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陸皇後薨了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3 10:32      字數:2242
  第五百八十一章 陸皇後薨了

  陸皇後薨了

  半盞茶後,玉淵在延古寺的後門,見到了既將出遠門的老和尚。

  這家夥連僧袍都沒穿,穿了件簡簡單單的灰色冬袍,與世人無異。

  玉淵也不管青石地上冷不冷,跪下就磕頭。

  了塵和尚說:“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佛有佛道,塵有塵道,這亂世,如你我所願啊!”

  說罷,也不去攙扶玉淵,自顧自飄然而去。

  倒是他身後的不圓,連回了三次頭,神色頗有些依依不舍。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裏,蘊含了太多信息,夫妻二人根本悟不出,更讓他們匪夷所思的是,從來隻有說“這盛世,如你我所願”,偏這老和尚來了一句“這亂世”。

  哪來的亂世呢?

  李錦夜扶起玉淵,替她拍拍膝蓋上的灰土,

  玉淵感歎道:“他一走,我這心裏有些空蕩蕩的。”

  李錦夜:“隻不知道繼任的主持是誰?”

  “不管是誰。”玉淵歎道:“對我來說,延古寺再不是從前的延古寺了!”

  話落,就見一條黑影疾疾而落,跪倒在地,“回王爺,皇後薨了,請速歸京!”

  “什麽?”

  李錦夜大吃一驚,與玉淵麵麵相覷,心道:怎麽薨得這樣的快!

  …

  此刻的皇宮,紅燈籠換上白燈籠,一片肅寂。

  李公公跪在龍榻前,將手中一撮長發呈上,“皇上,這是娘娘留下的。”

  寶乾帝陰沉著臉,接過那一撮長發,放在指間撚了撚,手一揚,扔在了地上。

  “傳朕旨意,和禮部的人說,以皇貴妃的禮儀下葬!”

  李公公悚然一驚,“皇上…”

  “怎麽,朕的旨意你一個奴才也敢質疑?”

  “回皇上,老奴不敢,隻是堂堂一國皇後,以皇貴妃禮儀下葬,傳出去…”

  “以皇貴妃禮儀下葬,朕已然給全了她的麵子,按理…咳,咳,咳…”

  李公公嚇得趕緊起身,將一旁的參茶喂到老皇帝嘴邊,老皇帝潤了潤唇,揮揮手,“去吧,此事交給安親王去辦。”

  李公公不太敢看皇帝的表情,低頭應道:“是!”

  …

  皇後去世,百官素服,京師戒嚴,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一切隻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

  事實上,早在福王府、陸府被抄家時,皇後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因此沒有人再去議論陸氏是如何死的。

  但曾經風光無限的一國之後,死後竟然以皇貴妃的儀製下葬,這讓無數世人唏噓不已。

  看,富貴終有盡頭時!

  李錦夜奉命親自操持陸皇後的後事,雖然儀製降了,但錢卻省不了幾個。

  禮部擬了厚厚的章程,他看罷遞到龍案前,皇帝禦筆一批,卻絕口不提錢的事情。

  他把內府務總管叫到跟前,大總管翻著帳本,摳摳索索的撥出了三萬兩銀子,並愁眉不展道:“王爺,再多一兩,這個年都過不下去。”

  李錦夜見實在逼不出銀子,隻能作罷,調過頭與禮部眾官員道:“就照三萬兩銀子的規格去辦。”

  從官員心道:我的天啊,沒聽錯吧,三萬兩哪夠啊,這得節儉成啥樣?

  哪知這個噩耗還沒有消化掉,又來一個噩耗。

  老皇帝說一國不能沒後,等三月喪期一滿,來年開春他要封令貴妃為後。

  禮部眾官員被這個消息砸得頭重腳輕。

  一來,大莘建國以來,從沒有先皇後去世三月,就封新後的先例;二來,封後大典又得花銀子,

  這可不是三萬兩就打得住的。

  眾官員沒辦法,紛紛找李錦夜訴苦,言外之意都是想讓安親王幫著勸一勸皇帝,緩緩再立新後。

  李錦夜冷笑道:“你們沒地方說理,跑我這兒來說,殊不知君無戲言,再說諫言這種事情,言官為什麽不上折子,一個個的拿著朝廷的俸祿,幹什麽吃的?為人臣,管好自己這一堆事就行,別想著把手伸到宮裏去,去管皇帝的家務事,更何況,你們也管不了!”

  說罷,他連看都不看眾官員一眼,徑直上了停在衙門口的王府的馬車--回府。

  玉淵得到訊兒,立刻命人備熱水,備飯,自己去角門等著!

  皇後去逝,夫妻二人從延古寺連夜趕回來,李錦夜當夜就進了宮,一連五天沒回來,都不知道累成什麽樣。

  等了小半會,終於把人等回來,果不其然,李錦夜臉色青白一片,衣服還是五天前的舊衣。

  玉淵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親自侍候他沐

  浴更衣。

  洗漱好,剛換上裏衣,卻聽外頭青山道:“王爺,張太醫回府了。”

  李錦夜洗去一身的疲乏,感覺胃裏空空,想了想道:“把飯擺在書房裏,再把曹,方二人叫上。”

  玉淵心中一動,看來是要商議事情了,正想著,李錦夜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道:“阿淵,皇帝要立令貴妃為後!”

  玉淵的臉沉了下來,憂心忡忡道:“李錦夜,他這是打算為晉王登位鋪路呢!”

  李錦夜沉默了下來,良久把頭埋在玉淵胸前,低聲道:“阿淵,不知為何,這一回,我覺得累了!”

  玉淵摟著男人的腦袋,雙眼通紅!

  …

  書房四個角都擺上炭盆,暖如春日。

  張虛懷一身幹淨的衣裳,顯然也是剛剛沐浴過的,他端起酒盅一口飲盡,連飲三杯等身子暖和了

  一些,才開口扔出一個驚雷。

  “陸皇後是吞金死的,死前她穿上了皇後的朝服,剪下一撮長發用金線綁好了,放在遺書旁。”

  “遺書上寫了什麽?”玉淵問。

  張虛懷重重歎了口氣,“隻有一個字--恨!李公公沒敢讓把那遺書給皇帝看,偷偷藏起來燒了,給他看了那撮頭發。”

  玉淵又問:“結發夫妻,恩愛不疑。陸皇後這是在用死,求皇帝對福王多照拂。”

  “有什麽用?”張虛懷冷笑一聲:“老皇帝當場就扔地上了。”

  玉淵驚嚇:“師傅,你怎麽知道得這麽多?”

  “我還知道更多!”

  張虛懷又喝了杯酒,方道:“說來也邪門,宮人幫陸皇後換皇貴妃的朝服時,怎麽都脫不下來,後來是用剪刀剪開了,才把那身朝服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