、不敢！”小郭氏渾身一震，下意識後退了些許，這才低聲道：“大哥教訓得是。”

  郭鄖樺冷哼了下，繼續道：“如今不要說是京中了，就連著各地都是風聲四起。想想鄭家，想想王家，還有謝家，甚至是其他幾個損失不小的家族，這些人都與攝政王，甚至是攝政王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若是覺得你一個國公夫人已經很了不起，不必懼怕攝政王和王妃的話，那就看看謝家吧。謝家可是有個嫡女在長寧長公主府裏做世子妃呢。她難道不比你有臉麵，可謝家不照樣在攝政王妃去看診之後沒多久，遭遇了禦史們愈發猛烈的攻擊？”

  “謝家的事情，真的跟林……攝政王妃有關？”小郭氏嚇得瞪大了雙眼，“不是說是湊巧嗎？”

  郭鄖樺看向小郭氏的眼神中幾乎要透著幾分憐憫了，“蠢笨如豬的人才會這麽想。”他冷哼了一聲，“我不管你心中如何評價攝政王妃，以後在你身邊有第二個人的情況下，都不許再說一句她的不是，懂了嗎？”

  “……”小郭氏咬著牙，片刻後才低聲道：“大哥，我懂了。我再不會妄言，不會給郭氏一族惹來禍事的。”

  見她還算乖順聽話，郭鄖樺臉色這才略微好看了些。

  他伸手輕輕敲了下桌子，小郭氏連忙起身給他續上了茶水。一杯茶喝了過半，郭鄖樺這才看了小郭氏一眼，耐著性子給她講這裏麵的關鍵。

  “我知道你心中還是不信，攝政王妃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這點也並不完全怪你，畢竟你生活在後宅之中，許多的事情並不清楚。可自從年前鄭家開始被禦史參奏，我們就開始暗中調查了。”

  郭氏的調查還是很詳盡的，甚至查到了鄭家那位嬤嬤曾經對林驚雨出言不遜的事情。而這原本也是鄭家被針對的開端。

  “竟然……”小郭氏臉色微微發白，回想起之前林驚雨去給楚玉燕看診的時候，她有沒有出格的舉動。幸而，她對楚玉燕並不十分關心，對林驚雨所謂的醫術也是嗤之以鼻，當時並未多說什麽。

  應該不會得罪了她吧？

  “再之後就是王家入京。王家看似與攝政王和攝政王妃關係頗為熟稔，可雙方來往的過程卻是誰都不知道的。不過，隻看年前王之昊馬車意外撞上了一個秀才，頻頻延請名醫，人最終卻被攝政王妃給截胡請到了京外竹園，就可以得出他們看似親近，實則暗中不合。”

  封尚文的事情，雖不至於讓王家在京中的名聲一落千丈，可卻是實實在在讓王之昊夫婦落入了困境之中。據他所知，隻怕王之昊的宗子的位置是坐不穩了。

  說不定，今年就要易主給王之易也說不定。

  “至於謝家，想必你也能夠猜測得到，就不用我細說了吧？”說到最後，郭鄖樺臉色重新陰沉下來，深深看了小郭氏一眼，“國公爺把你送出京城雖然有些無情，可仔細算起來，卻也算是為了保全郭家之舉。若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最好還是不要回京的好。”

  說不得，最後還是要病逝以絕後患。

  除了提到的幾家之外，世家各家多多少少都受到了這次風波的影響。比如郭家，也折損了兩個六年前考中的子弟，這兩人皆是在中縣做縣令，這次折損並不嚴重，隻是罷官而已，說不得還有起複的希望。

  至於那些不止罷官，甚至折了一房三代仕途的人家，也不是沒有。

  郭鄖樺來京的目的，除了幫扶庶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讓郭氏一族也落入這般田地。

  小郭氏被兄長郭鄖樺狠狠教訓了一番，饒是心底憤恨不已卻也隻能低頭認錯。

  郭鄖樺素來瞧不上這個庶妹，若非嫡親的妹妹造勢，也輪不到小郭氏來當這個國公夫人。他教訓了小郭氏一番，趁著天色未晚直接入了京城去國公府見楚國公和楚玉燕了。

  而林驚雨此時也正和瑾王一起用晚膳，除了擺上餐桌的菜品之外，郭鄖樺入京的消息也一並送了上來。

  瑾王看了看那張字條，隨手放在一旁的燭台上燒掉，轉而對林驚雨提了一句：“楚玉燕的舅舅入京了。”雖然母親不是親生母親，可舅舅卻是親舅舅，也不知道這位舅舅對楚玉燕是什麽態度。

  是更看重楚玉燕，還是更看重小郭氏呢。

  林驚雨聞言抬頭看過去，一時間所想到的竟然跟瑾王是一模一樣的。

  “以王爺之見，他會主動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