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出了他眼中的意思，可是如今心中掩藏許久的心思，痛苦地積壓在裏麵，疼的她再也不能咽下去。

  “師父，我不小了！這首曲子，弟子是特別為你選的！因為弟子覺得，隻有這首曲子才能表達出弟子的心意！師父，你真的聽不明白嗎？”

  她抬手，死死拉在了常住持的袖擺上，大而亮的眼睛，因為焦急沁上一層晶瑩的光。

  可是這般可憐的樣子，卻讓常住持越發心硬下來。

  “於你而言，所謂的恩情是灌溉之恩。但對我來說，卻不過是日常打理中的舉手之勞。你修成人形乃是命中造化福報，未經曆過人世情暖，所以並不懂這些複雜的感情。報恩與這曲子中所要表達的意思，背道而馳。”

  “不是的師父，我懂的！”小姑娘被他冷靜的話，激地眼淚轉在了眼眶，“師父對弟子的恩情，弟子一直謹記在心。可是我知道不一樣的，弟子還是靈芝的時候，便有了那樣的心思，所以才一直想努力想要修成人形，隻為了能夠大膽的站在師父的旁邊。”

  聲音漸漸哽咽了下來，小姑娘不由自主地抽噎了兩聲，“我知道師父一心修行，不會理會凡塵俗世。可是弟子心生綺念，無論如何都想要告訴你……”

  常住持看著身邊瘦弱的小姑娘，半晌轉過身子想要將對方的手掌拿開，可是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抓在布料上，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開。

  無可奈何之下，開口歎息道：“我一生追尋佛理，此生普度天下眾生，無欲無求。草木雖有情，人心已煉石。”

  “師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也說了草木有情，那人更有情！”

  “慧根並不是用在強詞奪理上的，”常住持左手微抬，一道白光驟閃，直接打落了小姑娘的手掌。

  強烈的刺痛，疼得小姑娘五指彎曲，瞬間沒了力道。

  她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來，就看到素日溫和的常住持，臉色冰冷的陰沉了下來。

  她呆在蓮華寺多年，第一次見到對方如此可怕的樣子。眼淚被硬生生嚇退了回去，一雙眸子帶著不可思議，盯在了對方的臉上。

  “師父……”

  “好言相勸既不領情，那我也不客氣了。你不過是一株成型的靈芝，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我待你親厚，是見你可憐！你若糾纏不休，妄圖跨越雷池，我已警告在先，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冷硬的話語，去了平日裏的和緩，隻剩下了令人心悸的恐懼。

  “師父，你不需要嚇我！弟子明白在做什麽！就算師父這樣說，我也……”

  常住持臉色微變，抬手的瞬間，一道勁風憑空而起，直接將小姑娘掀飛了出去。

  “噗通！”

  水花四濺中，小姑娘大力跌入水潭，摔了個四腳朝天。

  直到事情變成這樣，小姑娘都沒有辦法回過神來，狼狽地抓住兩邊的寒石，淚水跟潭水混在了一起。

  “師父，我想待在你的身邊，想對你好，這有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