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江成柏直接就側眸看向了她。

  “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喜歡程少熠，”她深吸了一口氣，呼吸都有些微微顫抖了，像是將那些不堪的過去都要說出來，“當初我在一中上學的時候，他……攔著我壓到了走廊樓梯的拐角，說要睡我。”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心跳都仿佛梗塞住了。

  “爸，我不可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的。”

  站在落地窗的江成柏在聽說了她的話之後，眸色瞬間就冷了下來，臉色登時鐵青，“你說什麽？”

  這件事，江暮夏瞞著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爸。”

  她很努力地去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我知道，程家很好，程叔叔和程阿姨也都對我很好，可如果我不喜歡就算嫁過去了也是對他們的不尊重，”她抿了抿唇，語調都變得有些凝重認真，“所以，我還是希望可以取消婚約。”

  江成柏那時候看著她，沒說話。

  “這套房子我可以不要，”她自顧自地道，“雖然我畢業後一直都沒工作，但托朋友找個工作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可以接受苦日子，隻要我願意。”

  她沒覺得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雖然物質對於她來說從小到大都沒有缺過，可她也不是真的離開了家就什麽都做不了的金絲雀。

  她可以獨立。

  江成柏在聽到她態度這麽堅決後，眉心頓時就擰了起來。

  “夏夏。”

  “我今天來就是想說這些，再就沒什麽了，”江暮夏好像是沒聽到他話裏的妥協沉重，直截了當將自己的話說完了，“爸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以後也就不回來了。”

  說著，直接就後退了小半步。

  江成柏那時候柱著拐杖，看著麵前轉身就要離開的女兒，到底還是不免皺了皺眉，“你去哪兒？”

  江暮夏腳步頓了一下，但是沒停。

  “不知道。”

  書房裏本來就帶著濃厚的墨香氣息，古香古色卻不會覺額突兀，就在江暮夏繞過書房門口和書桌之間分隔櫃的時候，身後突然就響起了江成柏那及其穩健的聲音。

  隻有兩個字，“回來，”

  她身形滯了一下，下意識轉身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江成柏，到底還是沒有再繼續往前打算離開了。

  “夏夏。”

  江成柏柱著拐杖走到了她麵前，“我問你一句話。”

  她應了一聲，“嗯。”

  “如果，”江成柏的眼角比前幾年多了細紋，但是整個人卻仍舊是精神的，“我是說如果徐驍現在回來，韓庭之你打算怎麽辦？”

  那是時隔多年來第一次，她在這裏聽到徐驍的名字。

  “您……說什麽？”

  “夏夏，我隻是希望你能認清楚，”江成柏到底還是歎了口氣，“雖然爸爸希望你以後過得衣食無憂，可感情這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他垂下了眼瞼，語調都有些莫名的凝重。

  “就算爸爸同意了你們在一起，可以後韓庭之要是知道了你喜歡他隻是因為他跟徐驍長得像，他如果真的愛你，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到時候，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安靜的書房裏隻有江成柏一個人的聲音，江暮夏呼吸緊繃的同時到底還是收斂了自己所有的表情。

  “爸，這件事就到這裏。“

  她抿了抿唇，直接拒絕了這個話題，“我回去了。”

  這麽多年隻要提到跟徐驍有關的事情，他們父女兩個總是能劍拔弩張甚至到激烈爭吵，就像現在。

  “江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