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也察覺了這點異常，聽到白露這麽說扭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道：“你這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白露聞言臉色微微發紅，帶著幾分內疚，低聲道：“當初要不是我心軟，明知道小蕊是什麽樣的人，還幫她求情讓她跟著車隊……”

  “你不求情，她也可以跟著車隊的。”林驚雨知道白露說的是從洺州回來時的事情，不由歎息了一聲，拍了拍白露的肩膀，低聲道：“更何況，誰能料到她竟然會跟汪七峰聯係上呢。”

  不過小蕊是汪七峰的女兒這件事情更讓人震驚，隻能說一切都是命了。

  白露被安撫了下，轉而認真道：“我是真的覺得鄭夫人今天有些怪怪的。她，好像格外殷勤。”白露越說越覺得肯定，隱隱約約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的記憶，低聲道：“當初我跟在三奶奶身邊的時候，仿佛也見過想要找三少爺辦事的人家的女眷，那些女眷的態度比之鄭夫人還要熱切三分。”

  林驚雨聞言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輕輕點了下她道：“你這張嘴巴，如今越發的不饒人了。”

  堂堂滎陽鄭家的夫人，被她這般說，若是讓人聽到了，隻怕覺得白露輕狂了。

  不過，鄭夫人的態度確實是有些殷勤，比之最初知道她是瑾王妃的時候還要小意逢迎，不說旁的，隻那一聲“懸壺濟世”就聽得林驚雨有些心虛了。

  這樣的吹捧，若是說沒有別有所圖的話，林驚雨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她仿佛是想在過年的時候能夠去王府。”林驚雨緩聲道，想起自己給出這個看診承諾的時候，鄭夫人眼底亮起來的光芒。

  原本林驚雨是想說過年期間針灸中斷一旬到半個月都是無礙的，可鄭夫人卻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問醫館若是關門她該怎麽辦。

  那個時候林驚雨心中一動，就有些想法，下意識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給出了去瑾王府的選擇。

  再加上知道了鄭老爺會在年前入京陪著鄭夫人一起過年，林驚雨懷疑是鄭老爺想要借著“夫人外交”來見到瑾王。

  有了這樣的懷疑，等到瑾王一回王府林驚雨就把此時告訴了他。

  瑾王聞言臉上卻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你早就猜測到鄭家會派人來見你？”林驚雨有些驚訝地看著瑾王，“他們就是為了見你？”

  瑾王笑著道：“鄭家遇到了些麻煩，鄭家這位老爺通過鄭夫人來見我，實在是很容易猜測到的事情。”他說著垂下眼簾，避開了林驚雨的探究，沒有告訴他鄭家的那些麻煩都是他造成的。

  而鄭家此時定然也是察覺了這點，所以才利用林驚雨的病人鄭夫人來打前站，試探一二。

  不過，這倒是符合他所預定的發展。

  鄭家的人來了，那真正給這些世家撕開一個大口子的機會也就真的來了。

  他思考了許久，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迎上了林驚雨疑問的目光。

  瑾王笑了下，低聲道：“放心，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你盡可以讓她來。”瑾王府又不是什麽漏洞百出的破網，鄭家的人想來無非就是遞帖子，登門拜訪的程序罷了。

  隻是，不知道鄭家這次來，是為了跟他合作，還是為了聯合其他世家。

  見瑾王心中有數，林驚雨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些天她跟柳禦醫和劉及一起大部分空餘時間都沉浸在了實驗室中研究瑾王體內的毒素，一點點把他體內的毒素分析出來，想辦法弄清楚那都是怎麽造成的，又該如何中和或者是排出體內。

  這是一個大工程，更不要提瑾王體內不少毒素實際上已經開始融合，造成了更複雜的結果。

  伴隨著兩場大雪，京城在一片銀白之中進入了臘月。

  進入臘月距離過年就越來越近了，而醫學院很快也進入了準備放寒假的籌備中。

  “寒假？”第一次聽到這個假期的劉及皺起了眉頭，明顯並不讚成這個假期，“從臘月十五到正月十五，足足三十天？”

  一般的書院都不敢放假這麽久！

  林驚雨點頭，笑眯眯道：“大家也辛苦了幾個月了，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好好休息一下。”要知道，禦醫院的禦醫們縱然是有年假，可也是要在宮中輪值的。

  她這麽一說，在場禦醫們的反對立刻肉眼可見的消失了。

  就連劉及都皺著眉頭嘟囔了兩句，想了想最後統一了。

  “不過在放假之前，咱們也要進行一次期末考，總不能等到年底最後一次大朝會的時候，戶部的官員問起來我們醫學院這幾個月的成功，我們說不清楚的好。”林驚雨說著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甜蜜，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一般。

  “考試？”柳禦醫沉聲道：“國子監那邊倒是每個月都會有講師出題目考核他們的學業，咱們考什麽？”

  “當然是考這幾個月教的東西了。”林驚雨道：“如今學院裏也沒有不識字的學員了，咱們按照他們的分班出不同的試卷讓他們考試，考察他們的進度。若是學得好的，繼續往上一級的班級裏提，學得不夠的就留級。我們教出來的是看病救人的大夫，基本功一定要紮實才行。”

  “沒錯。”一旁井禦醫點了點頭，沉聲道：“若是教出來一個庸醫，毀了咱們醫學院的名聲不說，害人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一群禦醫越說越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湊在一群開始認真討論各個不同班級的學生的考試內容了。林驚雨在一旁添油加醋，臉上的笑容甜蜜而開心。

  因此到了臘月第一旬課程上完，休沐之前，醫學院的學生得到了他們會在五日後放假的消息，順帶也知道了他們要進行為期三天的期末考試。

  醫學院中頓時一片哀嚎，休沐的兩天甚至再看不到醫學院門口學生們三五成群，熱熱鬧鬧出門遊玩的場景了。

  隻有君子期為了打工，依然每天早出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