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著她下巴的力道驀然收緊，“說話。”

  她眼瞼垂了下來。

  “我需要時間。”

  “不，你需要的不是時間，”那嗓音帶著哂笑，她的下巴也都被迫抬了起來，“是你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打算跟我繼續下去，我隻不過是你婚前消遣的玩具，就跟你之前的那些前任一樣。”

  那眉宇之間都是濃烈而冷淡的自嘲，很淡。

  江暮夏本能就搖了搖頭。

  “不是……”

  “不是什麽？”男人盯著她，好像之前所有的溫柔都變成了冷冷的低嗤，“不是愛我，還是不是不想取消婚約？”

  那時候江暮夏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僵硬了，無從辯駁。

  “江暮夏，我韓庭之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麽玩弄，”男人鬆開了牽製著她下巴的手，舌尖頂住上顎的同時冷笑出聲，“你真是好樣的。”

  他後退著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疏離而淡漠。

  “韓庭之！”

  江暮夏在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打算追上去，但是不小心撞到了地毯的一角，整個人狼狽地摔了出去，驟然的疼痛蔓延到了身體裏的每一根毛孔。

  可門口的男人卻隻是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直接離開了。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

  江暮夏因為疼痛眼眶都浮現了一層層霧氣，卻還是強撐著站起來給阮笙打了電話，嗓音都是哽咽的，“笙笙，韓庭之他不要我了。”

  阮笙聞言一怔，“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阮笙是有壹號名邸的密碼的，推門進去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裏眸色呆滯的女人，就像是三魂丟了七魄。

  “夏夏。”

  江暮夏的膝蓋因為磕到了地上所以蹭破了皮，可她都渾然不覺，隻是揚起了木然的臉，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阮笙直接皺了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人笑，“他知道了。”

  “什麽意思？”

  “我錢包裏有阿驍的照片，”江暮夏垂著眼瞼，唇角都扯出了淡淡的自嘲，不知道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他看到了。”

  阮笙一下就怔住了，“那……”

  “我當時封鎖了所有的消息，而且他看到的也隻是一沒有臉的照片，剩下的他都還不知道，”女人的聲音很溫和，連帶著將那張照片遞給了她，“就這個。”

  因為被水泡過的緣故，剛好看不到臉。

  阮笙盯著照片看了好幾秒，嗓音都帶了幾分微微的啞，“他因為這個就甩了你？”

  “不是。”

  江暮夏搖了搖頭，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他答應跟我在一起的條件，是想讓我取消婚約，但是我爸爸那邊我沒辦法取消，不然的話我經濟來源就斷掉了。”

  沒有物質的追求，什麽都不是。

  她很清楚。

  “……”

  “夏夏，”阮笙看著她這段時間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的模樣，沉默了好半晌之後到底還是抿了唇，“你要不放手吧。”

  女人的視線微微亮了一下，看著她。

  “他不是完全心裏沒我的，”像是在極力證明什麽，江暮夏直接就捉住了她的手，“他為了我都取消婚約來到我的城市了。”

  頓了頓，驀然就站了起來。

  “我要去找他。”

  她因為起身的動作太過於猛烈，拉扯到了膝蓋上的傷口，疼地低叫一聲卻還是拿到了桌上自己的手機。

  神情恍惚地就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