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還能大聲叫罵，表達憤怒，可漸漸地，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頭暈眼花，甚至出現了幻覺。

  秋月再來的時候，段飛羽眼皮子耷拉著，臉色難看的像一張白紙。

  “怎麽樣，還要繼續挺下去嗎？”秋月問。

  段飛羽道：“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女人！”

  秋月笑了，道：“如果你肯合作，我會讓你睡個好覺，然後吃一頓好的，甚至可以讓你沐浴更衣，雖然我不敢保證一定會放你走，但至少你可以擺脫現在的狀態，你知道，你現在死不了活受罪，太難受了，對不對？”

  段飛羽連憤怒的情緒都表達不出來了，她聽到沐浴，吃飯， 睡覺，這幾個詞，便無比向往。

  秋月拍拍手，下麵人端著美味的飯菜進來，擺在了段飛羽麵前。

  香味兒在地窖裏彌漫開來，對於饑餓的人而言，簡直是無法忍耐的誘惑。

  段飛羽吞了一口口水，她真的好餓。

  “這些食物都是王府的大廚精心烹製的，味道比酒樓裏的還好，吃一口這輩子都會惦記著這種味道。”秋月笑眯眯地道。

  段飛羽終於頂不住了，道：“我要……我要吃！”

  “我可以給你吃啊，但是你得告訴我我想聽的，對不對？”秋月笑著哄道。

  段飛羽的意誌力是徹底被瓦解了，疲憊讓她很想睡覺，饑餓讓她無法抵抗食物的誘惑。

  “好，我說，我都告訴你，隻要你讓我吃飯睡覺。”段飛羽忙不迭地點頭。

  秋月滿意地點點頭，道：“我聽著呢！”

  “皇帝尋找的幾個美人中，有兩個是我安排的，都是我精心挑選的手下，然後偽裝成身世清白的姑娘，其中有一個已經懷上了龍裔。”

  段飛羽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眼睛一直盯著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餐桌。

  “是誰？”秋月問。

  “芙蕖，還有覓兒……懷上龍裔的是芙蕖。”段飛羽道。

  “懷上了龍裔，即將要成為皇妃，為什麽還會幫你謀害皇帝？”秋月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掌控她們的手段，我怎麽敢將她們送進宮去？她們的家人，包括她們自己的命都掌握在我手裏，別說成為皇妃，就算成為皇帝也沒用。”段飛羽道。

  秋月微微蹙眉，肯定是一種可怕的手段。

  “不過你們恐怕來不及救皇帝了！”段飛羽露出了一抹陰沉的笑，“皇帝活不成了，天下就會落到太子的手裏，而太子又掌握在我手裏，最終還是我贏！”

  “什麽意思？”秋月一把抓住了段飛羽的胳膊。

  “從皇帝寵幸了芙蕖開始，他就活不成了。”段飛羽露出詭譎的笑容，“毒藥是在芙蕖的身體裏，隻要與男子同床，就會將毒過度道男子身上。”

  秋月倒吸一口涼氣。

  “你們會用毒，我也會。”段飛羽笑了，“不知道穆輕輕有沒有那個能耐救回皇帝的命呢？她就算能救，又是否來得及趕回天都？嘖嘖……皇帝最大的失敗，就是太急於要個自己的孩子了。”

  段飛羽有一種報複後的快感。

  秋月問；“沒有解藥嗎？”

  “沒有。”段飛羽獰笑，“怎麽會有解藥呢？有解藥皇帝就還有活命的可能，沒有解藥，才是最致命的毒。”

  秋月隻覺得頭有些暈，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

  “我知道你們不打算放過我，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了，反正有皇帝老兒給我陪葬，也不枉此生！”段飛羽聲音虛弱，似乎真的放棄了活命的希望。

  “我現在都告訴你了，我也不求離開，你讓我吃一頓飽飯，讓我洗洗幹淨，換身幹淨的衣裳，這樣死的體麵一點就行。”段飛羽看了一眼桌上的美味佳肴，難掩目光裏的渴望。

  秋月眯起眼睛，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坦然赴死？你沒有跟我說實話，陛下當真中了毒？”

  “信不信隨你，而且這種毒查也查不出來，一旦發作必死無疑。”段飛羽道。

  秋月抬抬手，吩咐道：“撤下去吧！”

  說完，自己也起身走了。

  段飛羽慌忙喊道：“你別走，你答應過我，要給我吃的！”

  “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誠心要和我們合作再說吧。”秋月冷笑一聲。

  段飛羽伸出手，抓住了秋月的裙擺，道：“我已經什麽都跟你說了！”

  秋月嗤笑，問：“是嗎？什麽都說了？可我不相信你的話呢！”

  說完，秋月就踢開了她，將飯菜都撤了下去。

  不是秋月心狠，而是秋月覺得段飛羽根本就不說實話。

  她知道皇帝養了幾個美人在紫宸宮，但段飛羽一開口就爆出了已經有了身孕的女子是她安排的細作，秋月怎麽可能輕易就相信。

  而且段飛羽這樣的女人，會一心求死嗎？

  秋月知道，越是習慣了刀光劍影生活的人，其實內心越恐懼死亡，除非到了不得不死的時候，不然根本不可能像段飛羽一樣坦然求死。

  這幅樣子，肯定是做給她和鳳輕揚看的。

  秋月回到地上，鳳輕揚問她：“問出什麽了嗎？”

  “她說的話您應該也聽見了，您覺得她可信嗎？”秋月問。

  鳳輕揚冷笑，道：“對於皇叔身邊那幾個女人，在進宮之前就已經徹查過了，皇叔是不可能允許有來曆不明的女子進入紫宸宮的。”

  “所以她不可能跟我們說實話，反而想要借我們的手除掉皇子？”秋月微微蹙眉，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鳳輕揚道：“要想知道真假，隻要給皇叔診斷一下是否已經中毒不就可以了嗎？她們用的毒，難道還能逃過你和輕輕的法眼？”

  “我想起來了，王妃給我們留下來了一些之前給陛下做檢查時候記錄的資料，而那個時候，好像陛下已經將那幾個美人養在身邊了，如果王妃最後一次為陛下檢查身體都沒有發現問題，說明根本就不可能被下毒。”

  秋月一拍腦門，覺得自己有點傻，她乍一聽段飛羽的話，還真信了。

  鳳輕揚道：“她說的那種下毒方式，以你和輕輕的了解，可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