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纖長的手指捏起安五呈上來的竹筒，若有所思道：“來合作的姑娘，是不是個看起來才幾歲的孩子？”

  “恩？殿下竟然知道她？”

  沐雲澈沒有回答，道：“她在店裏？”

  “是，與她合作咱們要出資出錢，屬下心中估算了下，人工、場地、工具、原材料，置辦出一個中型的工坊，大概需要十萬兩銀子，便得先來請示殿下的意思。”

  沐雲澈沉默片刻，忽然起身：“帶本王去見她。”

  走出原本，看見劉師爺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在遠門外徘徊糾結。

  明王出來了他都沒有留意，擋住了路被安五嗬斥了才驚覺回神：“王……王爺，卑職參見王爺。”

  沐雲澈蹙眉：“你在這裏做什麽？”

  “就是……那個，給您選丫鬟的事兒，卑職想著，是殿下近身伺候的人，要不要請安侍衛去親自看看？”

  “這種小事你自己不就辦了，我哪裏有這個時間。”安五沒好氣的道，當他很閑啊？

  劉師爺被嗬斥了一頓，頓時也不敢多說了，連聲答應，趕緊退了下去。

  他自己斟酌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沈蘭留下了，跟沈蘭一起留下的還有另外兩個姑娘。

  畢竟林靜芸對沈蘭的評價不好，萬一這姑娘真的不行，他直接將人趕走就是。

  聽見宣布結果，沈蘭長出口氣。

  雖然知道自己會被留用，但是這一刻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劉師爺領著三個姑娘去了明王的院子，囑咐了些打掃的事情，比如屋子裏頭的桌子板凳每天都得仔細擦拭，別管那髒不髒，都得擦拭。

  沈蘭有些意外：“劉師爺，咱們擦桌椅板凳做什麽？”

  她以為是給王爺選妾室的好嗎，根本不知道是選丫鬟。

  劉師爺眉頭微蹙，他對這個姑娘的印象也不好了，不過想到這可能是入了王爺眼睛的人，沒有說重話：“當然是要伺候好王爺，你的話，就負責王爺的房間吧。會下廚嗎？”

  沈蘭搖搖頭，她在家裏什麽都不用做的，別說下廚，洗碗都是她娘洗的。

  其他兩個丫頭倒是站了出來：“我們會點。”

  “那行，你就負責院子的打掃，你負責廚房幫工。都仔細點，你們伺候的主子可是明王殿下，當今皇上的大皇子。出了任何差錯要掉腦袋的，知道嗎？”

  三人齊齊應知道了。

  劉師爺滿意的點頭：“不過要是做的好，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賞賜。若是你們誰有幸得了王爺的青睞，將你們帶去京都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麽問題？”

  沈蘭突然道：“師爺，負責王爺的房間，是什麽意思啊？”

  說著話，她臉上又紅了。

  劉師爺：“……”

  林掌櫃說的沒錯，這姑娘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王爺品味這麽差的嗎，這麽會看上這樣的姑娘？該不是他搞錯了吧？

  劉師爺心裏開始忐忑起來，不過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自然是負責給王爺鋪床疊被，負責王爺房間的打掃。”

  “哦……”沈蘭的失望全寫在了臉上。

  另外一個丫頭也弱弱的舉手。

  劉師爺朝她看過去：“你說。”

  那姑娘道：“若是伺候的好，讓王爺想帶去京都，可不可以不去啊？”

  她是因為不用簽賣身契，工錢又是按天算，一天有三錢銀子呢。

  這才過來麵試的。

  她家人父母都在本地，可不想去京都。

  劉師爺沒好氣的瞪這姑娘一眼：“瞧你這出息，真想去王爺不一定帶你呢。”

  不過他心裏倒是不討厭這個姑娘。

  那姑娘被吼得焉了吧唧的不說話了。

  ——

  孫凝那邊。

  孫凝小小的身子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兩條小短腿一下一下的晃悠著，一手支著腦袋，一手在茶杯上頭畫圈圈。

  沐雲澈上了二樓，就看見她這幅百無聊賴的模樣。

  可是卻看得他足下一頓。

  這些習慣性的動作，怎麽跟啊凝一模一樣？

  之前他去看望的時候說是生病了不宜見人，被人家的夫君被擋了出來。

  畢竟是有夫之婦，他也沒好非要見。

  “唉？明王殿下，你怎麽來啦？”

  沐雲澈沒有說話，孫凝倒是先注意到他，瞧見他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不過那目光分明是透過她在回憶另外一個人。

  她倒是沒有多想，笑著就跑了過去。

  “這是本王的鋪子。”沐雲澈淡淡道，示意孫凝去坐下。

  林靜芸笑眯眯的：“原來姑娘真的跟王爺認識啊，你們聊，我去沏茶來。”

  “辛苦你啦。”孫凝眉眼彎彎。

  竟是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那麽相似……

  這天下真的有性格脾氣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麽？

  安五見自家王爺暗暗盯著這丫頭看，心頭簡直是狂跳不止！

  有戲！

  “姑娘，我記得你是叫沈凝對麽？”安五帶著親切的姨母笑。

  孫凝點頭：“是。”

  安五叔兒，好久不見。

  “沒想到要合作的人竟然是你，這說這是不是緣分，短短幾天，你都跟我家王爺相遇多少次了。”安五瘋狂暗示。

  孫凝從善如流應道：“就是呀，太有緣分了，我真沒想到東家居然就是王爺。幸好我找的第一家鋪子掌櫃拒絕了我，不然我都跟他們合作了。”

  “就是就是，啊凝丫頭，你十二歲了吧，你爹給你說親事沒呢？”

  “我的親事不急，我也不想這麽快嫁人。對啦，林掌櫃將事情經過說了沒？我借用林掌櫃這裏的文房四寶寫了一封合作書，王爺給看看，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還可以再提的。”

  孫凝將她寫好的合作書遞給了沐雲澈。

  那方安五熱情的很：“女大當婚男大當嫁……額……”

  他在胡說啥？！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到了歲數就得成婚，怎麽能不著急嫁人呢？可不能像我家王爺似的，都這歲數了還沒個對象。”

  悄然透露他家王爺還是個單身。

  “王爺生的好看，瞧著年輕的很。”孫凝有意誇一誇沐雲澈，扭頭看去，卻見他神色非常嚴肅的盯著她寫的合作書。

  孫凝：“……”

  咋了啊？她這合作書沒有冒犯到他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