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腔內有明顯的怒氣翻湧，抬手把長發撥弄到耳後才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換做別的男人，我也一樣會喜歡。”

  話音剛落，男人那輕佻的眼眸瞬間就變成了及其深邃的冷漠。

  “你滾吧。”

  她壓根沒看他的表情，臉蛋都偏開了，語氣十分冷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就當我自己被豬啃了。”

  韓庭之的臉頰一側微微紅，舌尖也僵硬住了。

  “身體是騙不了人的。”

  他微微抬手，摸了摸自己一側紅腫的臉頰，輕輕而緩慢地笑了一聲，“夏夏，你說你不喜歡我的話，我不信。”

  江暮夏，“……”

  她側身對著他，僵硬著背脊打算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可……

  卻直接被男人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

  “年夜飯。”

  男人的聲音有條不紊，清晰而沉穩，“反正該吵的不該吵的也已經吵了，這棟別墅裏現在就隻有你和我兩個人，剩下的人除了安保我已經全部都讓他們回去了，你要是想鬧，我這幾天就在這裏陪你好好鬧。”

  “……”

  江暮夏身上被隨便裹了一件睡袍，雙腿都是懸空的。

  “我不想吃飯。”

  她被抱坐在男人腿上的時候，看著麵前餐桌上的飯菜眉心都是微微擰起的，“你放我下去，我要休息。”

  “還剩下一分鍾到七點。”

  韓庭之垂眸看著她，“就算是要離婚鬧脾氣，也總該吃完這頓年夜飯，”他輕輕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這段時間很累，好不容易才休息下來，不要總是這樣想著法地惹我生氣，明天隨便你去哪裏，嗯？”

  他的語調溫柔，江暮夏指節僵硬蜷縮後，呼吸都凝滯了半分。

  “你先放我下來。”

  韓庭之也沒怎麽猶豫，鬆手放開她之後看著她坐在了他對麵的餐桌上，抬手把擋住鏈接的長發撥弄到了耳後。

  他下意識站起身，順手摸到了旁邊茶幾上她的發圈。

  “你先吃飯。”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她身邊，捉住了她的長發攏在自己掌心裏，手腳有些許笨拙地紮了一個很低的馬尾。

  江暮夏雙手放在餐桌上，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屬於男人的餐位。

  沒吭聲。

  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是她喜歡吃的，房間裏的暖意融融跟外麵的寒風刺骨可以說是兩個極端，她一頓飯都吃地心不在焉。

  期間韓庭之接到電話，直接起身去了陽台。

  接通。

  江暮夏拿著筷子的手微微僵硬在掌心裏，側眸看著背對著自己站在陽台上的男人，再看了眼桌上那滿當當的餐桌，眼眶莫名就有些濕潤了。

  她放下碗筷，下意識抬起下巴把眼淚憋了回去。

  “嗯。”

  韓庭之聽到電話對麵裴景打過來的電話，眉心都微微擰了起來，“這件事我會看著處理的，他的墓園我也會找人專門去打掃。”

  他回答地敷衍。

  轉身下意識看了眼餐桌上的女人，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很空蕩。

  諾大的客廳和餐廳裏，都沒有江暮夏的身影。

  “那就好。”

  裴文婭不知道這些，自然就開始喋喋不休，“剛好這幾天也過年，工作上的事情你也放一放，我你就算不相見，可你的養父母你總是要見一見的……”

  後麵的話說了什麽，韓庭之其實早就已經聽不進去了。

  畢竟……

  所有的心思都在其他的事情身上。

  月色漸晚。

  壹號名邸的地段算是環線的臨界點，所以很大程度上還能聽到環線外那零碎的煙花聲，江暮夏看著窗外那微薄的煙火，視線都跟著迷惘了。

  夜不能寐。

  房間門被推開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

  馬上要跨年。

  江暮夏因為睡不著專門開了一瓶紅酒，坐在落地窗的毛茸茸的地毯上喝地微醺，臉頰都帶著淺淺的緋紅。

  “唔……”

  她看著被推開的房間門，托腮的同時輕輕喃喃地笑了一聲，帶著薄而淺的自嘲，“你怎麽……過來了……”

  韓庭之穿著淺色的襯衫和長褲，走到了她身邊蹲下身。

  “你喝酒了。”

  “嗯。”

  她點點頭，“一點點。”

  “……”

  其實正常情況下人是不會把自己灌醉的，尤其是女人，高興的時候不會，隻有不怎麽開心的時候，才會喝酒。

  江暮夏就是其中典型的案例之一。

  絕無僅有。

  他盯著她那緋紅的唇瓣，眉心微微擰起的同時說話的聲音都帶了沙啞的冷淡，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不離婚，就打算一直跟我這樣？”

  她的視線迷惘，眉心都微微擰了起來，“差不多吧。”

  差不多。

  嗬。

  他手腕托著她的下巴，視線都跟著垂了下來，“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願意離婚，就算是現在這副模樣，我也可以跟你僵持後半輩子。”

  江暮夏其實是知道的，而且從一開始就知道。

  畢竟……

  他跟別的狐狸是不一樣的。

  “唔……”

  她的眉心微微皺起，仰起臉看著麵前那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恍若不經意地抬手，指節攥住了他襯衫的一側衣袖，“你不會的。”

  明明是那樣懵懂，可說話卻是那樣肯定。

  “你就知道我不會？”

  “我就是知道。”

  江暮夏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帶著明顯的迷惘和冷淡，輕輕地笑了一聲，“因為我知道，你不舍得我，這麽折麽自己。”

  她說的理所當然。

  就好像……

  這件事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他為了她不受委屈所以假以時日的未來一定會選擇離婚，根本就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嗬。”

  韓庭之唇瓣的笑意都多了幾分涼薄的冷，“既然是不愛我的女人，哪怕是死在了我麵前，也比離異要好聽得多。”

  喪偶，離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