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別逼我動手
作者:
扶妖 更新:2021-04-04 01:10 字數:2781
轎輦,早已等在一邊。
元杳看了一眼,卻道:“太慢了!”
她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對破月道:“馬。”
“不可!”
一旁,一個年紀偏大的太監連忙上前來攔:“郡主,宮中不可行馬!
再者,皇上剛駕崩……”
“不騎馬,你讓我飛到浩然殿麽?”元杳冷冷看了那太監一眼:“我是去救我爹爹,皇上在天有靈,不會怪我的!”
說完,她就去抓韁繩。
那太監還欲說話:“郡主……”
“讓她騎!”剛從馬背上下來的謝執,重新躍上馬背:“小杳兒,走。”
元杳點頭。
她略帶笨拙地爬上馬背,抓住韁繩,彎腰,衝帷帽擋臉的破月耳語:“聯係殘風,讓他把殺手堂在外的人手全部召集回京。
另外,讓勢如破竹分一人去城外接湯圓。”
“你呢?”破月冷冰冰道:“我不能離開你……”
元杳問:“你有趁手的暗器嗎?”
暗器?
破月在懷裏掏了一通,掏出一把通體黑色的折扇,遞給元杳。
元杳接了折扇:“這是……”
破月冷冷道:“這是最輕薄的玄鐵製成的折扇,邊緣比刀片還鋒利,揭開頂端的小蓋子,展開扇子後可當刀劍用。
扇柄上的那顆暗扣,往右旋轉兩圈,便可射出暗針。
這本是我想送你的及笄禮,我做了好幾年,可他們說怕傷了你,我才一直留著。
使用的時候,別傷著自己。”
這是這麽多年,破月第一次一口氣說出那麽多字。
元杳眼眶泛酸。
她看向破月:“謝謝……”
破月輕拍了一下馬:“去吧,去見千歲。”
馬收到指令,立刻小跑起來。
元杳用力眨了眨眼,揚聲:“駕!”
馬兒甩著尾巴,踏著地磚,往浩然殿跑去。
馬蹄聲,格外清脆響亮。
身後,謝執看了一眼元杳的背影,轉身招來平南王府的人——
“傳我的令,立刻派五十個鐵騎,帶上三十斤鮮牛肉,再帶上兩隻活鹿,出京後沿著官道去找元杳郡主的白虎!”
“今日起,大齊境內所有獵戶禁止打獵,違者,三代族人全部入獄!”
“若發現湯圓,立刻傳消息回京,切勿驚嚇它!”
“……”
年邁的老太監,還在拍著大腿,對著元杳的背影哭道:“胡來,胡來啊!驚擾皇上亡靈了可怎麽辦……”
謝執往那邊看了一眼,擰眉道:“把他拖下去!”
“是!”
兩個禁軍上前,捂了老太監的嘴,把人拖走了。
元杳馬術不太好,但,在這生活了十幾年的皇宮,她熟悉每一條宮道,因此,馬騎得還算順暢。
所過之處,宮人紛紛跪地避讓。
一盞茶後,馬穩穩停在浩然殿門外。
元杳拎了裙子,跳下馬背。
浩然殿的守衛一見她,連忙行禮:“參見郡主……”
“看好我的馬!”元杳扔下一句話,就拎了裙子往殿門內跑。
進了浩然殿大門,就是寬闊的廣場,再往裏跑,才是議事的內殿……
明明距離不算遠,可,跑起來的時候,路就變得好長好長……
元杳渾身被秋風吹得冰涼,頭發亂了,簪子掉了,她都顧不上……
內殿處,守在門外的宮人一見她,齊齊愣了一瞬,連忙跪在地上,額頭觸地,根本不敢多看。
望著大開的殿門,元杳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
大殿內,有爭執聲。
然而,她跑得太累,耳朵“嗡嗡”的,根本聽不清裏麵在說什麽。
她大口喘息,頭重腳輕,頭昏眼花。
模糊的視線裏,一抹高而瘦的素色人影,修身立在大殿中央,烏發如瀑。
元杳扶了殿門,張口就要叫人。
忽然,那人猛地側身。
殷紅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那顏色,太過刺目。
元杳瞳孔驟縮:“爹爹!”
她張著嘴巴,用盡力氣,卻發現,自己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她失聲了!
元杳腦袋一片空白,胸腔悶痛,她瘋了似的,抬腿就要往殿內跑。
大殿內,一片喧嘩——
“千歲!”
“千歲吐血了!”
“快宣太醫,宣太醫!”
“……”
元杳視線模糊,跑了沒幾步,就跌倒在地上。
手心,火辣辣的疼。
她手肘撐地,爬起來。
突然,一抹黑影落在她麵前,歎了一口氣,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鼻腔間,傳來極淡的冷香。
“雲……雲潺?”
元杳發出嘶啞細微的聲音。
“是我。”
雲潺抱了她,掃了一眼依舊跪著的宮人,迅速閃至兩人合抱那麽粗的金柱後。
他壓低了聲音:“我帶你走!”
走?
這個字,元杳頓時清醒了不少。
她不走!
她望著被黑霧遮住的雲潺,啞著聲音冷冷道:“放我下來!”
雲潺搖頭。
元杳開始掙紮:“你放開我!”
“元杳!”雲潺低聲道:“你信我一次,跟我走,你現在不宜出現在這裏。”
元杳紅了眼眶:“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為什麽不宜出現在這裏?
爹爹要做什麽?
他都吐血了!
望著亂了方寸的元杳,雲潺躊躇了一下:“這裏不便說話,我先帶你走……”
突然,一道聲音冷冽響起:“你要帶她去哪裏?”
雲潺蹙眉,抬頭。
謝執一身黑色勁裝,正大步往這邊走來。
一邊走,他一邊活動著手腕和手指。
關節,發出“咯吱”的響聲。
黑霧之下,雲潺蹙眉:“謝執?”
謝執早就看見了他,所以,特地放輕了腳步,直到走近了,才讓他聽到動靜……
走到距離雲潺和元杳兩米處,謝執才眉眼冷凝:“雲潺,我知道是你,放開小杳兒!
她的我大齊的郡主,九千歲還在殿內,你要帶她去哪裏?”
“世子……不對,事到如今,該稱呼你為二皇子殿下了。”雲潺冷淡地注視著謝執。
謝執沉下臉來:“雲潺,鬆手!”
雲潺冷冷道:“帶走元杳,是千歲的意思,我勸世子不要阻攔,否則,你會後悔的。”
“讓你帶走小杳兒,我才會後悔!”謝執也冷了聲音:“雲潺,別逼我動手!”
雲潺聲音冷若冰霜:“謝執……”
“雲潺,鬆手!”元杳落下兩行淚:“別逼我恨你。”
雲潺:“……”
他凝了眉峰:“元杳……”
忽然,刺目的劍光閃過。
手臂,傳來布帛和皮肉被劃開的聲音,血,洶湧流出。
元杳一愣:“雲潺……”
她狠下心,抬手,在雲潺手肘處敲了一下。
雲潺悶痛地輕哼了一聲,條件反射鬆手。
元杳拎了裙子,飛快往殿內跑去。
雲潺手握成拳,血嘩嘩地往下流,打濕了整片衣袖。
他幾近失聲:“元杳!殿內的人,他不是……”
“嘩啦……”
又一聲皮肉被劃開的聲音響起。
下一瞬,脖頸冰涼。
泛著森寒光芒的劍刃,貼著雲潺脖頸。
謝執的聲音,帶著久經沙場的肅殺和威懾:“再多說一個字,再阻攔她一次,我就劃破你的喉管!”
冰涼的劍刃,猶如毒蛇。
雲潺側眸,看了一眼已經奔入殿內的人,握緊了垂著的雙拳。
血,在地磚上越積越多。
雲潺冷笑了一聲:“他們說得對,謝執,你真的很礙事。”
礙事?
謝執愣了一瞬。
突然,他猛地睜大眼:“你的意思是……”
局?
九千歲做了一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