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湛言昨天就給杜玫打了電話，讓她今天一早來接皓皓。

  杜玫早已想皓皓想的不得了，自然是樂意之至。

  等杜玫將皓皓接走後，容妍才開始收拾了起來。

  程湛言早已叫了人來為她打扮，容妍也懶得自己動手，便安靜的坐在那裏等著。

  隻是在視線觸及到那件禮服的時候，眼底驀然間僵住片刻。

  那件禮服及其的奢華，是那種很耀眼的款式。

  容妍下意識的抿了抿嘴角。

  當化妝師要求容妍換禮服時，她頓了一下開口道，“程湛言呢？”

  化妝師下意識的開口，“在客廳裏。”

  容妍略有深意的又看一眼那件禮服，然後往門口走去。

  走到客廳裏的時候，一眼就見程湛言筆直的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在手裏的手機上。

  容妍看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上前，“那件禮服……”

  程湛言聞言，偏頭看她，就見眼前的女人站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眉眼清淡的看著他。

  “不合適？”他挑眉。

  禮服是他親自挑的，不至於會將她的尺寸挑錯了。

  容妍淡淡搖搖頭，貝齒咬了咬下唇，語氣平靜，“我想換個款式。”

  程湛言開口眼神悠長的看她一眼，問她，“不喜歡？”

  容妍又搖搖頭。

  程湛言挑眉，而後似乎想到什麽，眼底蔓延著淡淡的涼意，“慫了？”

  說完後，他就將視線移回到手中的手機裏。

  容妍緩緩的眨眨眼睛。

  慫嗎？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容妍靜了片刻，然後徑直上了樓。

  程湛言聽到她的腳步聲，回眸望她，眼底是變化莫測的模樣。

  容妍之所以變成現在的模樣，與容家父母的做法脫不了幹係，即使是她的父母，他也做不到善罷甘休。

  更何況，還不是親生的……

  想到這裏，他的眼眸暗了暗。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她找回屬於容妍的自信心，而不是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

  容妍還是穿上了那件與他一個色係的禮服，待到化妝師化好妝後，她才提著裙擺下去。

  司機開車，兩人坐在後排，不約而同的都未與對方說話。

  程湛言手指搭在車窗上，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扣著，容妍視線望著車窗外極快掠過的景色，出神的想著些什麽。

  ……

  宴會上。

  容雪靜靜的坐在樓上的化妝間裏，看著鏡子裏麵美的恍惚的人。

  看著看著，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越來越深。

  五年的時間，她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似想到了什麽，她拿起梳妝台上的手機，找出那個名字，發消息道，“你會來嗎？”

  等了大約五分鍾後，依舊沒有消息過來。

  她眼神黯淡片刻，隨即又變得明亮了起來，將視線移至鏡子，練習著穆向琴所說的優雅得體的微笑。

  聯係了好一會兒後，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兀自的笑了，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眼底深處的那抹涼薄與嘲弄。

  ……

  容城穆向琴很是看中這次有關容雪的宴會。

  這是她出現在上流社會的通行證，當然最重要的目的是讓容雪在各位太太麵前混臉熟。

  容城深知直接讓容雪出現會對容家有多大的損失，所以他才將容雪送到國外嚴厲培養她五年，好在她也未讓自己失望。

  容城請了很多生意上的老朋友，大部分來的還是那些個貴婦太太們，都想瞧一瞧容家的“新”女兒。

  就在氣氛和諧的不得了的時候，兩道身影款款的走來。

  程湛言扣著身旁女人的盈盈一握的腰肢，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淺淡笑意。

  容妍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垂著眼眸，眼睫遮住她眼底的真實情緒。

  容城的麵色一瞬間變得陰沉，端著酒杯的手也瞬間捏緊。

  穆向琴在看到容妍與程湛言後，顯然不如容城一般沉穩，她眼底明顯的慌亂無神，下意識的去看不遠處的容城的臉色。

  大廳裏原本喧鬧熱絡的聲音，在兩人進來後逐漸堙滅，眾人自然認得程湛言，在驚歎程湛言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同時，也免不了相貌容城。

  可就在視線移至他旁邊的女人身上時，不由得呆住。

  這是……容妍？

  還不等眾人的好奇心完全爆發，大廳裏就響起了程湛言不輕不重的聲音，“嶽父嶽母好。”

  程湛言嘴角勾勒出淺淺的笑意，隻是那笑意讓眾人感到心頭一顫。

  容城目光發狠的望著麵前的兩道身影，半咬著牙開口道，“我女兒隻有一個，叫容雪。”

  這話落地，大廳裏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眾人下意識的循著聲音看向容城的臉，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像網上說的那般絕情。

  接收到眾人奇怪的打量，容城下意識的咳嗽一下，補充道，“五年前，容妍已經與容家斷絕關係了！所以，程大少的這句嶽父，我怕是擔待不起了！”

  原本還看著戲的眾人聽到容城的話，記憶瞬間被拉回到了五年前。

  隨後，看著容妍的眼神變了味道。

  容妍靜靜的握著程湛言的手掌，即使是在進來前他強行讓她抓著的。

  可也就是這樣，讓容妍有了支撐的力量。

  最戳你心窩子的，往往都是待你最親近的人。

  容妍怎麽也沒想到，容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話。

  她瞳孔微縮，脊背筆直的站在原地，她淺笑，隻是嗓音冷的像是結了冰，“我當然記得，今天來，隻是代表程家而已，容總不會不歡迎吧！”

  程湛言隻是看著容妍的表情，再沒把視線分給任何人。

  容城聽到容妍的話下意識的皺眉。

  代表程家這種話說出口，本以為她會被程湛言嗬斥，可是那男人卻是沒有丁點兒動作。

  他沒辦法反駁。

  程家的勢力遠在容家之上，更別說他還是和江俞庭及顧北爵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容城想出口趕人都做不到，隻好目光陰沉的瞪一眼容妍。

  容妍卻是沒有任何反應，等著他的答複。

  “怎麽，容總這是在生氣我認錯了嶽父？”男人低沉危險的嗓音響起。

  *

  #晚安呦，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