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有什麽難的。”花媱隨手打了個響指，他們麵前就出現了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飄在空中，熱氣不斷撲麵而來。

  “讓他去吧，他從來沒在海洋裏遊過泳。”銀月姬坐在礁石上手撐著下巴看著平靜的海麵，“小美從小長在天宮，從未來過海洋。作為鮫人，他一定是向往大海的。”

  “為什麽沒來過？”花媱看著他岸邊留下的那雙鞋問，“海洋又不是什麽禁地。”

  銀月姬淡淡地說：“鮫人一族被罰冰封在極北苦寒之地，這樣的出身，讓他即使處處小心還被人瞧不起。他從小就守規矩知禮儀，就算想也不會表達出來，更不要說去實現心中所想了。”

  花媱突然想到小美喜歡銀月姬卻能壓抑自己的情感這麽久，甘願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和別人兩情相悅。

  看來銀月姬還是很了解小美的，那對於小美對她的感情，她是不是同樣了解呢？

  “對了！”銀月姬突然一拍手說，“讓小美撈些珍珠珊瑚上來好了。暮春閣主的報酬咱們還沒準備。”

  “別費事了，人家指定看不上。”花媱擺擺手，“他想要的報酬全憑自己的心情。”

  “你說他這麽神秘的地方主動找上我們，想要什麽呢？”銀月姬歪著腦袋問花媱。

  “不知道。”花媱想也不想就說。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身邊有天帝大人的緣故啊？”銀月姬小聲對花媱說，目光看向正在認真觀察地圖的秦揚。

  “變了！”一旁認真地觀察著地圖的秦揚突然驚訝地說，“地圖變了！”

  銀月姬問聲湊過去：“我看看。”

  花媱看他倆湊得這樣近的樣子，略顯嫌棄地說：“它不是一直在變嘛，大驚小怪。”

  “怎麽會這樣？”銀月姬看到地圖也吃了一驚。

  “什麽啊？”花媱看他們兩個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盯著那手帕，好奇心終於被勾起來了。

  銀月姬拿著手帕給她看，上麵的地圖此刻隻剩下一個紅色的圓點，其他什麽都沒有了。

  “這是什麽意思？”花媱微微皺起眉頭看著手帕。

  “我猜……”秦揚從礁石上站起來，走在細軟的沙灘上，指著海麵說，“破閣就在這裏。”

  “這兒？”銀月姬站在他身邊看著平靜的海麵，“海底嗎？”

  “有可能。”秦揚說，“這幅地圖改變期間隻有一個點沒有變，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並沒有出現第二個地點。然後第三次變化直接隻剩下一個圓點，意味著我們已經到了。”

  “要潛水嗎？”銀月姬看著海麵犯了難，“你是人，我是夜鶯，她是木頭，怎麽潛水。”

  “你把小美忘了。”花媱看向海麵，走過來說，“先叫他上岸吧，不管怎麽樣，一起商量一下。”

  “對啊。”銀月姬用神識召喚小美，“小美，有發現，快回來。”

  小美正往深海處遊，懷裏抱著銀月姬想吃的扇貝一類，聽到她的召喚，直接回頭往岸邊遊去。

  隻見一道漂亮的藍色弧線躍出水麵，濺起的浪花反射著晶瑩的光。

  小美出水的一瞬間就變回凡人裝束，抱著一堆海鮮走過來：“怎麽了？”

  岸上的三個人看到小美真身的一瞬間都愣住了，也……太美了吧！

  花媱驚訝於小美的真身，打趣說道：“我想，我知道為什麽要冰封鮫人了，這整個紅顏禍水啊。”

  小美卻不喜歡拿這件事情開玩笑，臉色一沉，把懷裏的海鮮都扔在沙灘上，沒好氣地問：“有什麽發現？”

  “我們找到破閣了。”秦揚率先回答，“就在這片海底。”

  “海底？”小美回頭看向海麵，頭發還濕噠噠的滴著水，在花媱看來簡直濕發誘惑啊。

  銀月姬點點頭：“嗯，我們都不會潛水，還好有你。”

  “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小美回頭看著銀月姬微微蹙眉，“這相當於我們直接就找到了破閣，會不會是圈套？”

  “如果這個手帕真的是破閣閣主給的，應該不是圈套。”秦揚看著手裏的手帕一邊思考一邊說，“既然閣主會主動找上我們，說明我們對他有價值，所以我認為他不會太過於刁難我們。”

  “我們對他能有什麽價值？”小美反問，抬手指著銀月姬，“萬一對方也要抓她呢？”

  銀月姬一愣，走上前握住小美的胳膊，讓他把手放下：“小美，試試唄，試準了就剛好能解開我們的疑惑，試不準……打一架咯。”

  小美看她這樣輕鬆的樣子就忍不住火大：“打一架？你說的輕鬆，我們連替身都打不過，對上真身怎麽打？”

  “你生什麽氣啊？難道你不想知道鮫人被冰封的原因嗎？”花媱比秦揚早一步開口，雙手環胸走過去，漠然地看著他，“就一句，去不去。”

  “小美。”銀月姬拉著小美的袖子小聲說，“我們去了破閣說不定就有解開禁言蠱的辦法，就知道白竹明和……和他是不是一個人，就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我了啊。”

  小美垂眸看了看她，她說的對，這些問題是他們需要知道的，知道之後才明確怎麽解決。

  他一言不發轉身向海麵走去，走出兩步頭也不回地說：“還不跟上。”

  銀月姬唇角一彎拉著花媱和秦揚就跟上去。

  小美施法撐起一個巨大的泡泡，把他們四個人都罩在裏麵，這個泡泡裏可以呼吸，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

  四個人就在這個泡泡裏一起進入海底，

  “好漂亮啊。”銀月姬拉著秦揚的手，看著陽光還照得進來的海裏，五光十色的魚群，半透明的水母，還有一開一合遊動的扇貝，簡直是行走的美食城！

  隻是越往深處去，四周越暗，周圍的生物顏色越燦爛。

  周圍的溫度變低了，連泡泡裏的他們也感覺到了。秦揚抱著銀月姬的肩膀，低頭問：“冷嗎？”

  銀月姬看著前方搖搖頭：“不冷，看來快到了。”

  這時，一隻燈籠魚出現在他們前方，頭頂吊著一個發著光的“燈”，接著出現第二隻，第三隻……

  “他們似乎在引路。”秦揚注意到前麵的亮光說。

  小美是鮫人，自然能聽懂海洋生物的話語，他聽到這群燈籠魚嘰嘰喳喳地說：“來人了，就是他們，快跟上快跟上。”

  “是在引路。”小美站在最前麵不由地警惕起來，“越來越近了，大家小心。”

  不一會四周已經黑得什麽都看不清楚了，隻能看見前麵的那幾隻發光的燈籠魚。

  過了不知道多久，周圍越來越冷，銀月姬縮在秦揚的懷裏，感覺腳都涼了。

  花媱沒眼看他們，故意斜著眼睛看著銀月姬說：“懷抱溫暖嗎？”

  銀月姬伸出一隻手要抱她：“我抱你。”

  “別。”花媱一側身躲開她的手，“我要抱也是抱他。”

  她說著看著前麵的小美，小美自然是聽到了，沒有理會她，定睛看向前方，突然眼睛一亮：“到了。”

  他們看到前方兩個紅紅的燈籠在發著光，接著亮起了更多的紅燈籠，勾勒出一個三層四角閣樓的輪廓。

  他們緩緩落地，抬頭看著正中間兩個紅燈籠之間的牌匾，上麵寫著四個大字：“不破不立。”

  “吱呀”一聲，黑色的大門自動開了，燈籠魚四散開來，分成兩排，似乎在等著他們進去。

  小美聽到為首的燈籠魚說：“裏麵請，裏麵請。”

  小美操縱著泡泡往門裏麵走，剛走過去，泡泡就自動破了。

  四個人的腳落在地上，居然可以自由呼吸，周圍也沒有海水。

  而且銀月姬，花媱和小美身上的凡人裝束都不見了，回歸了他們在仙界的樣子。

  銀月姬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紅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這是怎麽回事？”

  小美看到自己身上熟悉的長袍，隨手把雙手揣進寬大的袖子裏說：“應該是這裏法術結界自動撤下了我們的偽裝。”

  “走吧，進去看看。”花媱甩了甩袖子率先往前走，原先的髒粉色頭發也回歸黑色，突然一看還有些不習慣。

  “走吧。”銀月姬回頭牽秦揚。

  秦揚看到她一襲紅衣，額間墮神印發亮的樣子，回想起第一天見到她時的樣子，微微一笑：“我想起第一天見你的樣子了。”

  “那時候我我還不知道你是天帝大人。”銀月姬也勾起唇角，想起他閉著眼睛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樣子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穿過院子走到門口，黑洞洞的門上也是掛著紅燈籠，門又是自動開了。

  四個人警惕地往裏走，房間裏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清楚。突然四周亮起燭火，所有的蠟燭都飄在空中照亮四周。

  整個房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別說什麽桌子板凳了，隻有正對著的那麵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破”字。

  四個人還沒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就聽見一道少年音響起：“貴客光臨，有失遠迎。”

  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二樓的走廊上一位少年模樣的人負手側身而立，身穿紫色長袍，上麵用金線繡著花紋，一看就價格不菲。

  少年緩緩轉過身來，長長的劉海擋住右眼的位置，左眼看起來毫無感情的樣子盯著他們，薄薄的嘴唇卻是微笑的模樣，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

  “敢問閣下可是暮春閣主？”花媱抬頭看著他問。

  少年突然從二樓的走廊出現在他們麵前，小美側側身擋住身後的人，一副防禦姿態。

  “啊！”那少年突然一副受驚嚇的模樣捂著嘴巴看著小美，“你就是現存的鮫人？”

  小美聽到臉色一沉，不喜歡他的目光。

  “你……”銀月姬正想問什麽。

  那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抬起來打斷她的話，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別問了，就是老子。老子就是這破閣唯一的閣主！”

  他說著抬起雙手，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樣，房間兩側突然放出禮花。

  禮花聲猝不及防地嚇到了所有人，包括暮春閣主本人。

  “淦！想嚇死老子啊！”暮春閣主凶巴巴地看向放禮花的位置大吼，“就不能放個聲音小點兒的嗎！滾滾滾！”

  房間兩旁響起稀稀疏疏的腳步聲，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默默離開。

  四個人麵麵相覷，沒想到暮春閣主是這麽個風格，還有那些人什麽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