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後悔。

  可如果時間能再來一次的話，她絕對會收回自己對他的那份愛。

  那份……

  卑微到極致的愛。

  明明這種偶像劇裏才有的情節，偏偏就是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可最後得到的結果卻不是偶像劇的情節，而是徹徹底底的分道揚鑣。

  他的白月光回來，她連孩子都不能留在自己身邊。

  孤家寡人。

  “華瑤。”

  男人的麵色陰沉，說話的聲音都帶了明顯的沙啞和冷淡，“我沒有想要離婚，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沒有母親。”

  “這是你的事。”

  她扯起唇角，臉上的笑意十分寡淡，“徐文覲，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想見到你，也不想見到孩子，說我狠心也好，說我不配做人也行，反正我華瑤攤牌了，我根本也不是什麽名媛大小姐，之前的那些都是我裝出來的。”

  也算不上裝。

  隻不過是跟隨者他的腳步，選擇了他喜歡的專業，年少時多一個人長達六年之久的暗戀，終於在結婚的時候修成正果。

  於是她很努力地掩藏自己。

  可……

  最後得到的，卻隻有孑然一身的冷漠。

  她為了他學鋼琴，學舞蹈，學金融管理，走過他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哪怕是他年少時期的一個簽名，她都視若珍寶。

  可婚姻的開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人總是有這麽多的奢望。

  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想要自己追逐的那道光照在自己身上，可等到有了接觸的機會，她就想要抓到那束光。

  於是啊。

  在那些踽踽獨行的時光裏，她一個人走了很長很長愛他的路，哪怕路上遇到了很多委屈和不甘心，都覺得可以忍過去。

  可後來有一天，終於忍不下去了。

  忍無可忍。

  她可以不在意他有喜歡的人，可以不在意這樁婚姻，甚至可以不在意他在她生產的時候去見自己的白月光。

  可偏偏……

  就因為簡簡單單的一個床單顏色，她說自己要離婚。

  最開始的時候，她想要的隻不過是一個可以陪伴在他身邊的位置，可時間久了，貪婪肆意瘋長，她想要他的喜歡，想要偏愛，而她的那些感情在日益長久的婚姻的你追我趕之下，一切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她變得越來越敏感。

  明明故事剛開始的時候，她想要的隻是一個擁抱，一個簡單的身份，可後來不小心多了一個吻，她就貪婪到想要的不止是他的人，還有他的心。

  安靜的餐廳裏放著舒緩的音樂，也不知道是誰放的。

  很熟悉。

  是現在各大網頁流行的歌曲，也不知道前麵是什麽調調，舒緩的音樂過後她突然就聽到了一句莫名寂靜的歌詞。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

  就說過愛你

  隻是你忘了

  我也沒記起

  “華瑤。”

  徐文覲看著麵前女人那莫名成熟的臉龐，心裏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滋味，“要裝你就裝到底，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重新開始一段婚姻。”

  華瑤怔了一下，唇瓣挑起了冷笑。

  “說得真好啊。”

  她覺得過往的幾年婚姻實在是可笑，於是就真的笑了出來，“你沒有那麽多時間去重新開始一段婚姻，可我跟你那幾年的婚姻，算什麽？你的施舍嗎？”

  嗬嗬。

  她華瑤雖然算不上家境殷實，可也是名門大小姐出身，身後追著的男人數不勝數，可在麵前這個男人麵前，隻不過是將就。

  恰到好處合適的將就。

  “華瑤。”

  “你不用喊我，”她掐滅煙，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了語調，“徐文覲，不過就幾年青春而已，人生六十年，我隻不過浪費了不到六分之一，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研究你和你白月光的情情愛愛，我華瑤想來說話算話，要麽不決定，決定了就不會回頭。”

  她踩著高跟鞋，保留了自己最後的尊嚴。

  高調離去。

  可等到消失在了男人麵前之後，卻踉蹌靠在了牆上，捂著自己的臉蛋哭地像個孩子，有眼淚都順著指縫溢了出來。

  哭的不能自已。

  她付出了這麽多年的青春，最後什麽都沒落下，華家也沒了。

  真好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側傳來了皮鞋落在地上的聲音，男人那輕緩的聲音施施然落在了自己耳側，“原來小時候的小哭包，長大了還是沒能改掉這個習慣。”

  那一瞬間，華瑤驟然愣住。

  ……

  江暮夏從回到別墅之後，情緒一直都不是很好。

  不在狀態。

  就連張媽問話她都是不鹹不淡的姿態，徑直去了樓上洗漱，完全忽略了從進門開始一直都跟在身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