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阮笙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些緊張，“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可夏夏這個時候身邊不能沒有人，就當是我求求你，等這段時間她精神狀態恢複了，你就算是要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我也都不會再攔著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了。

  她跟江暮夏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很少見到她有吐露心扉的時候，可等到她後知後覺，今天這件事已經發生了。

  走廊裏安安靜靜的。

  韓庭之垂眸看著麵前女人低眉順眼的模樣，到底還是輕笑了一聲，“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從來沒想過活著的人。”

  他怎麽……

  會喜歡上這麽一個自私的女人呢。

  嗬。

  可偏偏他特麽就是放不下，見不得她受傷，見不得她把自己墮落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

  江暮夏做了一場夢。

  夢裏所有的畫麵最後輾轉在了那一場雪崩裏，她身後就是黑壓壓要落下來的雪山，而麵前是穿著衝鋒防寒服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

  還是那張臉。

  “不要……”

  她在睡夢中很不安穩，有些無意識地抓緊了身側的被角，韓庭之看著她那微微皺起的眉頭，突然就想到了她昨天晚上電話裏的那段話。

  那樣清晰。

  “我這輩子沒有遇到過幾個像模像樣的溫情，除了第一次遇到徐驍時候的雪崩之外，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又前提條件的，包括你對我好這件事，其實我都知道。”

  雪崩。

  在那些無意識零零散散的過去裏，他靜默了好半晌的時間之後給阮笙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她第一次遇到徐驍，是因為一場雪崩？”

  “嗯。”

  阮笙點了點頭，“她五年前一個人去瑞士玩，後來意外發生了雪崩，後來回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直到她三個月後遇到了徐驍，我才知道是徐驍救了他。”

  那一瞬間，韓庭之握著手機的手都逐漸變得僵硬。

  原來。

  “怎麽了？”

  阮笙還沒理解她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還是有板有眼地解釋道，“其實夏夏不是很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的，她十八歲之前身邊的追求者並不少，可她從未上過心，如果真的隻是靠著一張臉選人，根本就不會遇到徐驍。”

  更別說，這麽多年執念了。

  “你的意思……”

  韓庭之的回憶收攏，最後定格在了那場雪崩裏，“她當初之所以在回國後喜歡上徐驍，是因為雪崩的時候，救她人的是徐驍？”

  “應該吧。”

  阮笙點了點頭，“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的話可以等她醒來了之後問她，她應該是沒有忘記的。”

  韓庭之看著睡地很不安穩的小女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複雜又難受。

  裴景中途怕他一天不吃飯出什麽事，順手就買了夜宵過來，結果就看到悶聲不語站在落地窗前看手機的韓庭之。

  “怎麽了？”

  他皺了皺眉，“這麽晚了還不休息，明天能有精神嗎？”

  他也沒怎麽在意。

  走過去就想看看他在翻找什麽東西，結果就看到他拉出來那在瑞士滑雪場的圖片反複觀看，眸都跟著眯了起來，“怎麽，你又想去滑雪了？”

  “不是。”

  韓庭之收回手機，視線緩慢而清晰地落在了他身上，“當初我跟你去瑞士的時候，後麵我失蹤了半天，回去的時候跟你說我救了一個姑娘。”

  “嗯啊。”

  裴景點頭，“亞裔姑娘，你說長得還挺好看，”頓了頓，“怎麽了？你現在良心發現覺得自己錯過了一段遇見愛情的旅行了？”

  “……”

  韓庭之抬眸，視線落在了江暮夏的身上。

  “沒有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