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柏的語氣到底還是生硬了幾分，麵色都冷了起來，“你要是再不聽我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切了你的卡。”

  “好啊。”

  江暮夏的聲音很快就反駁了回來，直接轉身對上了他的視線，“我可以跟家裏脫離關係，以後也不會再花你的一分錢，”頓了頓，眼角都挑起了不打眼底的諷刺的笑，“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取消婚約了？”

  她的眉目裏，滿滿都是嘲諷。

  差不多自從高中畢業以後，她對於江成柏一直都是溫溫淡淡的態度，可隻有某些時會像今天這樣。

  就好像……

  是在看穿了他之後，整個人那種說不出來的自嘲。

  江成柏看著麵前唇紅齒白到跟江母近乎一模一樣的臉，到底還是皺眉歎了一口氣，“非要跟我折騰到底？”

  “是您在跟我折騰。”

  江暮夏回答地直截了當，“我隻是想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和事，而不是什麽事情都要先經過您的抉擇。”

  說著，就要離開。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江成柏的聲音再次在身後響了起來，甚至帶了幾分明顯的沉，“你也學著當初在我麵前為了徐驍那套，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用你自己威脅我？”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輕笑。

  “也不是沒可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墜，嗓音都帶著淡淡的笑，緩緩道，“畢竟我現在唯一讓您舍不得的，也就是我自己了。”

  書房裏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死寂。

  江成柏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還在下著的雪，到底還是閉著眼將自己所有想要發怒的情緒控製了回去。

  “你走吧。”

  江暮夏也沒怎麽猶豫，直接就離開了。

  白叔看到她從書房裏出來，下意識就推開門走了進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扶著胸口喘粗氣的男人。

  “老爺……”

  他將人扶穩到了旁邊的檀木椅上，眉心都是皺著的，止不住地歎氣，“老爺，您這又是何苦呢？”

  江成柏擺了擺手，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等到呼吸平穩之後，視線落在書桌上放著的合照，到底還是有些恍惚了，“你說我這麽多年，是不是做錯了？”

  那是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江成柏和江暮夏的合照。

  小姑娘眉眼的笑不打眼底。

  “老爺，”白叔到底還是打圓場了，“大小姐她隻是脾氣比較大，但是心裏還是有您的，不然之前也不聽您的話訂婚了。”

  “是嗎？”

  江成柏抬手撫弄著拇指玉扳指，嗓音都近乎於喃喃，“當初夏夏的母親離開的時候她才那麽小，這麽多年我總想著要給她最好的，可怎麽一步一步就變成這樣了呢。”

  什麽也聽不進去。

  之前可以為了徐驍不要命，現在可以為了韓庭之跟家裏斷絕關係。

  哎。

  白叔這麽多年跟在江成柏身邊，倒也清楚江暮夏的脾氣，“老爺，”他遲疑了一下，“這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江成柏怔了一下，“怎麽說？”

  “要是韓庭之知道大小姐為了他都跟您鬧到了斷絕關係切入收入來源的地步，那他們之間的感情隻會有增無減，”白叔道，“我們也可以借此試探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真心。”

  江成柏，“……”

  他原本威嚴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淺淺的陰鷙，語調都沒有了剛才的感歎，“你還真打算讓夏夏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