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且……

  眼睛在晚上強光的刺激下，會很傷害視網膜。

  “……”

  江暮夏其實這段時間看不見的次數並不少，可因為好幾次都是在夜笙，所以基本上閉著眼睛也不需要顧及什麽。

  而且……

  韓庭之不在，她也沒有必要裝模作樣。

  “不過從前幾天的報告情況來看，還是有治愈的希望的，”醫生適時提醒，“我們醫院最權威的眼科專家這段時間在外省做手術，最少也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回來，到時候可以給江小姐做個具體手術計劃，成功率在百分之四十六。”

  這已經，算是很高了。

  她這種情況。

  江暮夏眨巴著眼睛看著窗外被陽光照地刺眼的雪麵，突然就懶散地靠在了旁邊的浴缸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隨便吧。”

  她掛斷電話，手機都怦然掉在了地上。

  直接就關機了。

  可能之前的時候還總是有所希冀，但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疲憊地很，甚至感知不到周圍那些明眼的喜怒哀樂。

  六點多。

  裴哲宇開車過來的時候，江暮夏已經重新換好了衣服。

  白色的鏤空花紋束腰長裙。

  “很漂亮。”

  裴哲宇這段時間總是誇讚，尤其是去了夜笙很多人都以為江暮夏應該是他的姐姐，畢竟雖然差了四歲，可江暮夏這段時間成熟地可不是一點兩點。

  眼線都是細而長翹起的，帶著莫名的性感嫵媚。

  下午七點。

  阮笙看著那沒有答案不打算走站在門口的男人，頓時就有些不滿地把人推搡了出去，“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你趕緊走吧。”

  韓庭之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那扇門。

  好半晌，才點了一支煙。

  他就站在不怎麽明亮的走廊裏靜默了很久，等到煙灰快要燙到自己指尖的時候才恍惚掐滅了煙，拿出手機找到了江暮夏的電話。

  “喂？”

  電話對麵震耳欲聾的音樂擊打聲，伴隨著男人那明顯拔高音量的吼叫，“江小姐現在在前麵熱場子，電話在我這邊。”

  那男人的聲音很細，明顯能聽出來。

  是什麽類型。

  江暮夏這段時間在夜笙，憑一己之力開拓了這裏的新市場，一周之內市場湧進來了不少無知的男男女女。

  不過大部分也都是來賺錢的，有些賺男人的錢，有些賺女人的錢。

  點的都是陪玩。

  韓庭之聽著電話對麵的聲音臉色黑沉地不像話，被掛斷之後下意識打開了江暮夏的微信朋友圈主頁，瞬間眉心就擰了起來。

  短期內差不多六條動態，都是紙醉金迷。

  絲毫不加掩飾。

  他皺眉過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下意識打開聊天框發了一個消息過去，可看到的卻隻是醒目的紅色感歎號。

  “……”

  她，把他刪除了。

  成年人的世界裏刪除意味著什麽，正常人都知道。

  “……”

  他站在原地看著窗外薄暮時分的景色，突然就覺得原來所謂愛情也不過如此，來來去去都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

  隻不過……

  有些人在這段感情裏上了心，而有些人無所謂。

  就像演員演戲。

  可能一開始不過是逢場作戲沒有那麽深切的喜歡，可等到你沉浸到裏麵角色的時候，你會深深地因為這段故事，而喜歡上角色裏的人。

  有些人甚至好幾個月，沒有辦法出戲。

  可……

  假的終究是假的。

  他不是徐驍，她也不是至死不渝非他不可，他的存在對於她來說，對她來說不過是之前十二分之一的一場遊戲而已。

  用破到再也沒有新鮮感的東西，自然要被拋棄的。

  從來如此。

  韓庭之開車去夜笙的路上，意外接到了裴景的電話，那邊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莫名的調侃，“怎麽，你們兩個真打算離婚了？”

  “滾！”

  他臉色緊繃，開車的速度都快了好幾分。

  可……

  裴景卻笑了，“說實話，其實我現在在簡家，簡歡的妹妹簡悅去年在國外剛進修回來，開了一家塔羅牌工作室，我順道幫你算了一卦。”

  韓庭之原本開車的速度，突然就驟然降了下來。

  沒吭聲了。

  “嘖嘖。”

  裴景頓時就不由地輕歎了一聲，“之前簡悅告訴我，說人談戀愛之後總是特別迷信我一開始還不信，現在發現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兒。”

  “別廢話。”

  “……”

  裴景實在是受不得韓庭之這幅冷言冷語的模樣，直接就睨了眼自己桌上關於牌麵的解析，“其實也沒什麽，她幫你算的時候，拿到的是一張死神牌。”

  韓庭之皺眉，“什麽意思？”

  “嗯？”

  他挑眉，看著上麵的解析不由搖了搖頭，“骷髏騎士走過那些不敵現實而傾倒的人，而未倒地的人即使不想麵對，最終的結局亦無法逃避。”

  話音剛落，電話對麵就傳來尖銳的刹車聲。

  很清晰。

  “韓庭之？”

  裴景聽著那邊的聲音，頓時眉心就擰了起來，可電話對麵沉默了好半晌之後，男人的聲音才重新響了起來，“還有嗎？”

  “……”

  裴景看著掌心裏的牌麵，突然就有些不想說下去了。

  “可能這也是迷信。”

  他下意識咳嗽了一聲，“我就隻是隨便讓人占卜一下，本質上這些事就是子虛烏有，不用太過於上綱上線。”

  “我在問你話。”

  男人壓抑著嗓子重複了一遍，“還有嗎？”

  “……”

  裴景愣了一下，盯著麵前後麵的解析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了，因為這張牌聽著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死神。

  牌麵逆位。

  象征著愛情刹那間的回光返照，結局卻是回天乏力，越是想要抓住的東西最後越是會傷痕累累，甚至有血光之災。

  唯有放手，或者忘記。

  其實……

  除了這個卡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關於前途的占卜。

  牌麵，命運之輪。

  牌麵解析：那些你之前錯過的，或者不能釋懷的，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命運的齒輪還是會周轉開，錯過的人會再遇見，丟失的人會再相逢。

  是為宿命。

  可裴景這些話都沒敢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