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好似累的慌，回來倒頭就睡。“商桑如實說道。

  陸嫿：“幹什麽去了，這麽累？“

  商桑：“聽說又去茶坊賭錢了。“

  “又去賭錢了？“陸嫿頓下腳步，眉頭微微擰高。

  她平時很少有情緒上的波動，商桑見狀，忙道：“咱們現在用的都是穆老板的銀子，世子或許是想自個兒賺一些。“

  陸嫿什麽也沒說，放緩了步伐往前走。

  封齊錚再度去賭錢，原因不過有二。

  其一，是有事找元齊。其二，是真的想賭錢。前者沒同她商量，後者是不合時宜……

  無論是那一種原因，她心裏，自然是不悅的。

  回到院裏時，陸嫿已經調整好情緒。見封齊錚睡得很沉，便沒吵醒他，而是去書房整理小雅兒的食譜。

  “叮咚，宿主在嗎？“

  某係統好像確實很無聊，最近老是神出鬼沒的想找她聊天。

  陸嫿一笑，懶得和它逗趣，直接問道：“小雅兒情況怎麽樣了？“

  係統小甜甜：“剛剛醒了一會兒，有些精神了。“

  陸嫿：“所以，想找我聊什麽？“

  係統小甜甜：“你說張正的大兒子是怎麽死的呢？“

  陸嫿：“聽張夫人說是突發疾病，你也知道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太差，大夫的水平就更不用說了。“

  係統小甜甜：“那是，要都有你這水平，生命就變得更有長度了。“

  陸嫿：“我聽出了諷刺。“

  係統小甜甜：“沒，絕對沒有。我隻是覺得，或許你該好好了解一下張公子的死因。”

  “什麽意思？”陸嫿一下警覺起來：“你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麽吧？”

  係統小甜甜：“啊哈哈哈，你也太敏感了吧？我隻是覺得，或許對小雅兒的治療有幫助呢？無論如何，你是醫生，醫生就該堅持自己的原則。了解患者的家族病史，難道不重要？“

  陸嫿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重要，但現在處境尷尬，自保為上嘛。這不也是你一直在引導我的？活著才有希望？嗯哼？“

  “好吧，說不過你。所以，你打算對小雅兒進行胚胎肝移植嗎？“

  陸嫿：“看後續的治療情況吧。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再和張夫人談。“

  “行，那你繼續忙，就當我沒來過。我閃！“

  陸嫿：“什麽叫就當你沒來過……“

  這小東西性子是愈發古怪了。

  “家族病史……小雅兒的哥哥……“陸嫿反複念叨，還是覺得係統不可能無緣無故專門提及。

  看來，明天還得找張夫人好好談談。

  尼曼匹克症患者，對飲食搭配的要求極高，加上小雅兒太小，陸嫿要查菜譜又要查資料，一忙就忙到午夜時分。

  正準備試試書房的那張床到底有多酸爽，突聞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莫非張正兩口子還在吵？

  陸嫿剛推開門，就見封齊錚也起來了，站在院子裏，迷迷瞪瞪地望著她，一副人蓄無害的樣子。

  “你起來幹嘛？“陸嫿的心倏然間就化了，先前的那點點不快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夜風般的柔軟。

  所以說，長得好看本身就是一種武器。

  否則，怎會有‘恃靚行凶‘這個詞呢？

  封齊錚本身就是個人精，醒來見陸嫿不在，心裏明白她嘔著氣。這會兒，見人和顏悅色，當即，小奶狗似的蹭了過去。

  “外麵好像吵起來了，我害怕，睡不著……你又不在，我更害怕了。“

  微噘的嘴巴，撒嬌的語氣，令陸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想也不想，便說出一句平生第一次說的話：“你要死啊！“

  一本正經的嬌嗔，逗得封齊錚哈哈大笑，當即牽了她的手，道：“出去看看外麵在吵什麽？”

  陸嫿本想說也許是張正和李月容在吵架，但不知怎的，被他這樣牽著，腳步匆匆間，仿佛奔向的是無知的未來。

  某本書上說，每個女人都有一顆私奔的心，每個男人都有一個浪子的夢。

  這個夜晚，這一瞬間，陸嫿突然體會。

  她仰頭看天，輕歎一聲，都是月亮惹的禍。

  意外地，吵鬧聲是來自前院。

  那是張正辦公的地方，此刻，燈火通明，似有人半夜來申冤。

  陸嫿拉著封齊錚，猶豫道：“我們這樣過去不太好吧？”

  封齊錚大大咧咧地：“沒事兒，你別忘了，我可是朝廷命官，本來就有資格旁聽斷案。“

  “可我……“陸嫿正想說自己出現不合適，就聽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人，我真看見了，我家夥計就是被妖怪給抓走的！“

  陸嫿：“元齊大哥？“

  封齊錚也是眸色一凜：“看看去。“

  正堂，張正坐在高位，扶額，滿臉陰霾，一言不發。

  他身側的侍衛冷著臉吼道：“大膽刁民，都給你說一百次了，要報官當從縣令府開始。縣令若解決不了，自會上報知州府，你怎麽就是聽不懂呢？“

  跪在下麵的元齊急了：“我也給你們說一百次了，我家夥計是被妖怪抓走的，抓走的能聽明白嗎？他還沒死，大人若是現在派人去找，興許還能活著回來！我都說這麽清楚了，你們還要我從縣令府開始報官，這不明擺著見死不救嗎？“

  “都知道妖怪吃人案，京城已經派人來了……我來知州府，也沒報什麽希望，大人若是不想管，就請京城來的官爺出來管管吧！“

  侍衛怒道：“京城來的官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夜擾知州府，你可知罪！再不速速離去，別怪我不客氣！“

  “敢問這位爺，百姓前來申冤，何罪之有？”封齊錚懶洋洋地走進去，似笑非笑地望著張正。

  張正沒說話，侍衛心不甘情不願地拱了拱手：“見過封大人。”

  “封大人！”元齊一聽，激動地站起來，待看清‘封大人‘後，更激動了：“原來你就是封大人，失敬失敬！”

  無人看見的角度，元齊還朝陸嫿眨巴了下眼睛。

  陸嫿：“……”

  這二人在搞什麽鬼？

  封齊錚嗬嗬一笑：“近來手氣好，還說天亮後再去貴茶坊撈一把，沒想到這麽快就和掌櫃的見麵了。你夜擾知州府，是為何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