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姐姐，把我的口脂還我。”孫凝自然不會明說自己不答應，萬一人家扣著她的樣品不給她，她怎麽找下家？

  掌櫃的果然也沒有多想，示意女子將口脂還給孫凝。

  “丫頭，想好了就來找我店裏找我啊。不過你可別想太久了，想太久萬一我反悔了可就給不了你這麽好的工錢了。”掌櫃對孫凝的想法一無所查，還給她施壓。

  孫凝沒說話，東西裝進背簍裏頭轉身走了。

  女子有些不悅：“哥，你不是也說這些東西好嗎，能大批量生產，指不定能和雲上香坊搶市場。”

  “所以我沒說不跟那丫頭合作啊，你個女人懂什麽，這叫商業頭腦。答應了那丫頭的條件，咱們以後就得少賺一半。”

  女子無奈的想，可是那丫頭要是不答應的話，你就連那一半都賺不到。

  不過瞧見她哥一副即將賺大錢的模樣，這話她沒說。省的那丫頭真的去找別家合作，她哥還怨是被她烏鴉嘴說的。

  孫凝出了門，自然是立即去下一家鋪子了。

  走進門，也是周旋了一番才見到掌櫃的，這次的掌櫃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沉吟了一番女子林靜芸道：“我雖然是掌櫃，但也是替人辦事的，這事兒還得我們東家做主。”

  孫凝一聽這話就愁了：“你們東家在當地嗎？”

  “在的，正好我們東家這幾天來了這裏，姑娘，你要是不介意，就等等唄，我這就去通知我們東家。”

  孫凝當然不介意啦：“好的您去，我在這裏等您回來。”

  等會兒人算啥啊，她當初談生意蹲人蹲過好幾天的。

  林靜芸這就出去了，吩咐店中導購招待她。

  孫凝悠悠然品著茶，模樣閑適又隨意，一點不像個小娃娃，倒像是位生意場上的老手。

  隻不過孫凝怎麽都沒有想到，林靜芸去的地方是衙門。

  沐雲澈將官員處理之後，就從客棧搬到了衙門來住，畢竟府衙裏頭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林靜芸來的時候沐雲澈在書房，安五讓她等會兒，她就在衙門裏頭轉了轉，看見後院有人正在挑選下人。

  她認得那個負責選人的官差，笑著走過去打招呼：“劉師爺，衙門裏頭缺人手嗎？”

  “殿下搬到衙門來住，總得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頭伺候。”劉師爺說著，將林靜芸拉倒一邊去。

  指著那一排待選的下人：“那個姑娘瞧見沒，前幾天殿下去鄉下視察的時候，似乎對那個姑娘印象很好。”

  “哪個？”

  “左邊數過去第三個。”

  林靜芸看過去，左邊數過去第三個，模樣長得倒也算是清秀，但是也說不上什麽國色天香。

  一般來說，年輕的姑娘，不做農活，養的好，都能養成這樣。

  試問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幾分姿色呢。

  “王爺對這個姑娘印象很好？你聽誰說的？”林靜芸蹙眉。

  這很一般啊，王爺啥品味啊？

  這個讓林靜芸覺得沒啥品味的姑娘，可不就是沈蘭嗎。

  沈二胸有成竹的說一定可以辦成，其實就是打聽到王爺要選下人，他給府衙的人塞了銀子，他家閨女一定可以選上。

  劉師爺瞧了瞧左右，壓低聲音：“是李大人說的。”

  林靜芸驚訝的捂著嘴：“李大人不是被王爺查了嗎，現在人還關著，劉師爺你作死啊，怎麽還跟李大人有牽扯呢！”

  “你小聲點！”劉師爺嗬斥一聲，才解釋道：“我跟李大人牽扯什麽，隻不過當初李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跟了他十幾年啊。他也就是這兩年犯了糊塗，不然怎麽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李大人告訴你王爺對鄉下那丫頭印象很好，然後呢？”

  “琢磨著給王爺辦成一樁美事，看王爺能不能給個機會唄。你幫我選選人，除了那姑娘，其他還有誰何事的？”

  林靜芸：“嗯……我倒是覺得，除了那姑娘，其他誰都合適。”

  “別瞎說。”劉師爺瞪了林靜芸一眼。

  林靜芸搖搖頭，認真道：“你瞧那麽多人，隻有那姑娘眼睛四處亂飄，想必領人來之前你們就有人囑咐過別亂瞧亂看對吧。”

  劉師爺下意識點點頭，不解道：“這能說明什麽？”

  “說明這姑娘不是個安靜懂規矩的人。而且，你看她時不時臉蛋就紅了，她腦子裏在想什麽事情呢？我覺得，你要是真的想幫李大人，還是去問問王爺身邊的人比較好。不要回錯意，最後不僅沒有幫到李大人，還連你自己都搭進去了。”

  劉師爺聞言自己琢磨了，沒會兒安五過來：“林掌櫃，不是有事稟告嗎，怎麽跑這兒來了？”

  “唉，這就來。”林靜芸趕緊應道，不悅的瞪了劉師爺一眼：“讓你拉著我說話，回頭我被王爺責怪了都是你的錯。”

  “唉？這怎麽是我的錯呢？”劉師爺說完才忽然想起，不對呀，這林掌櫃到底什麽人啊，怎麽王爺她都可以求見啊？

  劉師爺當然不知道那家鋪子的東家是誰，但是他知道林靜芸背後有後台。

  當初上頭有位大人的公子想納林掌櫃做妾，見著林掌櫃不從，用了點齷齪手段。

  然後那公子就……死了。

  ——

  沐雲澈在看著這一次從幾個官員手裏抄家出來的財物賬單，盤點好之後欠百姓的福利得盡快發下去。

  腦海中想起那日那個丫頭家裏的情況，著實有點住不得人。

  林靜芸走進來，他淡淡抬了下眼皮，算是知道人進來了。

  林靜芸福身：“殿下，今日有個姑娘來我們鋪子，說是要合作？”

  “這種小事你做主不就行了。”沐雲澈語氣平靜，卻能讓人感覺到幾分被打擾的不悅。

  “不是小事，那姑娘說能做出足以和雲上香坊媲美的貨物，她要求我們提供製作場地、工人、原料物資。”

  這下沐雲澈倒是來了幾分興致：“意思就是她什麽也沒有？”

  “姑娘她有技術呀，殿下請看，這是那姑娘提供的樣品。”

  林靜芸把樣品遞給安五，安五呈了上去。

  沐雲澈盯著這幾個竹筒……

  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