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一上午銀月姬自我調節完畢好像回到了從前似的，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之前，大課間的時候語氣輕鬆地對秦揚說：“走，小超市。”

  秦揚看著她心情不錯的樣子跟著也明媚起來，合上書跟著她。

  “走小美。”銀月姬招呼小美一起去。

  小美看銀月姬麵對秦揚都不別扭了，自己也放開了，隻要她開心就好。

  三個人往小超市走去，進去以後銀月姬直接走向貨架旁拿辣條，然後拿了幾包糖和一個六罐裝的芬達。

  小美看她抱著一堆東西的模樣，嫌棄地說：“貪心鬼。”說完就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懷裏的芬達。

  “我要帶給花媱嚐一嚐，前兩天顧著考試都沒帶她來吃辣條。”銀月姬說著又拿了幾包辣條。

  “秋季幹燥，少吃辛辣食品。”秦揚忍不住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銀月姬抱著一堆零食往櫃台走去。

  這時發現曾經的老板娘換人了，換成了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

  銀月姬放下東西，隨口問了一句：“換老板了嗎？”

  “是啊。”中年男人麵容和善，笑著幫他們掃碼結賬。

  “原來的老板娘怎麽不做了？”銀月姬雙手撐著收銀台閑問。

  “嘖。”新的老板一臉神秘的樣子小聲說，“被趕走了。”

  “趕走？”三個人都疑惑了，原來的老板娘挺好的啊，還時不時搞打折優惠活動，怎麽會被趕走？

  “她啊…”新的老板拿出個塑料袋幫他們裝東西，看了看四周，小聲說，“別說出去啊，她啊，喜歡女人。”

  “喜歡女人為什麽要被趕走？”銀月姬不解地看向老板。

  “她一個女人喜歡女人！學校怕她帶壞學生唄，就給趕走了。”老板把裝好的東西遞給他們，小美順手接過去，秦揚直接點開手機付款碼，趕在小美之前付了款。

  這時又有別人來結賬，他們三個人就出去了。

  “喜歡女人為什麽要被趕走？”銀月姬走著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她真的不明白啊。

  “因為同性戀在大多數人眼光中是病。”秦揚回答她，“而且學生正處在三觀成型階段，怕受到不好的引導吧。不過這老板一邊告訴我們，又叮囑我們不要說出去，看樣子，他已經告訴不少人了。”

  “為什麽是病？”銀月姬更疑惑了，她看向小美問，“不是還有掌管這方麵的神嗎？叫什麽來著？”

  小美回答：“符元仙翁。”

  “對，就是他，有神明庇佑的感情，到了凡間怎麽成了病了呢？”銀月姬看向秦揚。

  秦揚回答：“可能我們從小接受的都是異性戀的概念，畢竟生活中很少碰到，就被一些人歸為異類了吧。”

  他也覺得學校這個決定有些不近人情了，人家畢竟是在學校做生意，何必因為個人感情而換人，而且喜歡誰是個人的自由。

  “還以為凡人的社會在進步呢。”銀月姬說著，想起剛剛是秦揚結的賬，對小美說，“剛剛秦揚付的款，別忘了給他轉賬。”

  “嗯。”小美掏出手機問秦揚，“多少錢？”

  他們兩個人一起看向秦揚，等著他說出一個錢數。

  秦揚卻停下腳步，眉頭微蹙：“為什麽我不可以結賬？”

  為什麽她就可以花小美的錢，就不能花自己的錢？上次的火鍋也是，這次的辣條也是，總是想把他隔離在外。

  “這是我買的東西，怎麽讓你結賬呢？”銀月姬停下來看著他。

  “他結賬可以，我結賬不可以？”秦揚有些慍怒，感覺她這樣的行為就是在告訴自己，他們兩個的關係有多親密！

  銀月姬看著他生氣的樣子，又看看旁邊的小美，感覺自己有些無辜：“你生什麽氣啊？我們兩個的錢是我們兩個的，你的錢是你的啊。”

  “好啊。”她這一句話讓秦揚徹底生氣了，這麽多天別別扭扭一起爆發，直接冷著一張臉就走了。

  自從他將喜歡說出口以後銀月姬各種逃避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她和小美的各種舉動他也都記在心裏。

  這次還明明白白地說出“我們”！

  銀月姬被羈絆拉著往前走，疑惑地回頭看小美：“我說話錯了嗎？”

  小美看出來秦揚吃醋了，跟上她的腳步說：“不知道，反正你總是說錯話。”

  “你就知道諷刺我。”銀月姬抬起腳就要踢他，小美往旁邊一閃躲開她的進攻。

  秦揚走得很快，忍不住回頭想看看她跟上了沒有，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他們兩個嬉戲打鬧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神和神使？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鬼關係！

  一個上午，秦揚都沒和銀月姬說一句話。這下銀月姬有些不習慣了，看著他沒有表情的冷漠臉，跟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小美怕了前麵這兩座大神了，用神識問銀月姬：“還轉賬嗎？”

  “轉嗎？”銀月姬也不確定，“會不會轉完賬秦揚更生氣了？”

  “他生不生氣的，很重要嗎？”小美試探性地問一句。

  銀月姬反問小美：“不重要嗎？好歹也是朋友啊。”

  小美輕歎了口氣說：“還是別轉了。”

  有時候小美就在想，神經比鋼筋都粗的銀月姬，怎麽會被秦揚喜歡呢？

  可是喜歡一個人又怎麽會需要理由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一起吃飯，隻是秦揚繼續沉默不語，保持冷漠。

  “我怎麽感覺，秦揚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李木子小聲對白楚楚說。

  白楚楚同意地點頭：“我也覺得。”

  銀月姬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辣條和糖放在桌子上，推到白楚楚麵前說：“楚楚，給你的。”

  “給我的？”白楚楚看著這些不明所以。

  銀月姬厚著臉皮說：“給你賠禮道歉的，這兩天考試也沒顧上，上次是我不對，你別生氣。”

  李木子看著她們兩個低頭扒拉著自己的飯，有種被排外的感覺。

  “沒事啦，過去了。”白楚楚把零食推到中間說，“不過既然你買了，那我們一起吃，木子。”

  “銀月買給你的，你吃吧。”李木子十分勉強地笑了笑。

  “好朋友分什麽你我。”白楚楚拍了拍李木子的手，把辣條和糖推到她手邊。

  李木子簡直感動到快要哭出來了，被好朋友在乎的感覺真好！

  “還有呢！”銀月姬從口袋裏掏出更多堆在桌上，“瞧你們兩個讓來讓去的。”

  小美默默翻了個白眼，真是神經大條。

  銀月姬給白楚楚道歉既是為了緩和關係，也是為了有空去她家看看，找找線索之類的。

  秦揚沒有理會小女生之間的互動，自己吃完飯就自顧自端起餐盤離開了，一個眼神也沒給銀月姬。

  銀月姬在被拉走之前趕快對桌上其他人說：“我也走了，你們慢吃。”

  說完就被羈絆拉走了。

  “我本以為，我們和秦揚已經是朋友了，可他好像隻有銀月在的時候才和我們是朋友。”李木子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遠的背影感歎。

  “你也有這種感覺？”白楚楚像找到同盟一樣說，“我也發現了！”

  “是嗎？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李木子笑著看著白楚楚，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小美受不了小女生這種膩膩歪歪的感覺，端起餐盤說，“我也先走了，你們慢吃。”

  他走後，李木子咬著筷子說：“你說，焦傑同學是不是也是這樣？”

  白楚楚點點頭說：“你說，他們兩個之間，銀月會選擇誰？”

  “秦揚！”李木子和白楚楚異口同聲說出來，然後一起笑了。

  周圍有人注意到她們的動靜，白楚楚趕快把食指湊到唇邊：“噓！”

  兩個小女生又笑作一團。

  “秦揚，秦揚？”銀月姬背著手走在秦揚身後叫著他的名字，“你不是最成熟了嘛，怎麽還生氣啊？”

  秦揚想沒聽見一樣快步往教室走，想拉開和她的距離。

  可是他們中間走羈絆拉扯著，他走得快了，銀月姬也得跟著走快一些，幾乎小跑才能跟上。

  到了教室，銀月姬喘著粗氣坐在座位上看著秦揚的撲克臉，豎起大拇指一本正經地感歎：“腿長了不起！”

  晚上晚自習，銀月姬一臉狗腿笑捧著一張卷子給秦揚說：“講題？”

  秦揚低頭做題沒理她。

  銀月姬撇撇嘴，換了張卷子繼續說：“這個什麽意思啊？”

  秦揚還是沒理她。

  小美有點看不下去了，用神識說：“不理你你又何必上趕著。”

  “人是我惹生氣的，當然得我哄了，生悶氣的人不能置之不理。”銀月姬回他。

  “你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小美問。

  銀月姬眼神閃了閃，裝傻：“不知道。”

  從小超市回來的路上她就想通了秦揚為什麽生氣，雖然不能給他感情方麵的回應，但是也不能把人惹生氣了就放任不管啊。

  小美默默翻了個白眼：“既然不知道，還怎麽哄。”

  “哄總歸沒錯啊。”銀月姬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說，“我想過了，你和花媱都不說他是什麽身份，肯定是因為他的身份太特殊，萬一是什麽的大佬，我怎麽敢得罪啊。”

  小美沒再接話，省得她又追著問秦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