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長需要一個解釋！”

  蔣麗華的母親周桂芬把自己價格不菲的手提包重重砸在了教導主任宋世蕃的辦公桌上。

  “我們家麗華，成績好，又多才多藝，從小學到初中從來沒有收到過處罰，這次居然是寫三千字的檢討。如果不是她哭著回家，說以後沒臉到學校上學了，我都不知道貴校居然會這樣處理！”

  周桂芬畫著精致的妝容，卻掩蓋不住厚厚的粉底下的法令紋。她因為憤怒顯得囂張的臉，一點都配不上她貴婦的裝扮。

  “蔣太太，希望你冷靜一些。”宋世蕃麵無表情，內心嫌棄到了極點。

  心想：當初市內招生的時候，這個家長是怎麽通過入學麵談？

  周桂芬憤怒到了極點，破口大罵：“那個私生女在哪裏？叫她出來見！我就要當眾問問，我家麗華有沒有說錯，她到底是不是個私生女！”

  教導主任辦公室半掩著的門，周桂芬的怒罵聲，傳得很遠。

  蔣麗華還在宿舍裏磨磨嘰嘰地收拾東西，忽然有個隔壁班的女生對她說：“麗華，你媽媽來學校了。”

  蔣麗華心底暗叫不好，滿是驚惑地問：“我媽……她在哪裏？”

  那個女生麵露出不太好的神情：“在小宋主任的辦公室啊……”

  教導主任，她媽，蔣麗華隻覺得腦子嗡嗡叫，一溜煙兒跑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所在的教學樓下。

  辦公室在三樓，可蔣麗華媽媽的聲音，傳到樓下都聽得清，有些經過的不明所以的師生停下腳步，對著樓上的聲音來源指指點點，議論不停。

  那聲音，說是罵街也不為過。

  蔣麗華來到教學樓下，滿是羞愧不堪，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她知道她媽上不了台麵，可是她媽怎麽會來到學校的？

  她休學隻是想讓教育局擔任職位的大伯再來一趟學校，為她掙回一些顏麵而已。

  蔣麗華跑到教學樓下一個角落，渾身顫抖地給她的大伯撥打電話。

  “喂？”

  “大伯，您能幫幫我嗎？我媽來學校了。”蔣麗華的聲音帶著哭腔。

  “……”

  話筒那邊停滯了半分鍾，才說：“麗華，說到底你要休學是件大事，我總歸要讓你的父母知道。”

  “大伯，您不疼我了麽？我媽來鬧開了，我就真的不能再上學了。”

  話筒傳來無可奈何的語氣歎息道：“麗華，你長大了，該為自己做的錯事負責了。”

  蔣家大伯也是個成年人，怎麽猜不出蔣麗華原本隻是想用休學來讓家裏的大人替她出頭的想法。

  可惜，蔣麗華惹到人是葉晚，葉晚雖然不重要，可是薑家的三房對她視如己出，她的親二哥薑懷宴還是眼下國內最炙手可熱的科創新貴之一，他怎會為了個侄女，平白去得罪這些人。

  電話掛斷後，蔣麗華舉著手機，心下茫然。

  **

  一個消息很快在校園裏傳開，蔣麗華不是自己提的休學，而是被學校開除的。周桂芬來學校鬧過後，學校的董事會迅速開了會議，一致決定開除蔣麗華的學籍，不能因為學生犯錯而使得教職員工無故受家長的威脅。

  還有人傳言，被開除的主要原因是蔣麗華的媽媽，激動之下，用指甲抓傷了小宋主任的臉。

  反正那日，很多人看見學校的保安進入了小宋主任的辦公室，周桂芬是被人架著“請”出了辦公室。

  小宋主任也因為“負傷”，幾天沒有出現在西附外的師生麵前。

  聽聞消息後，楊折柳不知該是喜還是憂，對葉晚說：“同桌，怎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葉晚也是愕然，她不知該說蔣麗華的運氣差，還是宋世蕃的運氣更差。

  周五這天晚上，京水區的科興公寓裏。

  傳說中受傷的小宋主任愜意地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中，慢條斯理地搖晃著紅酒杯。

  “你說該怎麽賠償我？”

  薑懷宴端坐在電腦桌前，麵對著三部巨大環繞的顯示屏，悠悠地抬起頭來，問：“你想要什麽？葉晚，行不行。”

  宋世蕃放下紅酒杯，搖頭：“我這個人還是比較純良，不太喜歡心思太多的女人，而且葉晚還不算是個女人。”

  薑懷宴輕笑了下，又問：“葉晚，近來怎麽樣？”

  宋世蕃說：“她上周周末回了一趟家，你沒見到她麽？”

  “嗯。”薑懷宴自然見過，她和盛承一起出現在山道上，那樣的情景分明像是葉晚剛剛下車，與盛承分別一般。

  宋世蕃說：“這次蔣麗華的事，本來多少能讓她成為輿論的眾矢之的。可惜，半路殺出個潑婦，效果差了些。”

  薑懷宴笑了下：“聽聞，那個潑婦威力不小。”

  宋世蕃這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中氣十足的潑婦罵街，對此有些不忿：“我反正不能白受罪，你說該怎麽辦。”

  薑懷宴無奈地摸上自己的筆記本，“百分之五。”

  宋世蕃討價還價：“百分之十。”

  薑懷宴不肯：“事情做到一半，百分之五已經可以了。”

  宋世蕃笑罵：“不虧是科創圈新貴，快趕上資本家了。”

  “資本家？我可不敢擔。”薑懷宴打開筆記本，眸底出現了一片的程序代碼，正是6J的人工智能編程部分，自豪道：“我做的事情比資本家要有意義，今後的時代會由我的公司來開創。”

  宋世蕃淡淡一笑，問：“你是個心懷時代的科創者，為什麽要費心思對付那個私生女妹妹？”

  薑懷宴麵上映著電腦屏幕的光，漠然道：“她最好受到得了，受不了趁早離開了，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幸事。如果要留下來，今後受的磨難與打擊，可不比這個小。”

  宋世蕃莫名：“你聽上去不想是要為難她，可是你要我做這些事，一個高中生承受得了？”

  薑懷宴付之一笑：“你說我對葉晚？她可是我三嬸心心念念想要扶上位的薑家繼承人……”

  原來如此，宋世蕃頓時明白了過來。

  可是，薑懷宴居然同意薑家三嬸，讓葉晚上位成為薑家繼承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