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姬隨著秦揚的步伐來到冰箱前，用神識呼喚小美：“小美，你還沒休息嗎？我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

  可是小美並沒有回答，不一會，房間的燈也滅了。

  銀月姬站在冰箱前發呆，小美是現存唯一的鮫人，對於種族背後的秘密，他一定很想知道吧，自從那個老頭兒出現過以後，小美的情緒總是不高，經常一個人若有所思的樣子。

  天宮肯定是有意隱瞞，不然小美在天宮那麽久，打聽也該能打聽到，而且雲生老頭兒什麽都知道的人都說不知道，看來很有必要找到破閣去問一問了。

  樓上的秦揚喝完水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繼續翻來覆去，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好想見她。

  想到她大眼睛含著淚水，委委屈屈地叫自己師父的樣子，心就抽痛一下，不是為了她把自己當成她的師父，而是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真的讓人心疼。

  她和她的師父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反正睡不著，索性秦揚坐起來，拿起手機給銀月姬發微信：“你睡了嗎？”

  銀月姬看到床頭的手機亮起光，偷偷拿起來查看，看到秦揚兩個字的時候險些沒拿穩，差點砸到臉。

  一看到他的名字就想起今天上午令人臉紅心跳的那個吻。

  銀月姬雙頰微微發燙對著對話框發呆，秦揚有一條消息過來：“銀月，我想說，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是對我不經過你的同意就吻你而道歉，不是針對吻你這件事，我不後悔吻你，因為那是我當時最想做的事情。”

  他說的這話讓銀月姬無法回複，因為強吻道歉，卻隻對“強”不對“吻”，這小屁孩還真是……不能說小屁孩，他是天帝大人……

  “我們能聊一聊嗎？”秦揚又發消息，“聊聊關於你的師父，或者你拒絕我的原因，都可以。”

  秦揚害怕銀月姬因此不理自己，也是真的想知道銀月姬過去的事情和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可是慫如銀月姬，她怎麽可能去啊，麵對這樣的情況當然是裝鴕鳥啦。

  索性關掉手機，世界清淨。

  銀月姬平躺在床上給自己念清心咒，讓自己快速入睡，什麽都不要想。

  那邊秦揚一直沒收到回複，內心忐忑不已，她這是徹底要不理自己了嗎？自己徹底出局了嗎？

  剛說不後悔吻她的秦揚此刻開始後悔了……

  晚上秦揚又做夢了，夢見渾身是血的銀月姬倒在地上，身上穿的淡藍色裙衫也破了不少地方，嘴角流下猩紅的血液與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低下頭看自己手上身上也都是血，是她的血還是自己的呢？

  看到她倒在地上的樣子，好像想去抱她，剛伸出手走向她，卻被她拿著劍奮力一擊給擋開了。

  秦揚聽著自己的聲音說：“小月兒，讓我瞧瞧你的傷。”

  “滾！”銀月姬滿目憎惡，咬著牙吐出兩個字，握著雪峰涼的手在微微顫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小月兒。”秦揚感覺自己向她走一步。

  銀月姬卻掙紮著向後挪動想要離他遠一點，她捂住胸口又吐出一口鮮血，發髻也已經鬆散，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背後，上麵也沾上了不少的血跡糾結成一縷一縷。

  “瞧我的傷？你是怕我死吧？”銀月姬吐完口中的血沫子，睫毛微顫用力瞪著他，一字一句都包含著憤怒與厭惡，“怕你的心上人死吧？”

  “小月兒，你在說什麽？”秦揚聽到自己的聲音問。

  “別再叫我小月兒！”銀月姬用力大吼，然後猛烈地咳嗽起來，眼淚流下混進血液中，四肢也抽搐起來，暈了過去。

  “銀月！”秦揚突然驚醒，這個夢是自己的第一視角，仿佛親眼看著銀月姬死在自己麵前一樣。

  總是夢到這些虛無縹緲的場景，真實到可怕的夢。這到底是夢還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或許，是前世的過往嗎？前世的自己與銀月姬有什麽瓜葛？

  秦揚心裏亂得很，翻身下床穿上鞋子，不行，一定要見她一麵。

  現在是淩晨，太陽還沒升起，外麵一片秋夜的寂寥，安安靜靜的連鳥叫都沒有，隻有落葉與秋風共舞。

  他穿上衣服，直接開門出去，他記得銀月姬說過，兩個人之間有一道羈絆，讓他們的距離不能超過三丈，那如果自己下樓，銀月姬就必須下樓，她不想見也得見。

  好容易睡著的銀月姬突然被羈絆拉下床，暈暈乎乎就被拉著往外走，鞋都沒來得及穿，迷迷糊糊就跟著下了樓，中間還好幾次差點踩空。

  來到樓下，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秦揚站在路燈下，還沒來得及想起接吻的畫麵就感受到秋風的蕭瑟，趕快拉緊了睡衣的領子，心想，幸虧老娘沒有裸著睡的習慣，不然他這麽突然跑出來，一點防備都沒有，豈不是丟死臉了。

  秦揚下樓的時候就聽到她跟在後麵的腳步聲了，故意來到樓下，讓她沒地方可以逃避。

  當他回過頭看向銀月姬的時候，看到她抱著雙臂沒穿鞋站在那裏，趕快走過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忍不住皺著眉頭責備：“怎麽連鞋都不穿？”

  銀月姬拉緊了秦揚的外套皺著眉：“還不是你突然出來，哪裏來得及。”

  秦揚蹲在地上把自己的拖鞋脫下來要給銀月姬穿上，銀月姬一臉防備後退一步：“你幹嘛？你站起來。”

  “別動。”秦揚握著她的腳腕，強製性把鞋給她穿上，“下次我去哪裏會給你提前打招呼的。”

  銀月姬被他握住腳踝的那一瞬間，仿佛一股電流從他的手心傳到自己的身上，沿著經脈一路傳到心髒，再到大腦裏放了個煙花。

  她披著秦揚的外套，穿著秦揚的拖鞋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呆呆地看著他問：“你，你出來幹嘛？”

  “你為什麽不回我微信？”秦揚看著她問。

  銀月姬躲開他的目光佯裝看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我睡著了，不知道。”

  秦揚暗自鬆了口氣，所以她不是不想回，是沒看到而已，然後他想到剛剛的夢，猶豫著說：“銀月，我做了個夢，夢見你渾身是血，穿著古裝一樣的衣服……”

  “就因為一個夢？這大半夜的你把我拉出來？”銀月姬被秋風吹得清醒了，聽到這個理由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秦揚覺得不是小事，握著她的雙臂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夢裏還有我，我在旁邊看著你，我叫你……”

  他不敢說出“小月兒”三個字，上次就因為這三個字惹她生氣了，吃一塹長一智。

  他改口說：“我心裏有一個想法，或許這個想法很荒唐，但是，但是似乎是能解釋現狀的一個想法。你不回我微信，我聯係不到你，隻好用這樣的辦法了。”

  銀月姬翻白眼心裏吐槽，就不該讓他知道羈絆的存在！

  “什麽想法？快說。”銀月姬問他，心裏想著怎麽打發他趕緊回家睡覺，他剛發過燒，現在就穿著睡衣光著腳站在風裏，恐怕還要生病。

  “我猜，我……”秦揚躊躇著用什麽樣的方式說出來。

  銀月姬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又看了一眼他沒穿鞋的腳，索性拉著他的手腕說：“服了你了，走，回家慢慢說。”

  秦揚被她拉著，眨眼之間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臥室裏，看到她坐在自己的床邊雙手環胸沒好氣地看著他說：“什麽想法？”

  秦揚為了方便說話，坐在了書桌旁的椅子上，想了想說：“是這樣，遇見你之後，我有時會做一些夢，夢裏的場景都是以我的第一視角出現，夢裏有你，有我沒見過的人，沒看到過的場景，而且都清晰無比，感覺不像是夢，倒像是我親身經曆過的回憶。”

  “所以呢？”銀月姬看著秦揚，猜測他不會想到什麽屬於天帝大人的記憶了吧？

  “所以……我把這些事情和你說的話聯係在一起，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不確定我想的是對是錯。”秦揚看著銀月姬小心翼翼地說，“我會不會，或者我的前世會不會，是你的師父？”

  銀月姬盯著秦揚大腦空白一秒，品著他說的話，他居然猜測他的前世是元一？

  “不可能！”銀月姬反應過來後直接站起來否認。如果自己不知道秦揚的身份或許還會相信這個猜測，可是現在已經明擺著知道秦揚是誰了，怎麽還會把他和元一掛鉤呢。

  “為什麽不可能？”秦揚有些著急，抬起頭看著她，“你說過我和他長得像，我的夢裏又出現那些清晰的場景，而且你還是我的守護靈，這一切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想起元一銀月姬心裏就忍不住的一陣煩躁。

  秦揚看她不耐煩的樣子，順著她說：“好，你說不是就不是，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銀月姬斜眼看著他，總感覺他在又要說什麽奇怪的話。

  “你和你師父發生過什麽事情？或者你喝醉的時候為什麽會說那些話？”秦揚還想問她為什麽會有那樣委屈的表情，可是銀月姬的臉已經冷了下來。

  很顯然，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