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曉曉一直在看傅陽的臉，想從中找出點破綻，但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又聽到傅陽這樣的話，心下著急，“傅總，我想幫穆晚介紹工作，她拒絕我好意就算了，還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推倒在地。”

  廖曉曉說著說著，淚水就在眼裏打轉，還時不時揉一揉受傷的腳踝，那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

  “大家都覺得是這樣嗎？”傅陽依舊沒有表情，也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廖曉曉認為傅陽那麽有錢的人，得不到穆晚肯定會報複回來了，傅陽這樣說應該是和自己一條線路的。

  “是！”第一個拍視頻的好事者出頭回答。

  “很好！有不一樣的聲音嗎？”傅陽厲聲，“我傅氏向來都是光明正大，看到了就看到了，沒看到就沒看到。”

  “我沒看到！”人群裏，溫婉走了出來。

  穆晚聽見有人為她說話，想起之前穆小歌來找她的時候，和溫婉相處過。

  溫婉繼續，“抱歉傅總，幫不上忙，我來的時候，這裏已經亂哄哄了，我隻是在等路通。”

  傅陽對溫婉的直白有些另眼相看，點點頭。穆晚從指縫看過溫婉，心裏是感激的，在這種情況替自己說話的人很難得。

  沉默，整個傅氏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都陪著傅陽一起沉默。

  “傅總。”傅江趕來，在外麵傅江一直叫傅陽傅總，沒有任何吊兒郎當的樣子，“已經找到了，一分鍾後公司會人手一份。”

  跟著傅江一起來的，還有今天在傅氏大樓的所有中高層領導，他們都知道此時的傅陽，是一個行走的炸藥桶，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剛剛好事的人，現在看著自己的直屬領導，戰戰兢兢，哪裏還敢說話。

  傅江話剛落，周圍的人炸開鍋了，手機上紛紛收到公司內部的郵件，一條五分鍾的視頻，雖然沒有聲音，但是清楚顯示了廖曉曉從最開始的挑釁到後來的故意摔跤，再到後來一些好事者，搶著圍著穆晚，並且造成了傅氏地下車庫這層樓一直堵著。

  “你們說怎麽辦？”傅陽索性全部釋放出自己的不滿，地下這層的車庫又低了兩度，傅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周圍的中高層領導都求助似地看著傅江，傅江瞬間覺得壓力山大。

  傅江早就樓上看視頻的時候，就認出了穆晚。當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在炸毛什麽，這種情況，傅陽的冷肯定是要發火的前奏。

  誰讓被欺負的人是穆晚呢？

  “嫂子？”傅江靠近穆晚，小聲，“您看看怎麽處理能滿意？”

  傅江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

  “注意措辭！”穆晚這次不僅語氣疏離，還帶著和傅陽一樣的冰涼。

  傅江無語，這兩個？隻得趕緊改口，“穆設計師，您想想怎麽處理能讓您滿意？”

  您滿意了，我哥哥才能滿意；我哥哥滿意了，這一地下停車場的大大小小領導才能不受罪。傅江在心裏默念。

  “滿意？”穆晚還是擋住臉，隻不過這兩個字聲音夠大，大家都能聽到，似乎空氣又凝固了。

  “對的。”傅江肯定說，他是估摸著隻要是穆晚滿意的，他哥應該都是能答應的。

  “很簡單。”穆晚不帶感情，像一架談判的機器一樣，“國際慣例，道歉、賠款、割地！”

  眾人不懂穆晚什麽意思，不過聽起來口氣很大的樣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裏默念這女人口氣還真大。

  但隻有傅江知道，哪怕是穆晚想要傅氏集團，傅陽也是肯的。

  傅陽盯著穆晚的身影還是沒有說話。

  “穆設計師，具體什麽意思呢？”傅江小心翼翼問，隻要有條件就是還能談攏，能談攏就意味著傅陽要追穆晚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穆晚沒有說話，“道歉、賠款、割地”六個字是她某天晚上和穆小歌聊天，穆小歌講給她聽的，說傅陽告訴自己道歉要有誠意，要足夠讓對方痛，對方就不會再犯了。

  穆晚在等他的反應，傅陽嘴角向上揚起，好像周圍的寒冰一下子化了不少，盯著穆晚的身影，在手機上嘩啦啦摁下一串話，發給傅江。

  “對不起，穆晚，是我管教不嚴，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傅江看著這對話，疑惑盯著傅陽。

  傅陽低頭，朝傅江的對話框，又打出兩個字，“照著說！”

  傅江一臉委屈，看看這滿停車場的人，為什麽每次受傷的人總是我？躺槍的還是我？傅江照著手機念完了。

  “合同。”傅陽又給了傅江對話框發了兩個字。

  傅江無語到了極點，靠近傅陽，“我沒有你和穆晚那麽高默契，能不能多給幾個字？”

  “今天穆晚看過的那個地方，按照她的價格租給她。”傅陽提到穆晚溫和了起來。

  傅江心裏納悶，人家來租的時候，你什麽價格都不少，現在來談判？行嗎？

  不過他還是照著傅陽的安排來，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合同，傅江笑嘻嘻遞給穆晚，“穆設計師，您的賠款？”

  穆晚看也沒看，接過合同。

  傅陽看穆晚接過了合同，將穆晚帶去車裏坐著，心裏很開心，“今天在這個車庫的人，凡是參與此次事件的，除了剛剛向我承認的那個設計師，嚴重的立馬開除，其餘人留公司三個月，以觀後效。”

  人群裏麵，又一次炸鍋了，中上層領導都在炸毛自己的總裁以犧牲色相來維護公司名聲，才將女子放進自己車裏，好事者們則擔心自己的飯碗，大家都小聲議論為什麽，沒人再敢高聲喧嘩。

  “傅總，這不公平！”廖曉曉鼓足勇氣，走到傅陽麵前，“對大家不公平！”

  “公平？”傅陽麵色又冷了，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想禍水東引，好讓這些人去怪罪穆晚，看來還是要說清楚，“如果不是你想趕穆晚走，騙取大家同情心，會這樣？”

  傅陽難得在這麽多人麵前說這麽多話，驚得那些熟悉傅陽的中上層領導麵麵相覷，有些不敢想象。

  “我！”廖曉曉沒有想到傅陽輕輕鬆鬆一句話，讓自己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又裝作一副委屈，“傅總，你不能這樣！”

  “沒有我不能的。”傅陽輕輕一笑，宛若寒冬裏的霜花，“廖曉曉，我對你的容忍來自於穆小歌的安全，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