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樓想著時辰還早，死書生一時半會也不急著埋，便答應了秦牛兒一起出去，買完衣服也就正好該去吃午飯了。

  一路上，秦牛兒都是愁眉苦臉的，秦小樓就問：“你媽又要給你紮針了嗎？”

  秦牛兒搖頭道：“我媽要是有空給我紮針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太需要她的針了。”

  秦小樓奇道：“你吃錯藥了嗎？”

  秦牛兒點頭道：“我吃了個別的東西，它……不對，這個不能說。”

  秦小樓道：“有什麽不能說的？說了還能死人不成？”

  秦牛兒道：“對啊，我隻要一說出來，或者想要對別人表達出來，那我就會……這個也不能說。”

  秦小樓猜測道：“你不是被人下了念吧？我之前就被人在腦子裏留了東西，可慘了。”

  秦小樓對“念”這種東西完全一竅不通，但就在今天早上恰好徐明川跟他講了有關“念”的一些基礎概念。

  還說那個自燃的紅甲騎士就是被人在身體裏種下了念，當他做出某些事情的時候就會觸發那道“念”。

  此時秦小樓隨口說出，卻是正中秦牛兒的心事。

  秦牛兒疑慮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回答你，如果我承認的話算不算泄露秘密呢？”

  這話就已經是承認了。

  秦小樓道：“你不能回答我也沒關係，我就在這邊猜，你就在那邊點頭搖頭怎麽樣？”

  秦牛兒害怕到：“不要了吧，這個東西要是這麽好回避，那還能有什麽威懾力？你還是不要猜了，萬一我不小心泄露了秘密，那就不好了！”

  秦小樓好奇道：“你還真是倒黴啊，碰到這種事，什麽心情呢？”

  秦牛兒道：“我隻想趕快完成任務，那個東西就能自己解除了。”

  秦小樓點點頭。

  過了一會，秦小樓又趕緊搖頭，叫道：“你的任務不會就是把我騙出城吧？”

  秦牛兒趕緊想要捂住他的嘴，惶急的說道：“別聲張，讓人家聽見，咱們就不好出去了。”

  秦小樓一把推開他，繼續叫道：“你當我傻嗎！就這麽跟你出去肯定沒好事。”

  秦牛兒見過秦小樓出手打秦豪，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隻能選擇抱住大腿求道：“親爹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秦小樓忽然想到一件事：“人家不是讓你帶我出去的吧？是要帶你親爹才對吧？”

  秦牛兒解釋道：“我發誓的時候，故意留了這麽個破綻，隻要我心裏認定你是我爹，您老人家去也是一樣的。爹。”

  秦小樓懷疑道：“給你下念的人有這麽傻嗎？”

  秦牛兒道：“她不傻，隻是她以為我傻，她又急著養傷，沒仔細推敲我的話。她還要我發個誓……”說到這趕緊捂住嘴，“這個不能說。”

  秦小樓道：“是不是讓你發誓不能泄露她的身份行蹤？”

  秦牛兒捂著嘴不敢說。

  秦小樓篤定道：“猜也猜的出來了，不能泄露你們倆的這件事，然後完成任務，完不成就會受到懲罰。”

  他想了想又說：“今天早上就有一個身體裏留了念力的人自燃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泄露了主人的身份。”

  秦牛兒目瞪口呆。

  秦小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懲罰不會也是自燃吧？”

  秦牛兒眼睛和嘴巴都張的更大了。

  秦小樓又猜測：“給你留下念力的人不會是叫雞小鳳吧？”

  秦牛兒搖頭表示不知道。

  秦小樓以為他是在否定，便又往其他地方猜：“要說念力強的，我還知道一群剪紙小人，不知道誰做的……”

  秦牛兒慌的趕緊跪下，哀求道：“爹爹你別猜了，萬一我不小心點個頭，我非得死在這不可。”

  秦小樓安慰他道：“沒關係的，你爹娘已經和好了，還可以再生一個。”

  秦牛兒扭頭就想跑：“我不帶你出城了，你不是我爹，我去想辦法求我親爹去。”

  秦小樓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拽倒在地，抬腳踏住他後背，秦牛兒便隻能絕望的聽著秦小樓繼續分析，擔心自己的身體隨時會自己燃燒起來。

  “你不可能會自燃的，”秦小樓說，“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你爹除了城主的身份和他老婆之外就沒有什麽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雞小鳳――我先假定是她――要哄你爹出城的唯一目的隻能是挾持他，以此來要挾白石城。但是其實這個目的通過直接挾持你也是可以達到的。”

  他繼續說：“如果你沒有辦法把你爹帶出城，她也一定會退而求其次，選擇挾持你，而不是毀滅你。她跟你說自燃，很可能隻是為了騙你不要暴露出她而使出的手段。”

  秦牛兒反駁道：“你怎麽知道她是想要挾持我爹？萬一她是我爹的老情人什麽的，見不到我爹，就要殺我泄憤，這不是很常見嗎？”

  秦小樓無情的否決了這個可能性：“你爹是不可能有情人的。”

  秦牛兒無奈的接受了這句話。

  秦小樓又道：“她不想讓你暴露她的位置，又要養傷，卻隻能用這種騙局來誘導你，說明她已經傷的很重了，可能根本沒有辦法用別的方法來壓製你，這也是我斷定她沒有能力讓你自燃的原因。”

  秦牛兒再一次目瞪口呆，佩服道：“爹爹你真是英明啊，這件事要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舉雙手讚成你。”

  秦小樓道：“你讚不讚成無所謂，你把那個雞小鳳的位置告訴我就行。”

  秦牛兒道：“還是別了吧，要不然您先跟我到城牆外轉悠一下？我把發的那個誓兌現了，我再告訴您，怎麽樣？”

  秦小樓疑慮道：“我主要是擔心她跑了，或者再去害人。”

  秦牛兒拍胸脯道：“跑不了！我保證一出城就把她交給你。”

  秦小樓道：“交給我？你難道還把她帶在身上了嗎？”

  秦牛兒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秦小樓道：“如果她在你身上很有可能就是想讓你帶她出城。畢竟現在戒嚴了，她受著傷，靠自己肯定出不去。”

  秦牛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她不在我身上。”

  秦小樓隻得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就在城門口轉悠一圈。”

  秦牛兒道：“您真是我的親爹，疼我！不過咱們呐不走城門口，現在戒嚴了，有人盤問，到時候麻煩。我知道一條密道，就通到北城牆外邊一片樹林子裏，咱們打那裏走，漏個頭就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