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甘心，所以無法忘懷。

  而且……

  好像跟他分手之後到現在，她並沒有過去那些很多段感情一樣要死要活不吃飯，分手的第二天就去參加朋友的生日趴，一點兒悲傷春秋的表現都沒有。

  嗬。

  江暮夏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唇瓣微微抿起的同時到底還是微微睜大了眸，“你是這樣想的？”

  男人聲音有條不紊，“大小姐男女關係混亂，前任眾多，我很難不這樣想。”

  又或者說，隻要是人都會這麽想。

  畢竟江大小姐現在也不過二十三歲左右的年紀，按照她前任的周期來說他算不上最長的一個，可基本上也算是中上等，也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江暮夏那會兒視線其實都已經可以說是漸漸地恢複清明了，甚至看到了那雙眼睛裏微微的嘲諷和試探，頓時指節都微微繃緊了起來。

  “我愛你。”

  她閉了閉眼，嗓音都是有條不紊的，“我不管你是怎麽看待我，可人總是有渾渾噩噩的時候的，我從來都像沒有今時今日這樣認真地思考過問題，也從來也都沒有這樣誠懇真切想留在你身邊的念頭。”

  前所未有，聞所未聞。

  可能是情話說多了總是會遭報應的，所以此時此刻的她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謊言對於一個人未來的影響。

  她身上帶著醉醺醺的酒水氣，跟他平常的截然不同。

  “去洗澡。”

  韓庭之好像是主動忽略了她剛才那近乎於告白的話，隻是將她整個人又重新抱了起來，“一會兒阮笙會過來給你帶醒酒藥。”

  說著，就抱著她直接進了浴室。

  江暮夏那會兒腦袋暈暈乎乎的不清楚，可還是看到了麵前男人的身影起身往外走，本能地就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袖，“那你呢？”

  “我還有事。”

  那語調很冷，甚至垂眸撥開了她的手。

  本來從剛才到現在開始自己就基本上算是處於無盡卑微的狀態，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委屈，江暮夏的視線幾乎是瞬間就怔住了。

  “韓庭之。”

  她閉了閉眼，嗓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是不是在你眼裏，我的喜歡本質上就是很廉價的一樣東西，所以你也一直就是可有可無的狀態對待我，因為你根本不相信我會一直愛你。”

  應該說，沒有人會相信吧。

  誓言這種東西在感情中不過是男女關係的調味劑，從來都沒有人可以真真切切地因為一句話就堅守了一輩子，更何況是前任眾多的大小姐江暮夏。

  男人的身影背對著她，沒有回頭。

  “我回去了。”

  如果那個時候他要是回頭的話，一定會看到她沾滿了淚痕的臉頰，可是他沒有，隻是麵無表情地轉身出了門。

  江暮夏怔了一下。

  在看到他順手關上門的一瞬間，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站了起來，可是腦袋不小心撞到了旁邊洗漱台的架子上，疼地頓時就蹲下了身，“嘶～”

  韓庭之的腳步驟然一頓，可是卻沒有停住。

  “你不要走。”

  女人的聲音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從他身後傳來，那軟軟的手臂不遺餘力地直接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在自己懷裏，腦袋都整個靠了上去，“韓庭之，我這半個多月一個人呆在這棟別墅裏，就連窗外小蛐蛐的叫聲我都能聽得見，那鍾表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回來找過我。”

  頓了頓，委屈的不像話，“一次都沒有。”

  很多次。

  她一個人抱著枕頭坐在沙發裏看著門口就像古代的那種望夫石，可自始至終從分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過來。

  甚至……原本盯著她安全的人也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撤掉了。

  “我愛你。”

  她將自己的整個腦袋都蹭到了他的後背上，溫熱的呼吸帶著哭腔落在他的襯衫，近乎哽咽，“可我一想到我這麽愛你，而你還是執意要跟我分手的時候，我就心痛地喘不上氣來，為什麽呀，你怎麽可以不愛我呢？”

  她犧牲了自己所不能犧牲的所有，不管是人還是心。

  “大小姐。”

  韓庭之垂眸看著那白皙柔軟的指節，到底還是垂眸將那手撥開了，“這個時間上所有的付出都可以回報和收獲，可唯獨感情這件事很大程度上都是不能用利益收獲來衡量的。”

  她又再一次被拒絕了。

  江暮夏那會兒怔怔地抬眸站在原地，看著麵前那麵色溫淡冷靜的男人，到底還是有些結巴了，“那……應該用什麽？”

  “無法計算。”

  “什麽？”

  “愛是相互的，同樣又是不對等的，”他在不怎麽明亮的燈光中看著她的眸，視線也都跟著沉了下來，“當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也喜歡你的時候，你們互相的付出和努力哪怕就算是沒有結果，也足以證明你麽彼此的心意，可如果你的愛對於另一個人來說是不確定，甚至充滿了懷疑和猜疑的時候，這份愛對對方來說，就是負擔。”

  甚至，是累贅。

  江暮夏整個都怔了一下，“負擔？”

  “嗯。”

  男人漆黑的眸注視著她的瞳孔，唇角卻挑起了幾分淡淡的哂笑，“大小姐你還記得一開始我跟你說過的嗎？在你的眼裏或許感情隻是一場可以讓人快樂的遊戲，可對於我來說，我想要的是往後餘生半輩子。”

  “這沒什麽矛盾啊。”

  她微微繃著自己的唇角，嗓音都帶著篤定卻又嬌柔的弱，“我可以是你的往後餘生半輩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