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又有種無力感，她深呼吸，換了種態度，輕聲道：“我們之間不可能……”

  她話還沒說完，封齊錚就嚷了起來：“為什麽不可能？有什麽不可能的，我們已經是夫妻，拜過堂成過親，還是皇上親自賜婚，難道你想抗旨啊！”

  他振振有詞，她無言以對。

  四目相對，僵持了數秒後……

  “你先鬆開……”陸嫿腦子有些亂，壓著聲音，輕瞪著他：“我讓你鬆開！”

  “我就不鬆！”

  “你！”

  她急得說不出話來，封齊錚可有太多話想說了。

  他嘴一癟，帶著幾分委屈，便開始說道：“我知道，成親那會兒我做了許多很混蛋的事，沒給你一個美好的開始，你心裏有怨。”

  “但你也不能怨一輩子啊！你說，咱們天天共處一室，你不讓我親，不讓我碰，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好多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陸嫿擰眉：“今晚我就搬去書房住，行了吧。”

  封齊錚哀叫一聲：“不行！嫿兒，我求求你了，你換一種方式懲罰我好不好？”

  “不是這個問題……”陸嫿覺得都說到這份上了，一次性說清楚也好，她斟酌著道：“我們之間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了？”封齊錚立即反問過來。

  陸嫿牽強道：“你還小……”

  “我不小了！我那裏都不小！”

  陸嫿懷疑他在開車，但她沒證據。

  她認真道：“我們之間的心理年齡差距太大，我，起碼我暫時還無法接受你。”

  封齊錚眸色微閃，終於有了點頹敗的跡象。

  “說來說去，你還是嫌棄我不夠成熟……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陸嫿想撓頭：“也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他眼睛濕漉漉的，像隻被遺棄的小狗。

  陸嫿心生愧疚，歎著氣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你說呀！你說了我才知道該怎麽做，我們需要麵對，嫿兒，我們總不可能就這樣一輩子吧？”

  “啊這……”陸嫿發現，這種事根本解釋不清楚。

  就像線團，越繞越繞不清。

  封齊錚靜靜看著她，看了很久，很小聲也很小心地問：“你有喜歡過我嗎？那怕隻有一瞬間……想過和我的未來嗎？”

  他又何嚐不知，這才是問題的根本。

  所有的理由，不過是愛得還不夠而已……

  陸嫿真有些無奈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們所站的角度不一樣，所看到的問題自然也不一樣。

  憑心而論，她不想傷他的心，但要她不管不顧地接受……她也做不到。

  “我去看看長樂……”

  她坐起來，他沒再繼續耍橫，而是將臉埋進棉被裏，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陸嫿想歎氣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不想與他置氣……

  再說，為這種事置氣，這也太搞笑了吧。

  但她也不想哄他，幹脆關上門，徑直去了長樂屋裏。

  …………

  程英傑來的時候，封齊錚還在床上挺屍。

  “哎喲！我說，這可不是你世子爺的作風，今個兒可是大年初一，外麵可熱鬧了！”

  程英傑的熱情，隻換來封齊錚的一記白眼：“誰讓你進來的？”

  “世子妃呀！”程英傑莫名其妙：“世子妃陪玄女娘娘巡街去了，讓我們自由安排。”

  “她真這麽說的？”封齊錚心裏巴涼巴涼的，坐起來，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他心裏懊惱極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什麽風，非要和她說個明白……這種事，說得明白嗎？

  封齊錚，你就是個豬腦子！

  程英傑這才察覺出他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兒，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和世子妃吵架了？”

  封齊錚又白他一眼：“你覺得她是那種會和我吵架的人嗎？”

  “為什麽不會？”程英傑是榆木腦袋，隻會直線考慮問題，順口就舉了幾個例子：“我姐，姐夫，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我爹娘，現在是吵不動了，年輕時那打架也是常有的事，還有我舅舅，你別看他平時正經又嚴肅，在我舅娘麵前，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反正，隻要是夫妻就沒有不吵架的。”

  “問題就在於……我們還不像是夫妻……”封齊錚幽幽道。

  “不像是夫妻？”

  程英傑眨眨眼，回味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些什麽：“你們不可能，不可能還沒……”

  “你閉嘴！”封齊錚凶道。

  “嗬嗬……”程英傑壞笑起來：“不應該呀，以你世子爺的魅力，哪位姑娘能把持得住？”

  封齊錚一個枕頭砸過來：“再胡說八道，就給爺去死！”

  “啊呸！大過年的，不吉利啊！”程英傑呸呸幾聲，又很迷信地拍了好幾下床頭，這才捂住心口，八卦道：“世子妃會不會是不懂呀？你想，她從小被關在別院裏，母親早亡，身邊又沒個姐妹什麽的……”

  “她可是個大夫……”封齊錚沒好氣道。

  程英傑想了想，也是，這種事似乎也不用太懂。

  “那就是還沒動心……一定是了！”程英傑很肯定道：“說起來，這還是你世子爺的問題。你想，大婚之夜你偷偷溜走不說，還差點害人性命。這口氣，是個正常姑娘都咽不下去！”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封齊錚不由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那現在我該怎麽辦？”

  一想到程英傑畢竟曾和幾位風月場上的姑娘動過情，他眼裏不由露出期待。

  這眼神讓程英傑很受用，他仔細回憶了曾經的那幾段情，總結道：“首先，得讓她改變對你的印象。”

  封齊錚：“怎麽改變？”

  “從一點一滴的小事來改變。”程英傑摸著下巴，緩緩道來：“女人要的除了安穩生活外，還有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浪漫！”

  “浪漫？”封齊錚想想陸嫿那沉穩淡定的模樣，表示懷疑。

  程英傑一本正經：“別懷疑！在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浪漫！”

  “那何為浪漫？”封齊錚虛心請教。

  程英傑嘿嘿一笑：“浪漫就是情調，情調就是浪漫，得來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有些誇張，有些刺激，有些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