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所以我才要看大量病例，任何醫術理論，都比不過大量的實踐經驗積累，這我當然知道。可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給我去實踐，隻能借別人的經驗來總結了。”

  係統小甜甜：“這很冒險啊！”

  “把我一個現代人拖進帝權相爭的遊戲裏來，這難道不冒險？”陸嫿沒好氣道：“與其質疑我的學習能力，不如多幫我找些有用的資料來。”

  係統小甜甜：“是……明白，這就去找。不過，你真的確定天宸皇已經由雙重人格轉為多重人格了嗎？”

  “他現在這樣，分離狀態量表，自評量表等等根本無法操作。”陸嫿歎道：“一步步來吧，先介入治療，再慢慢引導。”

  係統小甜甜：“可以想象，這一定是個驚險又刺激的過程。”

  陸嫿猶豫了一下，“那個……你對我最近的表現還滿意嗎？”

  “嗯？”

  “之前你不是話很多嗎？又是暗示指引，又是批評總結，現在怎麽話越來越少了？我最近做了不少決定，你就沒一點看法嗎？”

  良久無聲。

  “越到任務最後，我越無能為力，希望宿主你能理解。”

  “意思是不能再提示了唄。”陸嫿無所謂的語氣：“行了，我知道了。”

  係統小甜甜輕咳一聲：“那什麽，還不錯吧，有進步，就是……還欠些火候。”

  陸嫿扯扯唇：“是說我還不夠狠吧。”

  實際上，在那段迷失的時間裏，這個問題一直折磨著她。

  是以牙還牙，還是堅守做人的底線，她不是沒有糾結搖擺過。

  但她終究還是沒走捷徑……

  如果非要理由的話，她希望自己午夜夢回時，能不懼黑暗，能讓自己的靈魂一直保持輕盈。

  “罷了，事已至此，你去安排吧。”天宸皇開口道：“朕也需要作些安排，三日後正式開始，如何？”

  陸嫿回神，“是，皇上。”

  天宸皇睥著她，突然問道：“聽世子說，馮侖與李寶元都是安插在朕身邊的人，依你之見，這背後之人會是誰？”

  陸嫿平靜道：“妾身隻懂醫術，不懂斷案。自幼在深院長大，對朝中也不了解，故而，實在是沒什麽想法可以提供給皇上參考。”

  “知道了，你去準備吧。”天宸皇揮揮手，陸嫿有些詫異：“皇上今日不需要妾身施針？”

  天宸皇低頭抿茶，“今日不必，朕還撐得住。”

  腦海裏，係統小甜甜哼唧道：“他血液裏的毒性濃度又增加，不是昨晚就是今日，他必定還在用毒。”

  陸嫿：“你也不知道是誰？”

  係統小甜甜：“這個是真不知。不管你信不信，我並非上帝視角，不該我知道的，上麵早就屏蔽了。”

  陸嫿緊眉頭：“難不成這宮裏還有穆焰的人？”

  天宸皇都這麽說了，陸嫿隻能退出，並看了厲全海一眼。

  厲全海意會，送她出來，低眉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陸嫿：“請公公再仔細回憶一下，皇上昨晚醒來後，說過些什麽？吃了些什麽？或者有沒有什麽你覺得異常的行為？”

  厲全海攏眉，目光垂向一邊，思考半刻後，道：“老奴沒覺得有什麽異常，皇上醒來後精神好了許多，不吵不鬧，也沒說什麽話，用謄後接著便睡。今晨起來，也是如此，和往常並無太大差別。”

  他說話時，陸嫿一直在觀察。

  憑經驗，厲全海沒有說謊。

  陸嫿隻得作罷，用意識同係統交流道：“會不會是因提煉技術的問題，恰特茶的效果沒我們想象中那麽凶猛？”

  係統小甜甜：“這我就不懂了，隻能說有這個可能吧。你說，厲全海不會也是穆焰的人吧？”

  “不會。”陸嫿補充：“沒有依據，隻是直覺。”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究竟知不知道穆焰的身份？”

  係統小甜甜無奈歎氣：“我知道的和你一樣多。”

  看來還得找機會探探厲全海，陸嫿隻覺一個頭兩個大。

  出得宮外，封宇架著馬車照常守在門口。

  陸嫿想著事情，剛撩開轎簾，便被一道力量拽進懷裏。

  她一驚，“封齊錚！”

  “是，為夫在。”封齊錚順毛似的撫著她的背，“嚇到了？”

  陸嫿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兩天怎麽回事，吃錯藥了？！”

  封齊錚低低笑出聲來：“我怎麽覺得是太久沒吃藥，病發了才對。”

  “坐好！”陸嫿推開他，還有董小煙呢，簡直沒個正形。

  董小煙當然不會那麽不懂事，馬車動起來，隻聽封宇高聲道：“董姑娘坐穩嘍！”

  陸嫿輕呼一口氣，這才看清封齊錚居然換了身衣服。

  玄色外袍，白色裏衣，頭頂金冠，看上去整個人清俊貴胃，說不出來的精神。

  回京數月，他的皮膚又白淨了回來，更顯容顏極盛，好看的奪目。

  陸嫿愣了一下，“幹嘛穿成這樣？”

  “好看嗎？”封齊錚飛了個媚眼過來，陸嫿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是問你想幹什麽？”

  “不是要去看看宇兒嗎，這臭小子也該回家了。”

  封齊錚斜斜一昵，說不出的風流意味。

  陸嫿極沒出息地心跳快了半拍，清澈少年長出息了，竟也學會了逗弄人心。

  不過才短短兩三個月時間，他都忘記了嗎？

  到底是個沒心沒肺的。

  想著那孩子，那些蝕心般的疼痛，笑容瞬間在陸嫿臉上消失的幹幹淨淨。

  隱痛在封齊錚眼底翻騰，他側身撩起轎簾，喃聲道：“京城變樣了……”

  …………

  尚書府。

  梁文博夫妻也在，四人見麵，少不了一番寒暄。

  陸嫿主動提出幫柳若雲看看胎兒，便去了內室，兩個男人正好可以說些正事。

  梁文博道：“你手裏的案子辦得怎麽樣了？真有人敢在皇上身上動手腳？”

  “用藥別有居心是真，至於目的是什麽，我暫時也還沒方向。”封齊錚想了想，還是沒說穆焰一事，時機不對。

  梁文博沉思著：“聽父親說，皇上近來幾乎不太過問政事，基本是上太子在處理。”

  封齊錚默了一瞬，“英傑婚期快了吧？”

  “是快了……”梁文博揪著眉頭看他，“你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