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悔在平寧走後，也氣呼呼地想要走。

  鳳九霄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回椅子上，道：“我們談談。”

  “你要是堅持己見，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晏無悔不滿地道。

  鳳九霄臉色柔和了許多，道：“別生氣，你說生氣孩子會變醜。”

  晏無悔一聽，忙做了幾個深呼吸，她可不想生出個醜孩子。

  鳳九霄覺得她這樣子實在有些可愛，忍不住親了一下，道：“我第一次當父親，還不懂怎麽做。”

  晏無悔一時沒反應過來，道：“我也是第一次當母親啊。”

  “我的意思是，很多事情，我們都要慢慢學習和摸索。”鳳九霄道。

  晏無悔這才明白過來，笑了一下， 問：“我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太嚴肅了？”

  “嗯，有點。”鳳九霄道。

  晏無悔道：“我隻是很愛我們的孩子，希望他一生都平安幸福。”

  “好。”鳳九霄的手撫上晏無悔的肚子，眼神溫柔，也許晏無悔是對的。

  晏無悔冷靜下來之後，又問：“益陽侯府到底如何？平寧是我的好朋友，她信任我才來問我的意見，我得了解清楚再給她答複。”

  “益陽侯夫妻二人都是好人，可對他們的兒子，我並不了解，不敢斷言。”鳳九霄道。

  晏無悔點點頭，道：“那我就要想辦法了解一下這位益陽侯世子了。”

  晏無悔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搞情報對於肅親王府的人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出三天，東方羨的全部資料就會呈現到晏無悔的麵前。

  但是當東方羨的資料送到晏無悔手裏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個人的生活實在是……無趣極了。

  “就這些？”晏無悔問藍月。

  藍月點頭，道：“就這些。”

  “他這輩子就活得這麽無趣？”晏無悔難以相信地問。

  藍月道：“大部分人都如此。”

  晏無悔皺著眉頭，問：“是我的人生太過複雜了？”

  “我想……應該是的。”藍月撓撓頭道。

  晏無悔歎了一口氣。

  東方羨自小到大，就生活在一個安逸的環境裏，益陽侯早年在外征戰的時候，他就跟著母親生活在京城，並沒有經曆任何動蕩。

  因為是跟著母親，所以也沒有習武，騎射功夫都是後來長大一些跟著益陽侯戍邊的時候學的。

  但是他對此並不太感興趣，依然喜歡文墨。

  雖然到了年紀，也曾議親，但是並未成功過，因為算命的說他的親事必須要到二十二歲才能成，所以益陽侯夫人也就放棄了再替他找合適的對象。

  今年恰好東方羨滿了二十二歲。

  晏無悔看著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覺得無聊，便丟到一邊去。

  東方羨就是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麽特別需要考察的地方，也景陽公主和駙馬為平寧挑選東方羨，正是希望平寧能夠過上這樣平常又安穩的日子。

  益陽侯封了侯，將來東方羨會承繼爵位，封個益陽伯，與平寧的身份倒也般配。

  晏無悔讓人請來了平寧，但平寧不願意到肅親王府，主要是不想麵對鳳九霄，所以兩人就約在了常去的茶樓裏。

  晏無悔提前到了，便讓人先上了茶店，坐在二樓的雅間裏往下看。

  京城一直都很熱鬧，這條街更是人流攢動。

  晏無悔喜歡看那些人忙忙碌碌的樣子，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充滿了熱鬧和生機。

  正在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麵水鏡書局裏走出來。

  竟然是鳳之辰。

  鳳之辰身後跟這個家丁，捧著一摞書，倒也沒什麽奇怪的，奇怪的是，鳳之辰剛出書局不久，晏無悔就看到了東方羨。

  東方羨身後的家丁也捧著一摞書。

  晏無悔皺眉頭，雖然從同一個書局裏出來，不能說明什麽，可是這倆人先後出現，總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是個巧合嗎？

  晏無悔問藍月：“東方羨和鳳之辰有交情嗎？”

  “好像沒聽過，東方一家一直在南方，回來這段日子，也似乎沒有和辰王府有過什麽特別的交往。”藍月搖頭。

  晏無悔道：“他們都去了水鏡書局。”

  “水鏡書局是京城第一大書局，來這裏的人很多，應該隻是巧合。”藍月道。

  晏無悔雖然知道這不算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但心裏還是有些說不清的直覺。

  正好這會兒平寧進來了，笑嘻嘻地道：“對不住，來晚了，你等久了吧？”

  “等了一會兒，看看街景也不錯，你怎麽來晚了？”晏無悔問。

  平寧道：“還不是我娘，出門的時候，非要我幫她挑衣裳，挑了好久都不滿意，最後還是穿著她身上那件出門了。”

  “她要去哪裏，這麽鄭重？”晏無悔笑著問。

  平寧道：“好像是什麽夫人們的聚會，你知道的啦，那群貴婦們都喜歡攀比，所以每次我娘去的時候，都會精心打扮。”

  晏無悔笑著表示理解。

  “對了，按理說，你也應該會收到此類邀約，怎麽不見你去？”平寧問。

  晏無悔道：“我一向不喜歡這樣的聚會。”

  “那倒是，十七叔也不需要你在外替他爭麵子，還是你幸福，我娘這樣的公主都比不得你。”平寧道。

  晏無悔看著平寧，問：“你是不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感到焦慮？”

  平寧點點頭，一臉苦惱，道：“我娘說，嫁了人之後就要學會妥協，哪怕身份尊貴如公主，也有許多必須要妥協的事情，要侍奉公婆，要學會與妯娌相處，要懂得接人待物，還要處處替夫君著想……”

  晏無悔聽了，都覺得頭疼，道：“好了，別擔心這些，如果真正愛你的人，不會讓你覺得有那麽為難的。”

  “我也會像你一樣幸運嗎？”平寧有點懷疑，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那麽命好。

  晏無悔點頭，道：“會的，一定會的，因為你值得。”

  平寧終於笑了，道：“希望一切如你所言，對了，你說來告訴我一些東方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