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文武對峙,難以抉擇!
作者:截教·飛天蠍      更新:2021-02-11 10:34      字數:1973
  高句麗王宮,兩儀殿。

  兩儀者,天地也;兩儀殿,居其殿而主宰天地。

  如今高建武已是階下之囚,能夠居住在兩儀殿的,自然隻能是這片天地的新主人,來自大唐的李二陛下。

  但就在此刻,兩儀殿內吵亂紛紛,群臣麵紅耳赤,商量著正與這新舊主人都有關係的重要大事。

  “陛下,高句麗高氏逆賊,趁我中原紛亂之際,侵占我中原遼東故土。”

  “逮到高建武繼位,我朝太上皇陛下不予追究,寬宏大量,施以恩澤,冊封高建武為上柱國、遼東郡王、高麗王。”

  “然高建武此賊,野心勃勃,竊據一方,妄自尊大,藐視我天朝上國,竟敢不入朝納貢!”

  “就算陛下親征,奉天命而征不臣,此賊也不曾罷休停手,不自縛於遼東城下請罪,而使陛下部將伐於平壤城,方才識時務!”

  “若不殺高建武,則其他藩屬國有樣學樣,也跟著不入朝上貢,到時我大唐天威何在,我大唐又如何能威服四夷!”

  “故微臣懇請陛下,誅殺此賊,懲前毖後,殺雞儆猴,讓天下藩屬國都引以為戒,對我大唐不敢不從,不敢不敬!”

  兩儀殿內,代州都督薛萬徹眸光凜冽,麵色沉冷,傲然地站在庭中聲威赫赫,對著李二陛下大聲噴話,洋洋萬言。

  “薛都督此言謬矣!高句麗已為我大唐所有,戰戮之事已結,豈可再徒增殺戮!”

  這種好事魏征魏大噴子豈能落後於人,薛萬徹話音剛落,他老人家就霍然而起,雙手背袖,抬步出列,冷眉愾麵,大袖一揮,對著薛萬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狠聲反駁。

  “再而言之,高句麗一戰而定,天下藩屬盡觀得我大唐之威,殺雞儆猴、以儆效尤之策已成,其他藩屬豈敢再捋我大唐之虎須,身死而國滅!”

  “第三,今高句麗已定,此刻百廢待舉,正是用人之際,高建武乃是一國之君,人望所在。”

  “若陛下誅殺高建武,則讓高句麗歸降之人,心懷戚戚,人人思危,到時又有何人敢真心投奔我朝!”

  “倘若陛下厚待於高建武,一來可以收攏高句麗之人心,讓那些歸降之臣為陛下之仁德而感化,心生歸附;”

  “二來可以讓其他藩屬國感受到陛下之皇恩浩蕩,為陛下博大之胸襟所折服,不戰而屈人之兵;”

  “第三,我中原向來以仁孝治天下,陛下厚待高建武,上承先王之風,中秉孔孟之德,下得百姓之愛。”

  “陛下對一桀驁不馴的下臣藩國之亡國之君尚可以如此禮遇,如何不能厚愛天下,沐浴百姓呢?”

  “陛下,宜當三思而後行!”

  戰爭那是武將的事情,他身為文官不好插手,也不能幹涉軍政。

  但說到戰爭結束之後的安撫治理工作,他魏大人堂堂宰相,豈能認同這些武夫們的鼠目寸光。

  “魏大人此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高建武此賊如何能得厚愛!”

  薛萬徹聞聲,更是氣上心頭,傲鼻冷哼,絲毫不顧魏征宰相的身份,毫不客氣地與其爭鋒相對。

  “若是高建武再存有二心,心想複國造反,那我大唐豈不危矣,我大唐又有多少將士又要葬身異國,又有多少家庭要父死子消!”

  “魏大人,若是高建武心存複國,你告訴某家,這個責任,你擔待得起嗎!”

  “若是高建武舉兵造反,你告訴某家,是派你魏大人舌戰群儒,憑著一張嘴來停息兵戈,還是要我們這些武將、這些子弟兵來浴血奮戰!”

  這些個文臣,他娘的就知道滿口子,父慈子孝,仁義道德!

  這些東西有用嗎?

  有個屁用!

  要是有用,早讓這些文官用嘴皮子來征服高句麗了,還用他們這些武將出生入死,來攻占高句麗幹嘛!

  就這麽把高建武給輕饒了,他那些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將士,就這麽輕易地白死了!

  那歸國之後,他薛萬徹如何去麵對那些含辛茹苦養大並交到自己手上的子弟的父母爹娘!

  “豎子不足與謀!”

  被薛萬徹這麽一懟,魏征也是怒不可遏,恨氣難平,脹紅著臉,指著薛萬徹就恨聲大罵,但他並不是那些隻知道子乎者也的腐儒,很快地就給出自己的理由,據理力爭。

  “君主似舟,百姓如水,萬民才是天下之本!”

  “若陛下如當年之言“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像對待夷狄入我大唐之民一般,兼愛這高句麗之民,則高句麗百姓安居樂業,人人依附。”

  “高句麗百姓心歸大唐,甘心臣屬,就是高建武想要造反,又何來調撥之將,遣派之兵!”

  造反最基礎的,就是兵將問題,要是沒兵沒將,你造個幾把的反,一個人當光杆司令呀!

  如果真要像魏征說的,到時候就是高建武再造反,都不需要李二陛下親自動手,隨便一隊衙差,就可以輕易地將高建武拘捕歸案,繩之以法。

  反正自薛萬徹與魏征開炮,在兩儀殿掀起狂風暴雨之後,殿內的群臣就分為文武兩派,在兩儀殿內相互撕逼了。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一個要放要厚待,一個要殺要警示!

  個個都是你爭我鬥,你來我往,反正都是互相有理,互不相讓。

  對於群臣之間的爭執,坐在龍椅之上的李二陛下也是如坐針氈,眼看著個個吵得唾沫橫飛、麵紅耳熱,卻不知道怎般當好仲裁,如何下這一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