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活到故事結束，他們就算完成了任務，如果真的是他分析的這樣，糖果可以延時，就證明那些“消失”掉的人並非死亡，畢竟類似牽連的機製，應該不符合餘貓的要求。

  而且如果真的是這個故事，那麽所有人都已經觸發了死亡機製，但唯一作死的人，恐怕是和公爵做過同樣舉動的奧裏德——他們都威脅了自己的夫人。

  也許晚上可以得到答案。

  最後一支舞就是傳說中的散場舞，在這支舞開始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準備階段，因為最後一支舞不屬於賓客，他們隻是觀眾。

  莉莉娜喝著酒，在傀儡們的擁戴下坐到座位上，隔著一張桌還有一個空位，留給和她爵位相同的費得爾公爵。

  大家慢慢停止交談，按爵位坐到莉莉娜準備好的座位上，最後一首歌、最後一支舞，音樂有一些詭異，舞蹈也有些詭異。

  傀儡扭曲著身體，像是一群將死之人。

  “我們的家裏有爸爸和媽媽，有一天又來了三個怪娃娃。

  媽媽討厭怪娃娃，天天對我們說嫌話。

  怪娃娃討厭爸爸和媽媽，他們想要報複他。

  大娃娃在門外瞪大眼，二娃娃為了不讓姐姐尖叫殺了她，三娃娃把致命的水給最小的弟弟服下。

  媽媽聽到了聲音跑過來，看到了三個怪娃娃。

  從此爸爸媽媽和怪娃娃組成了一個家。

  媽媽打罵怪娃娃，爸爸還是不在家，沒有人能看到我們呀。

  後來啊，公爵府到處都是爸爸，變成了媽媽不在家。

  大娃娃殺了二娃娃，三娃娃碎了牙，他又要殺大娃娃，自己卻掉在了懸崖下。

  大娃娃的腿不見啦，我們就把媽媽帶回了家，終於嚇死了最後一個怪娃娃。”

  伴隨著詭異的歌，傀儡從四個變成七個，又從七個變成五個，然後是三個、五個、四個，人數一個個減少，最後隻剩下兩個飄在空中的傀儡，和碎了一地的殘肢。

  沒有人敢在這種音樂下出聲，哪怕捂住自己的嘴，也不敢嚐試自己的驚呼會不會導致死亡。

  攻弋一點點把故事對應，他所知道的故事，應該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之後還有一部分，關於三個私生子怎樣殺了公爵，以及他們怎麽賣掉了夫人。

  看來晚上能得到答案。

  舞曲結束，莉莉娜帶頭鼓掌，所有人稀稀拉拉地跟著鼓掌。

  莉莉娜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公爵、可叩勳爵和可叩夫人，請三位不要著急離開，我想您會滿意今晚的合作。”

  攻弋和齊司對視：“這是我們的榮幸。”

  仆人再次將他們帶離，袁希曦跟在齊司身後看著攻弋，無聲表達擔憂。

  門外，各個護衛站在門口，奧裏德看向攻弋，故意用很大音量對林嶼道：“你已經被人買下了，從此以後就跟著費得爾公爵吧。”

  林嶼一愣：“……是。”

  奧裏德晃了晃手裏的糖，攻弋把第二顆糖丟過去：“交易完成。”

  肅麟和林嶼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但顯然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莉莉娜公爵府有他們居住的房間，看起來他們的身份在這住過。

  三人被帶到一個房間裏，兩個仆人恭敬地退了出去，表示如果護衛需要一個地方休息，晚茶時間會讓他們前往。

  肅麟恪守貴族護衛的職責，在房間各個角落查看，還檢查了房間裏是否有密道。

  林嶼悄聲道：“貴族和護衛都沒有消失，我們吃飯的時候他們也在，但是他們的身份似乎變成了這個公爵府的侍衛，最後來的那位說自己不該觸發死亡機製。”

  “我多嘴問了一句，他似乎稱呼莉莉娜為‘這位夫人’，接著就出現在另一個房間，獲得了新身份——莉莉娜公爵府的侍衛。”

  肅麟點頭：“而且他們都有共同點，認為糖能救自己的命。”

  林嶼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每個人都有三顆糖，你用幾顆糖換的我？”

  攻弋沒回答：“最後我們一起聽到了一首歌。”他複述了一遍：“故事大概就是這個，中轉中隻剩下三個問題，除了‘爸爸’的死和‘媽媽’被賣之外，就是公爵府的鬼究竟是誰。”

  肅麟道：“兩個小孩唱了歌，他們必然是這裏的鬼，其次，既然莉莉娜被叫了夫人會觸發更改身份的機製，恐怕她也是其中一個。”

  林嶼皺起眉：“但是中轉的鬼一般隻有一個主導，我們必須知道主導者要做什麽，而且，我覺得糖並不能拯救每一個死亡機製，應該隻能救兩個孩子想殺的人。”

  肅麟不同意：“我倒覺得糖可以救的是莉莉娜想殺的人。”

  攻弋點頭：“每一位貴族消失，觸犯的都是公爵府的規矩，小麟的猜測有道理。”

  林嶼不再糾結這件事：“我們現在在中轉裏已經呆了五個半小時，按照一次中轉九小時計算，暫時沒有人真正被殺，晚上恐怕是個必死的局。”

  攻弋想了想：“袁希曦發現拿到奧裏德伯爵身份的男人全身像是被火燒了一樣，之後他也覺得糖能換命，我在和他說話的時候，能聞到他嘴裏有很濃的水果味，我猜他吃了糖。”

  肅麟嗯了一聲：“所以莉莉娜不會殺吃了糖的人，也許她真的是‘媽媽’，她會把吃過糖的人認成自己的‘孩子’。”

  林嶼低頭：“有道理。”

  攻弋沉默幾秒：“你們也有自己的信息點，我猜測三種人代表了三個不同的事，‘爸爸’和兩個孩子的死以及‘媽媽’被賣，也許我們會被分開。”

  而若是孩子的死和夫人被賣，“神女”也許會和夫人被賣之前或之後有關係，兩個孩子和爸爸被殺，看來也和公爵府的護衛以及當天來做客的客人有所聯係。

  不然他們換了身份這件事沒有解釋。

  他們所有人都代替了當初這家人慘案的某一部分推手，他們的身份其實是三個私生子的幫手，隻有公爵才有可能讓公爵悄無聲息的消失，不然哪怕是侯爵，也沒那個本事。

  他的身份剛好是其中一位公爵，似乎還和莉莉娜有交易。

  攻弋正想著，肅麟忽然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公爵府到處都是‘爸爸’，這句話到底代表什麽？”

  林嶼皺眉：“也許‘爸爸’是主導的鬼？”

  攻弋抿了抿嘴：“不管誰是主導，如果我們真的分開了，我覺得糖果既然能讓莉莉娜有那麽大反應，自然也是可以送給孩子的禮物。”

  “咚、咚、咚、咚”

  詭異的敲門聲響起，三人同時停下交談，林嶼對他們做口型：‘怪物，它們的敲門聲一成不變。’

  肅麟握緊腰間的佩劍，打開房門。

  傀儡姿勢怪異：“我家主人請公爵前往書房。”

  攻弋點頭：“你們在房間裏等我回來。”

  兩人齊齊行禮：“是，公爵。”

  攻弋跟著兩個傀儡離開，完全不在意傀儡看向他的眼光，作為公爵，護衛一般不能離身，偶爾想做些什麽的時候也可以叫護衛在某處等自己，但從不會讓他們離開太遠。

  萬一遇到危險，護衛離自己太遠會導致求救無門。

  不過一位公爵的做法不由另一個公爵府的仆人置喙，他們沒有權利多說，隻能當做沒聽見。

  公爵府的書房很大，攻弋坐在備好的椅子上，和莉莉娜閑聊。

  莉莉娜喝著紅茶：“費得爾，這次合作我一分利不取，還多給您兩倍的金錢，您知道，莉莉娜公爵府從不缺錢。”

  攻弋把地契放在桌上：“您有什麽要求？”

  莉莉娜笑了：“我有什麽要求？想必您知道我的孩子被那三個怪物殺了！公爵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我猜他也是凶多吉少，我，想要他們為我的孩子付出代價！”

  攻弋心裏一寒，前因後果慢慢理順了。

  公爵很久沒有回家，所以公爵府一直由莉莉娜掌控，她把這裏改成了自己的公爵府，三個私生子殺了公爵卻沒能繼承公爵的爵位，於是選擇賣掉夫人。

  能幫得上這個忙的人，恐怕是同為公爵的費得爾。

  他是賣夫人的人，這裏每一個身份都有它的代表性，每一個人都不無辜，在原本的軌跡中，身為護衛的肅麟沒有死在這裏，但他們的小隊損失慘重，肅麒沒有特別關注其他人，隻知道他們隻剩三個人。

  想來剩下的應該就是三個護衛。

  貴族想弄死一個護衛很簡單，但在中轉中，這些東西必須留下能回到光界麵的人，顯然護衛的身份正合適——他們不必針對聽令行事的仆。

  這的確是個好身份，不然他們小隊正常一個貴族都不會有，故事無法完全解密，會導致下次中轉變得“簡單”，故事簡單還被導入暗界麵的東西，隻會是凶殘的怪物。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肅麟無法保持每一次“抽獎”都幸運，才根本不能保證通關。

  書房的門被敲響：“公爵夫人，可叩勳爵到了。”

  齊司看見攻弋比他到得早愣了一下，但馬上就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