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茵茵搖搖頭，道：“不知道。”

  穆輕輕噗嗤笑出來：“不知道就好，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知道，哎……”

  “輕輕，你額頭這個紅痣好奇怪啊……”南茵茵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去撥弄穆輕輕的額頭。

  穆輕輕皺眉，忽然想到之前她也意圖要弄掉這顆痣。

  可就在南茵茵撥弄穆輕輕的痣時，穆輕輕腦袋裏靈光閃過，好像有什麽東西鬆動了一下，一個孩子的臉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記得這個孩子，曾經在夢裏見到過。

  穆輕輕一把抓住了南茵茵的手，不讓她動：“別……別動，別動……”

  “你怎麽了？”南茵茵緊張地問，看到穆輕輕的臉色突變，有點擔心。

  穆輕輕腦海中翻出更多的畫麵，小孩子抱著她喊她娘親，還有和一個女人打鬥的畫麵，那個女人她也不認識，但對方看她的目光特別憤怒。

  可是很快畫麵就消失了，她還是糊裏糊塗的，不知道那些畫麵是什麽意義。

  頭卻像是要裂開一樣的疼，尤其是那紅痣的位置，如同被火燒灼一般，又燙又疼。

  南茵茵被嚇到了，忙道：“我可什麽都沒做啊，輕輕……你別嚇我！”

  “沒……沒事……”穆輕輕捂著自己的頭，臉色慘白。

  鳶尾趕緊過來扶住她，道：“夫人，您沒事吧？”

  穆輕輕搖頭，道：“你們……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穆輕輕意識到，雖然現在很痛苦，但是也可能是她恢複記憶的一個好契機，所以她想單獨待著。

  南茵茵和扶柳互相看了一眼。

  扶柳問：“要不要我們幫忙？”

  “不……不用，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待一會兒。”穆輕輕艱難地道。

  鳶尾也道：“二位先回吧，奴婢在這裏陪著七夫人就好。”

  南茵茵和扶柳隻好先回避了。

  穆輕輕也讓鳶尾出去，道：“你也出去守著，誰來也不要讓進，我自己調整一下。”

  鳶尾不放心，道：“還是我留下來照顧您吧。”

  “不用。”穆輕輕堅定地搖頭，讓她走。

  鳶尾隻好離開了。

  穆輕輕集中精神，想要衝破腦海裏那一層迷霧。

  每一次衝擊，都會帶來巨大的痛楚，痛的她渾身都是汗，可她依然堅持不懈，有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她必須要想起來。

  就在她要衝破那道迷霧的時候，夜堯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輕輕……輕輕……你醒醒！”

  接著，她被一道強有力的手按住了頭，人也跟著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夜堯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輕輕，你沒事吧？”夜堯問，“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疼的滿地打滾？”

  穆輕輕皺眉，她開始覺得自己想不起來的事情，與夜堯脫不了幹係。

  “你怎麽來了？”穆輕輕問，“我不是讓鳶尾守著門，誰來也不許打擾我麽？”

  “怎麽了？”夜堯笑了一下，“我聽說你出事了，擔心你，才特意趕來的，你不高興嗎？”

  “我想起一些事了，可是還沒想明白，你來打斷了我。”穆輕輕語氣有些冷淡，“我有過一個孩子，對嗎？”

  “輕輕，你不要胡思亂想，什麽孩子不孩子的？”夜堯的臉緊繃起來，“那些都是錯覺。”

  “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那些都是錯覺嗎？”穆輕輕冷冷地問。

  夜堯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卻被穆輕輕死死盯著。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你一直在騙我，對嗎？”穆輕輕心裏幾乎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麽要騙我？我的孩子他在哪裏？”

  “輕輕，你冷靜一點。”夜堯按住穆輕輕的肩膀，“我沒有騙你。”

  “說謊，如果我沒有一個孩子，我就不可能會一再夢見他，母子連心，你不可能騙的了我。”穆輕輕憤怒地推開他，“你不可以那麽自私，為了你自己的目的，就逼著我忘記過去，甚至忘記自己的孩子，是你封印了我的記憶，對嗎？”

  不可能那麽巧，她就要想起來了，他一來，什麽都沒有了。

  夜堯卻道：“我都是為了你好，那些記憶隻會讓你痛苦而已。”

  “痛苦還是快樂，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有什麽關係？難道忘記了就能快樂嗎？我並不這樣覺得。”穆輕輕依然還是很生氣。

  夜堯忽然有些生氣了，問：“記憶對你就那麽重要嗎？我現在對你還不夠好嘛？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為什麽你非要執著於過去？”

  “沒有過去，我就不是個完整的人，你對我的好，都不是我想要的。”穆輕輕冷漠地道，“我要知道我是誰，我要知道我的過去！”

  夜堯眯起眼睛，問：“一定要知道嗎？”

  “是，一定要。”穆輕輕堅定地道。

  “哪怕代價是失去我？”夜堯問。

  穆輕輕皺眉，問：“知道過去就會失去你？”

  “是。”夜堯竟生出幾分奢望來，“你在乎過我嗎？”

  “我不知道。”穆輕輕搖頭，“我對你一無所知。”

  “我明白了。”夜堯淒慘一笑，“終究是改變不了，你的心裏，從未有我的一席之地。”

  夜堯伸出手，抹去了穆輕輕的眉心的紅痣。

  那一瞬間，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向穆輕輕的腦海，她怔愣在那裏。

  “蘊兒……我的蘊兒！”穆輕輕捧著臉，眼淚滑落。

  “我的蘊兒呢？”穆輕輕看著夜堯，“求你……把他還給我。”

  夜堯看著痛苦的穆輕輕，道：“我說過，你恢複了記憶，隻會覺得痛苦，因為那孩子回不來了，他進了山河圖，怕早已灰飛煙滅。”

  “不……”穆輕輕嘶吼出來，“他不會死的，我的蘊兒不會死的，他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他不會死的！”

  “山河圖裏可以困住一切生靈，被封印進山河圖的生靈，從未有出來的機會。”夜堯殘忍地道，“這就是我為什麽封印你記憶的緣故，因為我不想讓你經曆喪子之痛，我知道你很愛那個孩子，才不希望你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