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庭之看著她那副模樣，五官除了冷漠之外再也多餘不出來別的表情。

  “夠了。”

  他皺眉撥弄開了她的手，“你不覺得惡心，我覺得惡心。”

  “……”

  可江暮夏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義無反顧地把自己整個人都朝著他湊了過去，最後直接把人壓倒在了床褥上。

  最開始的蓄謀談判，到最後的不可開交。

  互相爭吵。

  就像是無聲無息的爭奪戰，她每次想要湊過去，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捉著手腕抵開，最後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了地毯上。

  韓庭之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女人，下顎線早就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江暮夏。”

  他的目光冷硬，漆黑的眼眸平添了幾分壓抑的冷漠，“不要用你碰過別的男人的手來碰我，也不要用你那盯著別人虛情假意的眼神看著我。”

  好像下一秒，他就能控製不出咳出血來。

  “我覺得惡心。”

  江暮夏的眼眶發澀，視線有那麽幾秒鍾的模糊，可還是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唇瓣扯出了呢喃的諷刺，很是明顯，“現在才覺得惡心不覺得晚了點嗎？畢竟之前的很多日子，你可一直都是非我不可的。”

  韓庭之到底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嗓音帶著嘶吼的暴怒。

  “滾！”

  江暮夏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眼前一片模糊。

  “怎麽，不要了嗎？”

  她撐起身站起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言笑晏晏煞有其事地開口，“我本來還以為你這麽長時間沒碰女人，總歸是要紓解紓解的，”頓了頓，直接湊到了他的麵前，“你要是覺得我不能讓你滿意，你有潔癖的話，我可以幫你找那些剛畢業的大學生，肯定合你意……”

  “滾！”

  韓庭之看著那驟然落在自己臉上女人的手，惱怒羞憤的瞬間就把手拍了開來，直指窗外，遏製不住地嘶吼出聲，“江暮夏，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江暮夏猝不及防，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根本看不見。

  後腰猝不及防撞到了床尾，吃痛的瞬間下意識彎腰皺眉，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你什麽時候想好要跟我離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眼前模糊，可還是挺直背脊當著男人的麵前轉身。

  毫不猶豫。

  可能是爭吵的原因，韓庭之甚至沒能看到她那比平常更緩慢的腳步，還有關門時候不小心撞到門框的女人。

  直到房間裏恢複了安靜，他才控製不住地咳嗽了一聲。

  很壓抑。

  等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掌心裏的血跡刺紅了他的眼，他的指節顫抖，胸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滿地快要溢出來。

  到底……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麽。

  嗬。

  江暮夏從病房出來，轉身根本沒看到旁邊低垂著眼瞼發短信的裴景，整個人直挺挺撞了上去，身形踉蹌後退。

  裴景眼疾手快，把人趕忙撈了回來。

  可……

  等她看到女人那渙散毫無表情的眼眸，還有那明顯泛紅眼眶的時候，眉心瞬間就擰了起來，“你……又看不見了？”

  江暮夏短暫性失明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裴景自然知道。

  “嗯。”

  她低垂下眼瞼，皺眉摸了摸自己的腰，“你……可以一會兒幫我找一下醫生嗎？我……剛才好像撞到腰了……”

  很痛。

  她其實有些時候不覺得痛，但這次是真的感覺到痛了。

  “我去叫醫生。”

  裴景皺眉的同時就扣著女人的手腕把人帶到了二樓的主臥室裏，放在了床邊，“你在這裏不要動，我順帶打電話給阮笙。”

  江暮夏眼前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可……

  心裏卻十分平靜。

  好像在做了決定之後，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平靜的時候，尤其是知道了他有可以完全治療愈合的希望。

  醫生過來已經是十分鍾後，給她看了下腰。

  “這……”

  醫生看到她後腰上那明顯的淤青和紅腫，眉心都微微擰了起來，“外傷，而且扭到了腰，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經常走動，最好靜養。”

  不嚴重。

  可在日常活動範圍裏，還是傷到了骨頭。

  “沒事。”

  江暮夏抿了抿唇，說話的聲音都是明顯寡淡的，沒有太多的溫度，“你給我開點藥就好了，不礙事的。”

  她……

  反正也就這樣了。

  醫生看了眼江暮夏，又看了眼裴景，在接受到裴景那莫名冷淡的眼神後，還是給開了點藥，說了幾句叮囑事項就離開了。

  “裴景。”

  可等到醫生離開後，女人的聲音突然就在房間裏響了起來。

  裴景愣了一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