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調製香料

  老鴇眯著眼睛，很滿意她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些銀子可夠？”

  “夠夠夠！”

  這下，蘇煙真誠的喜笑顏開，收好金子便對她道：“誠如媽媽這般爽快，我也不敢欺瞞媽媽，咱倆隻管寫個一式兩份的契約，對咱倆的生意也算有個保障，這五十兩定金，我就分五次給您送新鮮貨來，到時候尾款咱們另算！”

  她前世的確幹的美容不假，也隻在網上看過人家直播帶貨，可幾趟生意跑下來後，她也稍微摸清了些門道，知道生意這種事隨時都有可能出爾反爾，信譽在這時候就顯得一文不值了。

  隻要這契約簽下來，那這五兩金子她就是大大方方的收了都沒什麽！

  老鴇倒是有些驚奇的打量她兩眼，緩緩從椅子上坐起來：“幾日不見，你這丫頭腦子倒是靈光了不少？行，咱倆簽個契約！”

  蘇煙穿越過來後，曾偷偷拿陸慎行的紙筆試著寫了兩個字，那毛筆字寫得就跟雞爪瘋似的，難看至極！

  這會兒她也不敢寫出來丟人現眼，隻讓老鴇身邊的小廝代為執筆，共一式兩份，她與老鴇先後在契約上畫了押。

  “對了，媽媽，這爽膚水就送您吧，因為是新研發的，我還沒正式拿出來賣，就當小樣給您用用了！”

  剛簽了契約，老鴇心情正好，這會兒得了蘇煙手掌來長的竹筒爽膚水，她便笑眯眯地送了蘇煙出門：“行，這東西我適才用了還喜歡的緊呢！那你慢去啊！”

  可走了兩步，方才那青樓女子無助淒慘的模樣便在她腦海中閃過。

  頓時，蘇煙停下腳步，猶豫的轉身看向老鴇：“媽媽，方才那被您教訓的姑娘不知叫什麽名字？我看她傷勢嚴重，恰巧我也要去醫館買些藥材，不如就讓她跟我去醫館瞧瞧吧？”

  那女子似乎並不得老鴇歡心，而蘇煙又是老鴇看重的生意夥伴，孰輕孰重，兩者高下立見。

  蘇煙在門口等了片刻，就有小廝將方才那青樓女子送了出來。

  女子身上薄衫還沒來得及換，血淋淋的鞭痕在她白嫩的手臂上交織著，看的人觸目驚心。

  “見過蘇姑娘。”

  她怯怯的對蘇煙行禮後，老鴇才滿意的哼了一聲：“憐兒，今兒是你運起好，趕上了蘇姑娘要去醫館，你隨蘇姑娘早去早回，明白麽？”

  “是，多謝媽媽，多謝蘇姑娘。”

  憐兒一雙漂亮的水眸黯淡無光，連著對兩人行禮後，才站在蘇煙身後。

  蘇煙辭別老鴇後，這才帶著憐兒去了醫館。

  大街上人來人往，憐兒努力跟在蘇煙身後，忍著疼沒叫出來。

  她身子嬌貴，手若白玉，看著也不像尋常女子，倒像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千金小姐，怎生就墮落到了風塵之地？

  蘇煙微微停下腳步，等了她片刻：“我叫蘇煙，你不用怕，我帶你去醫館包紮包紮。”

  女子似乎久未聽人這般柔和的跟她說過話了，當即眼淚一掉，垂下頭去：“蘇姑娘，救救我……”

  聞言，蘇煙心髒一緊。

  她偏頭看向這女子，扶著她到了醫館坐下：“你有什麽難處，且說與我聽。”

  醫館人多，沒人注意到她倆。

  憐兒無助抬眸：“我本名謝憐，乃調香世家嫡女，隻因家族惹怒權貴，一時全族遭禍，連我也被逼賣身才僥幸苟活！可方才您也看見了，若繼續留在青樓，我遲早會被媽媽打死的！”

  方才明明是那客人的錯，老鴇卻不問青紅皂白毆打憐兒。

  蘇煙皺眉，心裏卻另有一番思忖。

  隻見她從籃子裏摸出一個竹筒放在謝憐麵前，並將蓋子打開，任由裏麵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你既出身調香世家，那你可知道我這香裏都有些什麽材料？”

  謝憐單純柔弱，沒有多想，隻閉上眼睛動了動鼻尖，細細分析片刻。

  驀地，她卻睜開眼睛，有些驚奇的看著蘇煙：“蘇姑娘，怎麽會？這裏麵有些花怎麽會在這個季節生長出來？”

  實在太奇怪了，這香味裏就好像將四季百花都摻雜進去了似的！

  有些花，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來！

  謝憐的嗅覺很靈敏。

  蘇煙眸光微閃，從身上摸出二兩碎銀子給她：“用這些銀子從這醫館中抓藥，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用你自己的方式調製出讓我滿意的香來。”

  “什麽？一炷香？”

  謝憐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她，聲音有些發抖。

  一炷香她能幹些什麽？更何況她身上還有傷。

  “你若調成了，我便救你。”

  並非蘇煙絕情，而是她能力有限。

  這個冬天要來了，她若賺不了銀子修房子，買被褥，孩子們都要凍死。

  阿辭跟青青還要上學堂，陸慎行也要看病，她不能把所有的銀子賭在謝憐身上。

  可她話音剛落，就見謝憐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柔弱的背脊竟也挺得筆直！

  蘇煙愣了一下，卻見她一雙柔弱水眸正堅定的注視著自己：“好，一言為定！”

  一炷香的時間具體是多久，蘇煙並不確定。

  她隻是看了一眼醫館裏的沙漏後，以此來計時的。

  “誒！你幹嘛！”

  抓藥的藥童驚呼一聲，有些詫異的看著突然闖進藥櫃這邊的謝憐。

  卻見謝憐把那二兩碎銀塞進他手中，便拿了他的秤杆挑選藥材。

  這姑娘是識字的，並且對藥櫃的布局也十分熟悉，三兩下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藥材。

  她力氣小，處理這些藥材花費了一些功夫。

  但蘇煙並沒有幫她，隻是坐在板凳上，一雙黑眸沉靜的注視著她。

  “她在幹什麽？”

  “不知道，好像是在調香啊！”

  “嘁，她看著一副風塵女子的模樣，哪裏就會調香呢？”

  周圍竊竊私語生絡繹不絕，但這並沒有影響到謝憐。

  無論是她處理香料的手法，還是烹煮藥材的方式，都已經十分嫻熟了。

  若是謝家沒有出事，隻怕這位謝家小姐名滿天下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蘇煙眼角有了些笑意，心中已做了決定。

  “蘇姑娘，好了！”

  謝憐趕時間，匆匆邁著小碎步將香料送到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