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馬與王,共天下!
作者:截教·飛天蠍      更新:2021-02-11 10:37      字數:2100
  說完之後,程處弼便轉身要走。

  “妹婿何故如此!孤不言便是!”

  見程處弼要走,李承乾一下就慌亂了,快步擋到程處弼身前攔住去路,拉住程處弼的手臂,好生好氣的挽留。

  “孤也許久沒有和妹婿小酌暢飲了,妹婿既承光顧,安能慢別,且與孤對坐共飲,以表孤心!”

  “既然太子殿下不再提前事,那便同太子殿下小酌幾杯,也別無不可。”

  伸手不打笑臉人,程處弼也不好駁回了李承乾的麵子,也笑著答應了下來,隨著李承乾往榻上就坐。

  “兄弟不能相容,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孤懇請妹婿一言相救!”

  可剛剛倒上第一杯酒,相互舉杯之時,李承乾就雙手舉杯並把杯子放得很低,誠懇地說道。

  “微臣適才已向太子殿下明言,嗣位之爭,此非微臣這般身為臣子之人所敢謀劃、妄言!”

  程處弼將酒杯按在案頭,堅決地再向李承乾表示自己的態度。

  “太子殿下言而無信,一言再言,微臣隻能告辭了!”

  說完之間,起身,又待向李承乾告禮辭去。

  “妹婿不言則已,何便匆匆要走!”

  李承乾也著急起身,攔住程處弼,並告罪道。

  “是孤言而不信,孤當自罰三杯,給妹婿賠罪!請妹婿上坐!”

  話音剛落,李承乾就拿起案上的酒壺和自己的酒杯,二話不說,一連三杯下肚。

  看到李承乾自罰而恭請的態度,程處弼也不好意思再要走,又回到了榻上落坐。

  於是乎,兩人又歸於榻上,推杯換盞,兩相對酌。

  酒過三巡之後,突然之間,李承乾猛的從坐榻上站起,嚎啕大哭,兩眼汪汪地拜倒在程處弼的身前:

  “兄弟不能相容,李泰之寵蒸蒸日上,承乾不僅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他日不幸失位,更是命在旦夕,難道妹婿就真的忍心看著承乾橫死,而無一言相救?”

  堂堂一國儲君,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竟然跪倒在自己的麵前!

  瞧著李承乾毫無太子威嚴地跪倒在自己麵前,程處弼雖然還是之前那般沉默無言,可卻沒有堅決地拒絕,眼裏遲疑不定。

  “承乾可以向妹婿保證,隻要妹婿能救承乾,讓承乾度過危機,待父皇百年之後,承乾登位,承乾保證,妹婿當若房相般,立位首相,永垂不倒!”

  見程處弼觸動心軟了,李承乾當下連忙向程處弼許以高官厚祿,以期進一步攻破程處弼的心理防線。

  “不,不僅僅是若房相般,就是若東晉故事,‘馬與王,共天下’也無不可!”

  房宰相,自武德九年,李二陛下登基,拜為中書令至今,位相十二年!

  自貞觀三年,拜尚書左仆射,位首相九年!

  縱觀貞觀朝,沒有一人,能如房宰相這般政壇常青,屹立不倒,穩如泰山,就是身為李二陛下的大舅哥的長孫無忌,也是起起落落,達不到這般高度!

  至於‘馬與王,共天下’,那就更牛逼了!

  ‘馬與王,共天下’,說的是東晉皇室司馬氏與琅琊王氏的故事。

  王導位高權重,聯合南北士族,運籌帷幄,縱橫捭闔,政令己出。

  王敦則總掌兵權,專任征伐,後來又坐鎮荊州,控製建康。

  王氏兄弟權傾內外,兼備文武,東晉皇帝司馬睿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

  更在登基大典那天,皇帝司馬睿突然拉住大臣王導一起坐在龍椅上,一同接受群臣的朝賀,表示願與王氏共有天下的意向。

  李承乾這兩個典故,直擊程處弼心頭將其震醒。

  可程處弼驚醒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馬在跪靠在自己膝蓋前的李承乾一手推開,直匆匆地就往外走。

  因為李承乾的這兩個典故,讓他清楚地感受到李承乾的用意!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李承乾也不會用這麽豐厚的利祿來期許於他!

  之所以李承乾如此保證,不僅是因為李承乾需要他來想出辦法走出眼前的困境,更是因為李承乾想要以高官厚祿將他綁上太子陣營!

  而他程處弼,是絕對不會加入任何陣營的,不論是太子陣營還是魏王陣營!

  可是,程處弼走不了,因為李承乾已經錮著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雙腿,大呼:

  “承乾有罪!有罪!承乾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妹婿高風亮節,無意於功名利祿!”

  “可是就是妹婿不在意這些功名利祿,難道妹婿就沒想過自身嘛,以李泰睚眥必報的性格,若是他登上帝位,會放過妹婿嗎!”

  “這便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請太子殿下放開!自重!”

  程處弼冷然地吐詞,雙手不耐煩地扳開李承乾環抱在自己腿上的手。

  這個問題,他當然想過,可是就李泰這情況,想要對付自己,還不知道要過上多少年。

  而且,就那胖子那樣,能不能上位還是兩說。

  李承乾的力氣,如何能比得了程處弼的力氣,在程處弼強大的力量下,無力地解開了程處弼雙腿上的束縛。

  可就是如此,程處弼還是沒有離得了這座殿室。

  李承乾死死地抱住了他還沒有邁開的右腿,堂堂一國太子,大半個身子已經趴在地上了,兩眼朦朧地仰著程處弼:

  “就算妹婿不在乎高官厚祿,也不懼李泰的報複,可是妹婿有沒有想過你對不起我李承乾?”

  “若不是因為妹婿治罪於稱心,我李承乾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田地,眼睜睜地看著他李泰步步上位......”

  “仔細想來,難道妹婿就沒有一點對不住我李承乾的地方嗎?難道不該為我此刻的遭遇而負責嗎?”

  李承乾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太子了,連‘孤’都沒有自稱了,不僅是‘我’,連自己的全名都叫喚上了,言語裏透著聲聲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