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唇，笑了又笑，“是呀，為官多年，除了君上，還真鮮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在下秦子桓，多謝姑娘及你的家鄉人惦記。”

  秦子桓？

  聽到這個名字時，高大的‘婢女’眉頭攏了一下。

  “哎喲，這姑娘真是有心了。”像慶媽媽這種人精，言過其三，就知其味。

  她揮著絲娟，朝陸嫿招手道：“走近些，讓我好好看看，這年頭，這樣純真可愛的孩子可真是少見啊！生性純良，知恩感恩，真讓人感動。”

  陸嫿怯怯地移步過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這是慶媽媽說的玩笑話，旁人都說我是個傻姑娘，能選到聖都來，對見著大司農，肯定是祖墳冒煙所致。”

  “哈哈哈……”秦子桓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姑娘可聽說過，傻人有傻福這話？”

  “聽說過的。”陸嫿點頭如小雞吃食，“我娘常這樣說。”

  站在這個角度，她稍稍抬眼，正好可以看到封齊錚……也就是那位高壯奇怪的婢女。

  ‘她’也在看她，眼神複雜，震驚，不解，還有幾分難言的嫌棄……大概是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太傻了吧。

  “哈哈哈……還真是！”係統的聲音驟然響起。

  陸嫿保持著傻嗬嗬的笑容，用意識回複道：“就知道你在，怎麽樣，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吧？”

  “出奇不意！精彩絕倫！哈哈哈，老實交待，宿主你是學表演的吧？”

  陸嫿：“少廢話，既然對我的表現這麽滿意，是不是多少給點什麽提示呀？”

  “嗯……這個嘛……”係統小甜甜猶豫了一下，道：“提示還真有一個，這個秦子桓可是個名人，他曾是赤玄國二皇子的客卿。因為他，二皇子差點就奪位成功……後來，二皇子被處死，秦子桓便人間蒸發了，沒想到居然來防風國當起了大司農。”

  陸嫿：“怪不得我們打聽一圈，都沒有人知道大司農的名字，原來也是有刻意的成份在。”

  係統小甜甜：“最後還不是敗在你的傻笑裏……哈哈哈，太搞笑了！”

  “你還會其他才藝嗎？”見陸嫿一直傻笑著，慶媽媽主動問道。

  陸嫿瞬間收回意識，撓撓頭，認真道：“我會唱歌。”

  一聽唱歌，秦子桓印堂不由皺了下，但還是道：“唱來聽聽。”

  陸嫿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唱起來：“懶漢懶，織毛毯，毛毯織不齊，就去學編籬，編籬編不緊，就去學磨粉，磨粉磨不細，就去學唱戲，唱戲不入調，就去學抬轎，抬轎走得慢，隻好吃白飯，白飯不夠吃，隻好哭唧唧……”

  她還沒唱完，全場哄堂大笑。

  就連封齊錚也不由彎唇，心道，嫿兒呀嫿兒，你究竟是什麽人呀？這般千變萬貌，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呢？

  等她唱完，秦子桓看她的眼神，已由克製變成了熱烈。

  陸嫿知道，這事兒成了。

  但她還是裝作不自知的模樣，很難為情道：“我隻會唱這個，讓大司農見笑了。”

  “唱的很好。”秦子桓眼眸帶笑，揚揚手道：“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陸嫿乖乖行禮，退到自己的位置上時，與封齊錚的視線有短暫的碰撞。

  他眼裏同樣有著熱烈，看得她心頭一跳。

  人就是這麽的奇怪，同樣的眼神，出現在秦子桓眼裏，就像是能將人燒成灰燼的火焰。

  而封齊錚，會讓人不禁想起春日裏大片大片盛開的桃花。

  另一邊，還有最後兩名姑娘沒上場。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子桓已經沒有一絲興趣了。

  他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有些走神。

  慶媽媽靠過來，小聲試探道：“剛才那位林姑娘我瞧著機靈又有趣，大司農若是喜歡，不如……”

  秦子桓目光冷冷掃過來，“今日挑選聖女，是為了雙麵神他老人家，不是為了在下，慶媽媽可別弄錯了。”

  慶媽媽後背一涼，忙不迭道：“老身該死，還請大司農在雙麵神麵前多多美言。”

  “那是自然，慶媽媽為聖女一事操著許多心，他老人家是知道的。”秦子桓揚揚手，最後一名候選人也退了下去。

  似已經耗盡了耐心，他毫不猶豫地指向陸嫿，淡道：“就她吧。”

  “恭喜林妙姑娘，賀喜林妙姑娘……”其餘十一名候選人朝陸嫿投來羨豔的目光。

  陸嫿隻好繼續表演受寵若驚。

  透過圍上來的層層人群，她看到秦子桓朝她勾了下唇角，那表情，就像對已經得到的獵物表示很滿意。

  陸嫿心裏一緊，突然明白了什麽。

  “叮！恭喜宿主完成懲罰任務，我就知道，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陸嫿慌忙道：“接下來呢？別說自由發揮，給我提示，快！”

  “呃……沒提示了啊，不是說好自由發揮嗎？”

  陸嫿：“……”

  好想罵人！

  “將林妙姑娘帶去梳妝，時辰一到，立即送往雙麵神府，不得有誤！”

  慶媽媽一聲令下，又是一群人圍上來，不由分說將陸嫿往裏間推。

  慌忙中，陸嫿回頭，對著就要動手的封齊錚用嘴型說了句：“見機行事！”

  …………

  聽風樓。

  穆焰杯子裏的茶已經涼透了，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不由起身。

  元齊推門進來，看到他的表情，微微一愣，忙道：“成了！小姐被選聖女，兩個時辰後送往雙麵神府。”

  穆焰握拳捶著眉心，神色不明，元齊又道：“封齊錚派了封宇傳消息來，雖沒說請求幫助，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所以，這一次，我們幫還是不幫？”

  “怎麽幫？”穆焰看他一眼：“現在衝進去搶人？”

  元齊：“也……也不是不可以。”

  穆焰：“……”

  他繼續捶了幾下眉心，淡定：“她既然非要去當這個聖女，自然有她的目的，我們貿然去救，說不定還會誤事。”

  “也是……”元齊撓著頭皮：“我還是想不明白，小姐她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去接近雙麵神？”

  “想不通就別去想了。”穆焰眼底冷意乍現：“去司音坊找個人來，我要問問當時的詳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