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沒有人會是另一個人的複刻的。”

  唐惟盯著榮南，眼睛一點一點眯起來，他和薄夜早就不一樣了，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薄夜向來被別人寵愛，而他從小失去父愛，將母親吃得苦都看在眼裏，那靈魂本質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他，不是薄夜，也不可能成為薄夜。

  “我沒有他那麽好說話的。”唐惟沒有鬆手，他的臉又白又冷，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殺手，哪怕下一秒榮南折斷了脖子，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因為我一無所有過，所以我可以用一切作為代價和籌碼，來向你複仇。”

  薄夜和唐詩選擇了大局，選擇了為眾生著想，而他不是。

  世人死活與他無關。

  “鬆手！”艾斯看不下去了，唐惟這樣可是大逆不道啊，他怎麽敢和當今最尊貴的人這樣說話？

  “唐惟你把手放開，不然今天大家一個都走不了！”

  “陸依婷看著呢。”

  那一刻，唐惟笑了，那雙眸子如同上好的稀世珍寶，璀璨又冰冷，他笑，“榮南啊榮南，陸依婷和榮北，都在天上看著你這樣呢！”

  榮南勃然大怒，臉色驟變，他伸手捏住了唐惟的手腕，將他的手一點一點剝離開自己的脖子，“你還沒有資格，來跟我這樣說話！”

  唐惟咬著牙，“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期待。”榮南冷笑一聲，隨後將唐惟的手狠狠甩開，邊上的一群保安一下子圍了上來，將唐惟和蘇顏統統圍住，蘇菲菲抱住了自己的侄女，隨後對蘇顏說，“顏顏，別怕，蘇家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顏沒說話，隻是看著唐惟的背影，那一刻，在她眼裏的，露出了比求神拜佛更複雜和陰暗的虔誠。

  蘇菲菲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擁有這樣的眼神，就像是，看一眼，就在和另一個靈魂共鳴。

  蘇顏耳邊嗡嗡作響，她伸手去抓衝在最前麵的唐惟，跌跌撞撞，一把從背後拽住了他的手。

  蘇菲菲看著自己的懷抱空了，再看著那個衝出去要和唐惟並肩站立的女人，忽然間明白了這麽多年來，為什麽唐惟和蘇顏沒有放過彼此。

  他們不放過，才能好過。

  “你們快走……”被抓著的榮楚發出了最後虛弱的呼喊，“放他們走！”

  榮南笑了，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後麵這句話是在對我說嗎？”

  榮楚顫抖著，被人按著到了榮南的麵前，他死死咬著牙，“父親，求你……放他們走，我讓你進去看母親。”

  榮南伸手，摸狗似的，碰了碰榮楚的發絲，“早一點這樣不好嗎，乖，你求我，我就放過他們。不然別說蘇家了——薄家現在過來，也沒人能帶走唐惟和蘇顏。”

  他的權利，這樣可怕。

  榮楚沒說話，但是周圍的人群一下子散了，隨後榮南往前走，一下子撞開了唐惟的肩膀。

  一瞬間，如同時代更迭，上一代的最高統治者，和下一代最離經叛道的唐惟在這一瞬間無聲過招。

  擦肩而過的時候，唐惟的聲音冰冷低啞，那眼神如同野獸一般凶猛，“榮南，小看別人的感情……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