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燁隻是怔忡了片刻，坦然的點頭：“是。”

  即使程苒也早就料到，那天出來的肯定是梁一凡，但從封墨燁的嘴裏得知，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她不是覺得封墨燁會騙自己，而是在擔心，梁一凡到底跟封墨燁說了什麽。

  封墨燁看出了程苒的小心思，他率先開口，打破她的疑慮。

  “你放心，梁一凡沒跟我說什麽，他隻是想要來搞清楚，為什麽他沒把你拿下，而我把你給拿下了。”

  程苒不屑的輕嗤：“他也配說這些話。”

  他是怎麽把自己從深淵拉起來，又是怎麽把她推入地獄的，當時那樣的打擊，她到現在都還在腦海裏，忘不掉。

  封墨燁抬手，動作輕柔的將她散落在鬢間勾到耳後，聲線溫和。

  “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麽這麽討厭他嗎？”

  他之所以問，也是猜到梁一凡對程苒的打擊不會很小，她一直都是一個將自己情緒管理的很好的人，能夠讓她這麽直接的把對一個人的討厭給表現出來，想來梁一凡定然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程苒這一次卻拒絕了：“不想提了。”

  封墨燁也不勉強她：“好，那我不問了。”

  他尊重她的隱私，也能夠理解她的排斥心理，誰都不願意把自己隱藏已久的傷疤在暴露到別人麵前。

  程苒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她抬了抬眼皮，很認真的看向封墨燁。

  又再度問了他一遍：“梁一凡真的沒有跟你說別的嗎？”

  “沒有。”封墨燁的語氣很篤定，旋即又湊過去問程苒，“還是說，老婆還有點什麽事情瞞著我？”

  程苒沒有任何躲閃，而是直麵於他。

  “我們之間對彼此，都有秘密，不是嗎？該知道的時候，不管你或者是我，都會說出來，可是不該知道的時候，即便是費力去查，也查不出個眉目。”

  她這意思便是，命運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她若是不想讓你知道，你就算是再強求，也毫無意義。

  封墨燁跟程苒都是聰明人，隻要對方稍稍一點，就能夠看出來其中的意思。

  他也選擇不再過問。

  “那，早點休息。”

  “你不睡嗎？”程苒看他身上穿的並不是居家服。

  “我還要點公司的事情要處理，你先休息，我可能要晚一點回來，還有，明天就麻煩老婆將公司的係統重新設計一下，我可不想再看都除你之外的人再這麽明目張膽的侵入公司內網。”

  封墨燁說著，輕拍了一下程苒的肩膀，從神情上倒是也看不出他有什麽不悅。

  程苒也知道他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

  “好，你先去忙。”

  正好，封墨燁要是走了，她才有機會給賀川打電話說這個事兒，如果從明天早上才開始的話，可能時間上來不及。

  程苒目送著他離開，上去把門給反鎖。

  然後掏出手機走到陽台上，愣是看著封墨燁離開大門，這才給賀川打了過去。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賀川人還在外麵享受他的夜生活，一接到程苒打來的電話，立馬就走了出去。

  “老大。”

  “你現在馬上查一下，聯華最近是不是正在做一個項目，我看到封墨燁正在籌備。”

  “等我五分鍾。”

  賀川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朝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他們做這一行，最麻煩的也是這樣，必須要時時刻刻準備好電腦，不然遇到突發情況，就沒有辦法及時處理。

  他很快在上麵搜索了一下：“查到了，老大。”

  “說。”

  “這個項目的確聯華似乎盯了很久，不過一些其他的公司還不知道，應該是內部消息。”

  程苒連想都不用想，這個內部消息，必定是封墨燁查到的，看來他跟聯華還真是頗有淵源，否則以他的性格，不會去管這種閑事的。

  賀川見程苒那邊遲遲沒有反應，催促道。

  “老大，怎麽了，你是有什麽想法嗎？”

  “嗯，想把這個項目拿下來。”

  程苒倒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這……老大，你這又是要從自己老公手裏搶項目，上次那個項目，咱們已經有點對不起別人了，這次又要從別人口中多食，會不會影響咱們的聲譽呀？”

  賀川平時臉皮那麽厚的人，這次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程苒對他是徹底無語了，但是也不忘對賀川進行打擊。

  “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臉皮薄，再說，聲譽跟錢，你要哪個？”

  “錢！”賀川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不就完了，下次少跟我說那麽多廢話，而且這次搶下這個項目不是為了賺錢，或許，會成為我們這次跟聯華談判的籌碼。”

  也能夠降低他們的危險。

  她倒是無所謂，這輩子，自己就從來沒有忌憚過誰，但是阿成跟平愷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因為自己平日裏對他們不薄，才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可不代表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利用他們對自己的忠心。

  人都是相互的，別人在為你著想的時候，如果你不為別人著想，時間長了，人心也就涼了。

  賀川這會兒腦子倒是清醒了：“以物換物。”

  “還算不傻，你今天晚上也別睡了，我們時間有限，我看封墨燁這邊把項目策劃書都做好了，他一出手，你覺得其他公司還有贏的幾率嗎？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抓緊時間。”

  她的項目必須要比封墨燁的更精彩，更能夠為這個項目創造價值，對方才會選。

  “明白了，我現在就回去讓平愷跟阿成他們著手。”

  “辛苦了。”

  程苒也是不太好意思讓他們大半夜的加班，可這事兒至關重要，馬虎不得。

  掛斷電話，程苒又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收到賀川發過來的資料後，又起身去泡了一杯咖啡，準備挑燈夜戰，現在他們是比拚速度的時候，誰知道封墨燁去公司忙，是不是去忙這個項目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什麽，平日裏她對這些做項目計劃書都是很淡然的，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贏，可這一次，對手變成了封墨燁，她竟然莫名的會緊張起來。

  難道是自己沒有信心，還是怕封墨燁知道以後，會對她失望。

  意識到自己神遊在外，她搖了搖腦袋，收回思緒。

  等忙完，已經是早上八點過了，她看著已經做好的方案，又再三檢查。

  賀川那邊也已經聯係好了人，現在就等程苒的方案。

  她給賀川發消息。

  【你在德倫廣場附近的咖啡廳等我，我現在就過來。】

  賀川也是一宿沒睡，接到程苒的消息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立馬回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