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

  順手接通的同時就放到了耳邊，“喂？”

  那邊一陣沉默。

  江暮夏原本以為是對方打錯電話了就沒在意，可誰知道掛斷之後沒半分鍾那電話號碼就又打了過來，還是一樣的一句話都不說。

  她有些懵，本能地就想到了一個人。

  “程少熠？”

  之前每次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會打電話過來，雖然說她有時候都不接，但他的祝福基本上都沒有遲到過，在加上自己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別的交際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可……

  “嗬。”

  那邊的聲音時隔久遠卻又帶著莫名的熟悉，“夏夏，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嗎？”

  很安靜。

  江暮夏在聽到那聲音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如遭雷擊，過往的畫麵一幕幕在腦袋裏翻騰過後整個人都呆楞在了原地。

  “你……”

  她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但是不言而喻。

  “是我。”

  溫溫和和的聲音帶著偏冷的語調，嗓音都暈染了淡淡的輕笑，“我記得當初你說過以後平安夜都隻會跟我一個人過，可你幾年好像失言了。”

  那時候……

  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很安靜，麵前是掛著彩燈的聖誕樹，窗外下著雪。

  江暮夏之前想過很多次聽到那個聲音見到那個人的場景，可等到真真正正聽到的時候，儼然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掛斷電話的時候，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夏夏？”

  韓庭之微微側眸看著她發愣的表情，直接湊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說話的聲音都是明顯微微沉的，“誰的電話？”

  說著，視線就朝著她手裏攥著的手機看了過去。

  是陌生號碼。

  “啊？”

  江暮夏回過神來之後本能地就笑了笑，“一個不認識的陌生電話，我也不知道是誰的，”頓了頓，“可能打錯了吧。”

  韓庭之那時候順順利利地就在她旁邊半蹲了下來。

  “是嗎？”

  他微微垂下眼瞼的同時視線就落在了她那稍微有一點點的小腹上，直接將自己的耳朵貼了上去，江暮夏那時候莫名有些緊張，“韓庭之……”

  “已經兩個月了。”

  男人扣著她手腕的同時直接就安靜地聽著，“醫生說一個多月就可以聽到胎心的，你別動，讓我聽一聽。”

  江暮夏坐在沙發裏，垂眸看著麵前麵容英俊的臉龐。

  有些晃神。

  剛才的聲音她不會聽錯，可明明都已經消失了的人怎麽可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她一直時間都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韓庭之就維持著那個姿勢好一會兒，江暮夏到底還是忍不住了，直接有些抗拒地抿了抿唇，“你……聽到了嗎？我有點餓，想去吃飯了。”

  “嗯。”

  男人微微起身，直接扣著她的手腕對上了她的視線，“我聽到它告訴我，說一定要讓我好好保護你，別讓它媽媽累到了。”

  江暮夏沒說話，可他已經自然而然地將她抱了起來，站在了那棵聖誕樹下。

  “夏夏。”

  他捉著她的手腕，微微附身的同時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輕輕落下一吻，“我記得去年平安夜我遇到你的時候，也是在盛安廣場的聖誕樹下，當時上麵掛著槲寄生，既然都已經走到了今天，我跟你就算是新的開始，嗯？”

  新的開始。

  可江暮夏那時候都已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開始了。

  吃完飯的時候，原本是好好的燭光晚餐可她整個人卻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直到安靜的餐桌上韓庭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抬眸，看到了裴景發過來的消息。

  「徐驍回來了。」

  那一瞬間，他原本放在牛排上的刀叉就失控了半分力道，刀刃和餐盤剮蹭發出刺耳的響聲，連帶著他的指節都微微僵硬了。

  江暮夏聽到動靜，本能地就抬眸對上了他的視線。

  “我吃好了。”

  她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微微垂下了眼瞼，“一會兒卡薩爾那邊的小木屋我不想去了，我們可以不去了嗎？”

  她是在問他的意見。

  韓庭之那時候就在她對麵坐著，微微抬眸的同時對上了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放下刀叉之後唇瓣勾起了微微的笑意，“既然累了，就去休息。”

  “嗯。”

  江暮夏也沒在意，直接就站了起來，“那我上去了。”

  她完全沒發現。

  反倒是韓庭之在看著她走上樓之後才微微垂下眼瞼看著自己餐盤裏的牛排，直接拿出手機撥了電話過去，那邊直接接通了。

  “抱歉。”

  那聲音都是冷冷淡淡的，“的確是已經宣告死亡，而且屍體也已經確認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要麽是假的，要麽之前死亡的屍體是假的。”

  不過……

  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楚。

  餐桌上的燭光微微跳躍著，韓庭之垂眸看著餐桌對麵上女人基本上都沒有怎麽吃的牛排，到底還是繃緊了自己的下頜角。

  “不管真的假的，都不應該出現。”

  “可人現在我根本都沒有找到，”裴景的眉心都微微擰了起來，“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人消失，這可是法治社會。”

  而且……

  徐驍的身份雖然拉不上台麵，可怎麽身上也有徐家的血脈，現在既然能出現，那十有八九身邊都有徐家的人跟著。

  “不過……”

  裴景到了最後還是遲疑了一下，“我好像聽說程少熠在上個月的時候發生了車禍，現在人還在國外醫院裏躺著，基本上已經癱瘓成植物人了。”

  “車禍？”

  “是，”他皺眉，“我總感覺有些事情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不過徐驍現在人應該就在江城，我會想辦法把人撈出來的。”

  韓庭之掛斷電話的時候，周圍安安靜靜的。

  近乎死寂。

  他就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好半晌的時間，這才回到了樓上，結果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沙發裏拿著手機像是在找什麽的小女人。

  看到他進來，本能地就關掉了自己的手機屏幕。

  “你……”

  韓庭之那時候手裏握著一杯牛奶，坐在床邊的同時直接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這幾天天氣冷，晚上喝點熱牛奶可以讓你睡個好覺。”

  江暮夏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