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當年的孫子孫女都長大了

  臨近聖誕節，大街小巷裏卻是紅色、金色、白色的聖誕節裝飾，鈴鐺、雪花、絲帶、聖誕花紋，裏裏外外都是熱鬧祥和的氣氛。

  老爺子不過洋節，可是妻子在的時候，薑家每一年聖誕節還是會為孫子們布置聖誕樹和樹下的禮物。

  薑老太太是滬上人家的女兒，自幼生活優越洋氣，雖然後來參加了革命，可是從小家庭培養下來的內涵與教養，是多少年也抹不去的。而她去世之後，薑家就沒有再辦過聖誕節了。

  當年的孫子孫女都長大了，薑懷淳去世，薑於藍訂了婚，薑懷宴有事業，薑懷來、葉晚是不必出現的，薑於秋也在京城，而如今老三一家是不會再踏入老洋房……

  老爺子驕傲而孤獨，看著街上的熱鬧，對司機說：“可以回去了。”

  夜幕降臨之後，車子回到老洋房。

  老爺子在樓下準備進門的時候，看見薑懷來的房間的燈光亮了，於是問來開門的保姆：“誰把小來帶回來了？”

  保姆不認識薑懷來，說：“老爺子，您說誰？”

  老爺子進了屋子就要往樓梯處兒走，客廳的薑懷宴道：“爺爺，您回來了。”

  老爺子才發現客廳坐著薑懷宴、薑心還有宋世蕃，隨即帶上了笑容：“是你們來了。”

  宋世蕃站起來，笑說：“薑爺爺好，我爺爺讓我問候您呢。”

  老爺子微微頷首，也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隻是和宋世蕃說話，顯得心不在焉，眼睛總往樓梯上看。

  樓梯處很快傳來腳步聲，下來的人卻叫老爺子失望，是提著行李箱的溫明白。

  溫明白見薑老爺子回來了，也是一怔，下意識把行李箱往後挪了挪，卻不得不問好：“薑爺爺好。”

  老爺子嗯了一聲，問：“你手裏是拿著什麽？”

  溫明白低聲道：“我替小來拿幾件衣服，這就走。”

  老爺子責備的語氣：“拿什麽衣服，他不能回來拿麽？”

  溫明白心道：不是您把小來送去那個療養院，整得他精神狀態更嚴重了麽，怎麽現在反而讓他自己回來拿了。

  薑心替溫明白打掩護：“爺爺，待會兒就可以開飯了，讓溫小少爺先回去吧。”

  溫明白低聲說句謝謝心姐，說罷，就提溜著行李箱走了。

  老爺子昂著頭，還想說什麽，宋世蕃先打岔，便給溫明白遮掩了過去。

  薑心去廚房取碗筷，薑懷宴也跟了過來。

  看見薑懷宴進來，薑心連忙問：“你不用去陪薑爺爺？”

  薑懷宴笑道：“有宋世蕃，哪裏需要我。宋世蕃現在是做教育工作的，對老年人比較有一套，這我可學習不過來。”

  “我看你是想躲著薑爺爺。”

  “知我者，莫若吾妻……”

  薑心拿澆花的噴霧頭朝他嗞了一下水，薑懷宴忙躲開，又手欠的去掐薑心的臉頰，新來的保姆笑著看這對小情侶在廚房裏打打鬧鬧。

  待到晚飯吃完了，薑心去洗碗，老爺子今天做了一天的汽車早累了，上自己的臥室休息。

  宋世蕃和薑懷宴趁機出來溜達。

  宋世蕃問：“你不用陪你的小女友麽？”

  薑懷宴道：“心心不會粘我，一時半會地沒關係。”

  宋世蕃嘖嘖：“我怎麽覺得你是在炫耀。”

  “那是，青梅竹馬，羨慕不來。”

  宋世蕃哼了一聲：“得咧，當年我真看不出來你對薑心這個小妹妹原來懷著這樣的心思，你居然還玩養成係。”

  薑懷宴沉吟道：“當年我媽精神不太好，我滿心都是想離開這個家，哪裏會對薑心表現出來什麽。”

  “那現在你不但回來了，還達成所願，請問感覺如何？”

  薑懷宴英俊的臉龐在黑夜的山道上的路燈下顯出側影的輪廓。

  “實話說，除了薑心，都不怎麽樣。”

  宋世蕃默了半響，才問：“聽說老爺子把薑三叔一家給趕出了家門？”

  薑懷宴笑了一下：“本來是想把葉晚趕出家門，結果我三叔當了一輩子的孝順兒子，這回卻是中年叛逆了一起。”

  “哈？什麽意思？”

  薑擢蓉搬走的事情，外麵的反饋都是老爺子想在生前分了底下的家產，結果厚此薄彼，才導致三兒子一家都搬走了。還據說，老爺子氣得連老三半輩子視若自己性命一樣的文物古玩兒都要一並討回來，還要打官司斷絕父子關係雲雲。

  薑懷宴冷笑：“這都是什麽傳言，起因隻是為了趕走葉晚。”

  果真，鵬城就不缺等著看薑家笑話的人。

  薑老爺子為官剛正，確實是恩澤一些人，可也實實在在地得罪一些人。明裏暗裏，也不見得人人都是盼著薑家好。

  “外麵是這樣傳，人也是這樣說，我轉述而已。”

  宋世蕃和薑懷宴交情頗厚，也不怕讓好友不高興。

  薑懷宴氣悶道：“這就是薑家，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這樣……”

  宋世蕃無奈道：“因為當家還是老一輩的人啊，我爺爺如今安享晚年，可我爸反而越來越像我爺爺……”

  薑懷宴不答，他的父親早就過世了，二叔對他不冷不淡，三叔即便古道熱腸，如今對他也有防備。他現在是老爺子最仰仗最有出息的孫子，計劃如他設想一般，進行得很順利，老爺子固執的突然發難，反而是意外之喜。

  兩人繞著老洋房走了一圈，在通往山下的馬路邊上碰見了拖著行李箱的溫明白。

  宋世蕃與溫明白也認識，笑著打了招呼：“溫小少爺，這麽晚了哪裏去啊？”

  溫明白看著宋世蕃沒什麽反應，看見薑懷宴，眼眸裏就充滿了怒意。

  “不幹嘛，讓開就行。”

  薑懷宴沒阻攔他，讓開道路看著溫明白拉著行李箱往山下走去，一路柏油路骨碌碌地響。

  宋世蕃好笑的說：“這又是一個離家出走的？”

  薑懷宴淡淡地說：“溫明白拉著的是小來的東西，大概是去市區的療養院看望小來。”

  宋世蕃摸了摸下巴，“小來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