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個人也穿不完，我看咱們的身段差不多，你若喜歡，便挑你喜歡的拿去。”穆輕輕笑著道。

  扶柳忽然酸了一下，道：“我才嫁給殿下的時候，也收了殿下很多東西，可是……遠不及妹妹得到的多。”

  穆輕輕見她神情落寞，好像知道扶柳嫉妒了，忙道：“姐姐，你別不高興啊，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要再多又怎樣呢？人生在世，如果隻被這些身外之物束縛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我在乎的不是這些，在乎的是殿下的心。”扶柳神色有些黯然。

  穆輕輕問：“你很愛他嗎？”

  扶柳點頭，道：“很愛，從第一眼見到殿下開始，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了，他像天神一樣偉岸，不瞞你說，當時我家中六個姊妹，我並不是唯一有機會嫁入九重宮的那一個，可為了爭取這個機會，我……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扶柳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對穆輕輕說這些話，好像不自覺地就會對她敞開心扉，這一點也不像她自己。

  可說出來之後，扶柳竟然覺得心裏舒服了一點。這些秘密，她從來不對任何人說，更別說對同樣身為夜堯妻妾的人。

  穆輕輕聽了，並沒有對她露出鄙夷或者不屑，反而道：“我可以理解，愛一個人有時候會失去理智，不過既然最後你嫁過來了，過去的事情也不重要了，你不用再多想。”

  穆輕輕以為扶柳是在為過去自己使的手段自責和愧疚，便安慰她。

  扶柳苦笑，問：“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樣的人很可怕嗎？”

  “不會啊，我覺得你很美。而且你隻是爭取自己的感情，手段光彩不光彩，也與我無關，反正我不會和你爭夜堯。”穆輕輕脫口而出。

  扶柳一愣，問：“你不會和我爭？為什麽？你也是殿下的人啊！”

  “嗯……話是這樣沒錯，可我並不把希望和幸福寄托在他身上啊，我有我自己的目標，我就算一個人，也會很快活，並不需要他。”穆輕輕道，“哪怕他永遠不出現，我也一樣快活。”

  “你真奇怪，難道你不愛殿下嗎？”扶柳隻能這樣想。

  “愛？我不懂，或許是因為我失去記憶了，他對我而言，很陌生。”穆輕輕道。

  扶柳明白了，穆輕輕不在乎夜堯，對他沒有感情，所以才能這樣瀟灑。

  “老天爺還真是愛捉弄人，我們拚了命想要的，在你這裏，卻無足輕重。”扶柳笑了一下，擺脫了穆輕輕的手，瞬間變得疏離許多。

  穆輕輕也感覺到了扶柳的變化，眉頭微蹙，問：“你不高興了？”

  “沒有……”扶柳又對穆輕輕露出了那層帶了麵具的溫柔笑容，“你喜歡煉丹的書，是麽？我這就回去讓人拿過來送你。”

  “那這些東西呢？你不要嗎？”穆輕輕指了指衣櫃。

  扶柳忽然看到了穆輕輕頭上的簪子，問：“你頭上的簪子很特別，像是沒見過。”

  “這個啊？你喜歡？”穆輕輕從頭上摘下來。

  “很別致。”扶柳讚了一句，意思很明顯，她喜歡。

  穆輕輕立刻把簪子送了她，道：“那就送你吧。”

  “妹妹真是大方，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扶柳接了過來，並沒有推辭的意思。

  穆輕輕道：“禮尚往來嘛。”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妹妹。”扶柳告辭道。

  “扶柳姐姐慢走。”穆輕輕擺擺手，目送扶柳離開。

  鳶尾走進來，問：“夫人，您和三夫人好像很投緣？聊了這麽久呢。”

  “啊……她說她父親是煉丹師，所以她那裏有很多煉丹的書，我想借來看看。”穆輕輕歡喜道。

  鳶尾發現穆輕輕頭上唯一的簪子不見了，問：“夫人，您的簪子呢？”

  “送給扶柳了，她說喜歡。”穆輕輕無所謂地道。

  “夫人，那可是殿下送給您的，可貴重著呢！”鳶尾焦急道，“您怎麽好隨便送人呢。”

  “殿下送我了，自然就任我處置了，有什麽關係？”穆輕輕並不在意那根簪子。

  鳶尾卻不讚同地皺了眉頭，道：“夫人，您不該這樣的，殿下精心為您打磨的那根簪子，代表了殿下的一片心意，你若送人了，豈不是讓殿下傷心嗎？這樣不在乎殿下的心意，遲早會讓殿下對您失望了的！”

  穆輕輕若有所悟，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對，便道：“那可怎麽辦？我已經送出去了，其實我本來沒打算送她，但是她看不上其他的東西，隻說我這頭上的簪子別致，我便送她了，現在也不好要回來了啊。”

  鳶尾歎了一口氣，道：“夫人，您就是太好性兒了，你送了她，她還當你是傻子呢，哎……要是殿下問起來，你就說是她主動要的，你怕以後不好相處，就送她了，可千萬別表現出你不在意那根簪子，這樣或許殿下不會生你的氣。”

  “可這樣說，會不會有點過分，會害了扶柳吧？”穆輕輕覺得不地道。

  鳶尾無奈道：“也的確是她主動要的啊，您又沒有撒謊。”

  “算了，我還是跟夜堯道歉吧，是我的錯，不該連累別人。”穆輕輕做不出那種小人行徑。

  雖然她知道鳶尾是為了自己著想，但做人應該光明磊落，她不喜歡坑害別人。

  更何況，她覺得扶柳人還不錯。

  三日之期很快就過去了，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穆輕輕也通過鳶尾得了一些金幣，就等著夜堯過來了。

  坐等右等，直到晌午，夜堯都沒有來。

  鳶尾覺得很奇怪，按照夜堯對穆輕輕的寵愛程度，根本不可能失約，可偏偏這一次，夜堯卻遲到了半日。

  鳶尾派人去打聽，說夜堯昨夜就回來了，去了三夫人那裏。

  穆輕輕聽了之後，並沒有介意，反而勸鳶尾：“多等一日也沒有關係，不著急的，他總這麽忙，偶爾回來一次，也該去看看他的妻妾們。”

  “夫人不介意就好。”鳶尾覺得，穆輕輕總是對感情很遲鈍，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是對她的一種怠慢，有時候過分寬容，便顯得夜堯在她心裏無足輕重。

  “有什麽好介意的呢，人家都進門比我早，該介意的是她們吧？啊……我困了，先睡一覺，若是他來再喊我。”穆輕輕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便去床上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