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兔子娃娃是我爸爸送給我的。”

  江暮夏貪玩，本能地摸了摸他的喉結，“而且我送給你的東西，當然是獨一無二的，沒有送給過別人。”

  她的手很溫涼。

  韓庭之喉結下意識滾動了一下，直接捉住了她的手，“你就這麽確定，你送給我的東西沒有送給過別人？”

  “當然啊。”

  江暮夏眨了眨眼，腦袋都蹭到了他的一側頸窩，玩地不亦樂乎，“送給你的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從認識你到現在我送給你所有的東西，都不是敷衍。”

  她認認真真想過的。

  可……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根針紮在了韓庭之的心上。

  是精挑細選。

  仔仔細細地選擇跟過去差不多的領帶，仔仔細細送給他的衣服和襯衫，甚至香水和其他的東西，都是她精挑細選的。

  “吃飯吧。”

  他不想這樣不放過自己，索性就捉住了她不安分亂動的手，“一會晚飯結束了，我剛好有時間陪你看電影。”

  “唔……”

  江暮夏難得心情好，頓時就莫名傲嬌，“那我走不動，要你抱才能過去。”

  那模樣，嬌俏的臉蛋精致而明媚。

  “好。”

  韓庭之笑著將她抱了起來，仿佛跟之前的很多個瞬間一樣，而她在他懷裏也跟過去的很多個時間段一樣，像是畫麵重現。

  張媽專門燉了玉米排骨湯，還有兩個小菜。

  很清淡。

  江暮夏那基本上是小鳥胃吃不了多少，就喝了點排骨湯，吃了幾個餃子就再也放不下別的什麽東西了。

  “再吃點。”

  身側的男人循循善誘，“你才吃了六個餃子。”

  “可我吃不下了。”

  江暮夏眨了眨眼，濕漉漉的眼眸十分無辜地在他的麵色，臉蛋上都是明顯的哼唧和委屈，“而且晚飯吃多了會長胖的，到時候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她可以吃飯。

  可總歸是個成年人，要對自己的體重負責。

  “……”

  “我會養你，”韓庭之附身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都是低沉微微啞的，“就算你什麽都不做，比現在胖個三四十斤，我也會一直養你，等到你變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

  江暮夏一想到那畫麵，頓時就十分嫌棄自己，“可那樣很醜的。”

  “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

  “可我在意啊。”

  她看著他，“女人都會在意自己身材會不會變形，年紀會不會變老，眼角多了幾條皺紋，白頭發又多了幾根，雖然說人類的衰老不可避免，可還是會有很多人用很多手段去保持自己的容顏不老，尤其是女人。”

  女人最怕老了。

  雖然說她現在年紀也不是很大，可以後年紀大了總是會身材變形，眼角多出皺紋，哪怕她再有錢，也都是沒辦法跟時間抗衡的。

  “夏夏。”

  男人瞧著她那略微暗淡的眼眸，突然就輕輕笑了一聲，“人都會老的，這一點沒有辦法更改，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超脫世俗之外的長生不老，而且我喜歡的也不隻是因為你這張臉。”

  “嗯……”

  江暮夏眨了眨眼，“可還是有因素在裏麵的。”

  畢竟……

  她好看嘛。

  雖然說顏值並不是檢驗一個人最真實的標準，可她這張臉總歸是占了優勢的，沒有那個姑娘家家不喜歡自己好看的。

  “嗬。”

  韓庭之輕笑出聲，“你難道想聽我說，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這張臉？”

  “不要。”

  江暮夏頓時就有些嫌棄，直接哼唧著偏開了自己的臉蛋，“你還是膚淺一點吧，我覺得你隻需要喜歡我的顏值就行了。”

  她那模樣嬌嗔，像極了過去。

  “嗯。”

  他下意識就捉住了她的手，啞然失笑，“我膚淺。”

  “沒關係。”

  江暮夏吃過飯後就很容易犯困，大約是碳水吃多了的緣故，索性就軟乎乎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一側肩膀上，“我喜歡你的膚淺。”

  膚淺。

  韓庭之微微側眸看著她那莫名乖巧的模樣，回憶突然就倒轉到了所有一切最開始的時候，有些淡淡的失笑，“你還記得我們平安夜遇到的時候嗎？”

  “唔……”

  小女人抬眸，“怎麽了？”

  “我那時候就在想，那麽多人裏麵，為什麽偏偏有個醉醺醺的小姑娘過來抱著我的大腿，一個勁兒地喊我老公。”

  他扶住了她的腰，“後來想了想，這大概就是命運。”

  那麽多人。

  他過往的人生裏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高美胖瘦都有，富貴貧窮也有，甚至於他整個人也都是無神論者，可隻有麵對她的時候，他竟然相信了命運這一說法。

  就像是一種宿命輪回。

  他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雪山初見落下美人心。

  他也上了心。

  後來還專門托裴景找了最近一周內的航班機票，翻閱了一張張照片都想要找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不厭其煩。

  那時候裴景還說他轉性了，知道找女人。

  其實也不算是。

  他隻不過是在恰恰好的時間，遇到了一個自己覺得過往很多年裏都耳目一新的小姑娘，於是就上了心。

  可……

  命運使然。

  江暮夏那段時間目標是兩個月之內周遊歐洲板塊，航班機票是從瑞士直接飛的意大利羅馬，而且還是在他開始搜查的前兩個小時就上的飛機。

  後來他麵臨著工作，而且還有學業上的事情。

  陰差陽錯。

  等到重新遇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其實她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當初的影子，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送她回了家。

  好的也罷，不好的也罷。

  總歸是到了今天。

  江暮夏本來就暈暈乎乎的，不知不覺腦袋都蹭到了他的懷裏，嗓音軟軟的，“沒關係，以後我會一直這麽喊你的……”

  “老公。”

  那個久違的稱呼，韓庭之的身形都猛然一震。

  而……

  江暮夏已經睡著了。

  他垂眸看著自己抱在懷裏的小女人，原本想要帶著去看電影的想法到底還是收斂了起來，把她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唔……”

  可江暮夏這段時間粘人地緊，在他懷裏根本都沒有打算鬆手。

  “……”

  他又不忍心吵醒，索性就由著了。

  月色溫涼。

  韓庭之抱著懷裏的小女人坐在床頭的位置上，下意識抬手摸到了桌上女人的手機，發現她的鎖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掉了。

  是她自己。

  電話聲震動起來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接通了電話，可對麵響起的卻是十分陌生的聲音，“江小姐，之前關於您讓我調查這段時間韓先生身邊女人的事情，我查到的確是有一個女人，在他公司這段時間一直都陪在身邊。”

  調查。

  韓庭之沒說話，可指節卻微微僵硬了。

  “江小姐？”

  “她讓你調查我？”

  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突兀，電話對麵的人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第一反應愣了一下，隨即直接就慌慌張張掛斷了電話，“不……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

  說完，就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