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小姑娘笨拙的動作，常住持眼中布滿慈愛之色，“凡塵虛禮，不必在意。”

  “謝師父成全，”小姑娘又叩了一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

  如今因為一句見解，將她往日所求去靈翰閣看經書的事情都順利解決，讓她越發相信，今天就是她修成人形以來，最為難得的黃道吉日。

  沒了先前的緊張，再開口反而多了一絲迫不及待，“師父，我準備好了，要開始展示才藝了。”

  見對方點頭，小姑娘開心地在玉笛上親了一下，橫過麵頰，朱唇輕啟。

  悠揚的風聲，吹拂過山洞，悠悠笛聲相隨其中，蕩起令人無法忽視的暖意。

  落紅瑛躲在遠處，單聽到曲子的開頭，便知道已是綿延情長，人笛合一。

  笛聲宛轉流淌，像幻化出了脫塵仙子，飛揚而下帶來一派平靜柔和，然而隨著曲聲一轉，漸漸升起的情意，如同發酵的醇酒，釀出濃鬱的香甜。

  聽到此處，常住持的眉頭微蹙，抬起眼瞼就看到小姑娘緋紅著臉頰，長長睫毛下的黑眸盈盈波光，沒了往日的天真散漫，寫滿動人的情愫。

  不安地挪動了下身子，常住持再也沒有閑情，去看擴散出陣陣漣漪的水潭。

  小姑娘察覺到他的目光盯在身上，心中一緊，索性閉了眼睛，想要將這首曲子完整的吹完。

  她沉浸在往日的思緒中，而落紅瑛卻清晰地注意到常住持的情緒變化。手掌緊張地抓在身後的石壁上，生怕對方突然出聲，將這一首曲子打散。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常住持雖緊鎖眉頭，但全程再也未曾動過分毫。

  隨著最後的尾音撩過，回蕩的聲波，吹拂過菩提樹，將豔麗的紅花染得越發美豔。

  小姑娘喘了口粗氣，一張稚嫩的臉頰，因為緋紅的色澤配上沁出的汗水，多了一抹別樣的成熟味道。

  害羞的睜開眼睛，然而入目的確是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

  她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師父，弟子吹的不好嗎？”

  “短短時日學成如此，的確不錯，”常住持開口讚許了一句，“若非是教你的人厲害，便是你天資聰穎。”

  話至此處，小姑娘便見他緩緩站起身來，“時辰已到，你早些回去吧。”

  小姑娘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冷漠，張了張嘴，卻沒有勇氣開口問下去。

  眼睜睜看到常住持出了涼亭，她的心髒猛地往下一沉，攥緊手中的玉笛，喊道：“師父，你聽不明白笛聲裏麵的意思嗎？”

  常住持停住腳步，轉頭眼中依舊一片清明，“人間情|愛纏|綿，曲中柔情百態，寫不盡的相思，是首絕佳的曲子。”

  可是她要的，並不是對方的點評！

  “師父！弟子不是問的這個！”她急紅了眼睛，幾乎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常住持的身邊，“師父，人間的曲子眾多，可是這首是弟子親自選的！弟子覺得……”

  不等她的話音落下，常住持的眉頭擰成了可見的‘川’字，“你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