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真的沒有打算殺他。"梁振勻又笑了。

  在旁邊一直看著父親把實話越說越多的時候梁淨歡開始著急起來，趕緊示意律師讓他父親停下來。

  他們不是說好了把所有隻要沒有直接證據的或者是支持別人去幹的，全都推到那個動手的人身上。不要自己承認嗎？

  梁淨歡不知道父親這是在說什麽，居然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出來了，再這麽說下去，他們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本身今天就是沒有希望的局。

  "梁先生……"律師想要阻止他，但是他根本不聽。

  "可是後來我還是決定殺了他，因為他不僅僅一直對這件事情窮追不舍。還查到了關於當年梁氏的售賣假藥和被汙染藥的資料。"

  "而且，我希望他可以答應讓自己的養子娶我的女兒，他拒絕了。我已經低**子去跟他商量這件事情。"

  "可是他居然不理，我梁振勻不是能夠隨便允許別人拒絕我的人。所以我收買並且威逼利誘他身邊專門開車的司機。"

  "讓那個司機找機會故意製造車禍，隻是我沒有想到在那天晚上他老婆居然也跟著一起。"

  "所以最後就造成了七年多以前那個震驚B市的蘇氏夫妻慘案。他看不起我，並且還一直想查過清遠的事情。"

  自從他認為自己已經降低了架子去和蘇誠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卻被拒絕之後，他就一直懷恨在心了。

  不光是因為女兒一直都喜歡那小子沒有著落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敢拒絕自己。他絕對不允許別人看不起並且拒絕自己。

  "爸～"梁淨歡叫喊起來。

  "被告人家屬，請你保持冷靜和理智，這是第一次警告。"審判長是毫不留情麵公正執法。

  梁淨歡不敢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再鬧，隻會現在就被直接拖出法庭。但是還是忍不住哭起來。

  蘇顏染也哭了起來，但是從頭到尾沒有發出聲音，隻是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拚命的滑落，全部都打在他的手背上。

  "……"梁振勻又開始講述起自己其他的罪行。

  基本上把自己能夠記得的全部都講完了，這些事情他已經無數的在腦子中過了很多遍。

  這段時間在看守所也無數次的做了筆錄，所以記得格外的清楚。也許是他自己都震驚了。

  這幾十年以來犯了多少罪罄竹難書，這個成語用在它身上恐怕是再合適不過了。講完了這些話，他沉默了一會兒。

  "法官，關於犯罪的經過這些我記得的都講清楚了。我知道我已經是死罪難逃了。最後現在我有一些其他的話是要對我的女兒說的。"

  他得到了法官的允許之後，才繼續看向了自己的女兒。這恐怕是他人生在世最後一次露出柔情的表情。

  "淨歡，不要哭！我知道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一定在各種奔波，但是這一切是你無力回天的。不是你不救我，而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我努力了幾十年，才讓公司到了今天成為一個這麽規模盛大的商業帝國。"

  "可是僅僅隻是一夜之間，我就失去了這一切，這些對於我的重要性比我的命更重要。所以沒有了這些，我不願意在世上再辛苦的活一遭。"

  "我當年是為了或者你外婆家的幫助才娶得你媽，所以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但是我卻隻有你一個女兒。"

  "你不用記住我，但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兒梁振勻的女兒，不要輕易懦弱，不要輕易服輸。"

  "這些年不論我做什麽，與你都沒有任何關係，你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感到難過，把自己活好就行。"

  他紅著眼睛，眼眶含淚，最後還是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他不會哭，無論任何時候。

  "爸～"梁淨歡早就已經哭的不行了。

  "法官，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他轉過頭看著發光，不再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是否認罪？"

  "認罪。"

  ……

  "下麵全體起立，宣布判決結果。"

  大家一起整整齊齊齊刷刷的站了起來，顧顏殤也扶著蘇顏染站了起來，莫然也跟著扶她的另外一隻手。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被告人梁振勻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商業間諜罪判處有期徒刑11年非法持有槍支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

  "……等等多項罪名，犯罪事實清楚，犯罪證據充分，犯罪嫌疑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本庭決定數罪並罰。"

  "根據刑法XXX條和ⅩXⅩ款規定，最後判處被告嫌疑人死刑，沒收其名下所有財產，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砰！"一錘定音，這一切終究是落幕了。

  "好！好！"觀眾席聽到這樣子的結果全部一下子鼓掌躁動起來。

  雖然說就算他被千刀萬剮100萬次，也換不回自己親人的性命，畢竟對於每個人來說，自己的親人都是最重要的。

  但是能夠在二十幾年前以後得到這樣的結果，已經是他們覺得最公平，最公正，最想要的結果了。

  梁振勻聽到自己的判決結果一點都不驚訝，一點都不意外，這一切是他早就想到了的，不是這段時間才想到的，而是當初在選擇犯罪之後。

  就已經預測到了的最壞的結果。隻是當這一切真的成真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一心求死。

  但是在真正死亡靠近自己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真的一點都不懼怕吧。但是他還是表麵看起來這麽淡然。

  "爸！爸……"梁淨歡聽到父親被判處死刑的那一刻，好像有一股血直衝自己的頭頂。

  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往後仰過去昏倒在法庭上麵。維持法庭秩序的人將他抬了出去送醫。

  "爸爸媽媽……"聽到梁振勻被判處死刑的那一刻她低聲呼喊著他們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熱淚劃過臉龐。

  顧顏殤轉頭抱住了她，就這樣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裏。"染染，一切都落幕了，一切都歸於塵土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莫然拍拍她的背。薛凝夏天他們都笑了起來，這大概就是在一場悲哀中尋覓到的一點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