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宮裏宮外都跟著嚎起來：“這是天要亡我防風國啊！大司農！大司農！”

  陸嫿等人麵麵相覷，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君上本人呢。

  好尷尬，好諷刺。

  不過，秦子桓居然死了？

  “天真可愛聰明善良的小甜甜同學，你能答一下這道題嗎？”陸嫿用意識連接係統道。

  係統嗬嗬兩聲，調皮地用粵語回道：“我唔知啊！”

  接著它又道：“這不是好事嗎？繃在你們和百裏平之間的那根弦終於斷了，接下來，你就可以自由發揮了。”

  陸嫿突發其想：“不會是你幹的吧？”

  “嗬嗬……”係統評價：“隻能說你的腦洞比心還大！友情提醒，危機並未解除，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麽應對吧。”

  陸嫿：“不是自由發揮嗎？”

  係統小甜甜：“就當我沒友情提醒。”

  百裏平似乎也沉浸在了這出荒誕劇裏，他踉蹌著站起來，近乎仇恨般的目光從封齊錚等人掃過。

  陸嫿和封齊錚二人麵色平靜，坦然自若。

  程英傑則舉手道：“不是我們幹的！我們可沒那能耐！”

  “君上節哀。”周明平和地說。

  百裏平又看向哭成一片的宮人們，手搭在龍椅上，握緊了，控製住情緒，顫抖著聲道：“大司農，現在何處？孤，孤要去看看他。”

  “就在殿外。”方魁抹了把淚，示意下麵的人將秦子桓抬進來。

  白布掀開，是秦子桓已呈死色的臉。

  這個憑著一已之力，攪動幾個國家的真正野心家，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麵目出奇地安詳。

  陸嫿看過去，隻見秦子桓的致命傷在脖子上。

  從刀口分析，凶手應該是從背後行凶，動作幹淨利落，一刀斃命，沒給他掙紮反抗的機會。

  會是誰呢？

  是穆焰叫人做的嗎？

  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他可以辦到。

  陸嫿內心湧動……他到底還是妥協了，這叫她心裏隱隱疼痛，十分懊悔自己當時的絕決。

  百裏平靜靜看了秦子桓一會兒，親手替他蓋上白布，哀痛出聲：“查！就算是將防風國翻個底朝天，也要將殺害大司農的凶手找出來！”

  “凶手肯定是和他們一夥的！”哭到天昏地暗的小莊子，突然指著封齊錚等人，尖聲道：“他們就是挾持雙麵神的歹人！他們控製了雙麵神，還切掉了他的臉，如今，又闖進王宮裏來蠱惑君上！”

  “他們是天宸國派來的賊人，大統領快將他們抓起來啊！”

  經小莊子這麽一吼，方魁才反應過來。

  是說，剛剛晃眼間，似乎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他走到徐天麵前，不可思議道：“神靈大人，真是你！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身為禦林軍統領的方魁，說是秦子桓的走狗也不為過。

  徐天太清楚他們之間的交情，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

  他的怔愣，似乎驗證了小莊子的話。

  方魁抹了把臉，陰狠狠地看向封齊錚他們，就聽百裏平快一步道：“來人！先將他們關進天牢，孤擇日再審！”

  “君上！”方魁似乎不滿，滿眼痛意道：“大司農不能就這樣死了！既然事情是因他們而起，今天就得讓他們為大司農陪葬！”

  “君上已經被他們所蠱惑，大統領……”小莊子話還沒說完，眸瞳突然放大，捂住脖子的雙手間，有鮮血浸出。

  “好快的劍法！”封齊錚和程英傑二人不由驚歎出聲。

  “孤還在，怎麽輪也輪不到一個閹人來當這個家，你說是吧，大統領。”百裏平將染血的劍還給方魁，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似的，拍拍方魁的肩，道：“孤知你與大司農情同兄弟，悲傷在所難免，但事已至此，望大統領以大局為重，切莫辜負了大司空的栽培才好。”

  一番話，隱喻重重，方魁麵色一僵，收劍跪地道：“是，君上！”

  “去吧！聖都不能亂，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先將大司農妥善安放，待孤調查清楚，會給他一個交待的。”

  “君上聖明！”方魁沉沉看了封齊錚等人一眼，帶著他的人抬了秦子桓退出太和殿。

  陸嫿這才發現，剩下的人個個身穿黑衣，冷麵肅色，一看就身手不凡的樣子。

  百裏平在自己衣衫上擦擦手，輕描淡寫道：“身為君王，怎麽著也得給自己留幾條退路。這些，是孤的暗衛，此刻宮門外，帶兵的都是孤的人。”

  他看向封齊錚，微微笑著道：“身為君王，審時度勢也好，雷霆萬鈞也罷，首先，得把這龍椅給坐穩嘍，一切才有可能，世子爺，你說呢？”

  封齊錚雙手放在身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在下受教，君上聖明！”

  “行了，今晚孤是真的累了，就委屈各位先去天牢住一晚吧。”

  程英傑一聽，嚷嚷道：“這樣不好吧，君上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

  “閉嘴！”

  周明和封齊錚幾乎異口同聲，前者道：“客隨主便，這是規矩。”

  後者則笑著道：“天牢好，安全，多謝君上。”

  ……

  天快亮時，陸嫿等人終於折騰進了天牢裏。

  徐天和封宇二人早就熬不住了，像難兄難弟似的靠在一起呼呼大睡。

  周明則端著長輩的姿態，指揮程英傑將枯草鋪厚一些，滿眼的嫌棄。

  封齊錚安頓好陸嫿，走過去，拱手歉聲道：“又給周大人添麻煩了。”

  周明哼了一聲：“早知道會在這裏碰到世子爺，我就應該先寫好遺書再離家。”

  程英傑打著圓場：“沒那麽嚴重……舅舅你剛剛不是還說……”

  “還有你！”周明一腳踹過來，打斷他的話，怒道：“從今往後，休想我再帶你出門！”

  “啊，你這……”程英傑深知自己人畏言輕，多說無用，反而會引火上身，幹脆不管了，就地一躺，先睡為敬。

  歉也道了，封齊錚一時也無話可說，隻是道：“害周大人受苦，晚輩實屬不該。待回京，晚輩必定負荊請罪，任由大人責罰。”

  “這可是你說的！”周明又哼一聲：“我等著！”

  封齊錚笑笑，又聽周明哼道：“你老子若有你一半的膽量，就不會混成這般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