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我是你的人了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3 10:31      字數:2343
  第五百零八章 我是你的人了

  我是你的人了

  一牆之隔的院裏,紅燈高掛。

  裏屋,兩根半人高的紅燭,火光跳動。

  床上,鋪著紅色的錦被,帳簾也是紅的。房裏四角,四個冰盆,絲絲涼意。

  阿古麗還沒問這些東西什麽時候預備下的,就被牽到書案前。

  張虛懷鬆開她,磨墨。

  “這是做什麽?”阿古麗問。

  “大莘成婚,講究三媒六禮,你們蒲類沒那麽多講究,咱們折中一下,寫個合婚庚帖,你一份,我一份。”

  張虛懷笑眯眯的拿起筆,沾了些墨水,一氣嗬成寫了兩張。

  阿古麗雖不大識字,卻隻覺得這字寫得極好,一筆一劃都很有力道。

  兩張庚帖一模一樣,隻頭上的姓名未寫。

  “過來,把咱們的名字寫上去。”

  阿古麗慌了,“我不會你們大莘的字。”

  “無礙,我扶著你的手。”

  張虛懷握住她的手,一字一筆寫下:阿古麗,張虛懷六個字。

  她的名字在前,他的名字在後,算是入贅。

  男人的後背緊貼著女人的,臉貼著臉,能清晰地聽著他的心跳。

  阿古麗活這麽大,從來沒聽到一個人的心跳,能跳得這麽快。

  “別分心,好好寫,還有一張。”

  “誰分心啊!”她回頭看他一眼,媚眼流轉。

  張虛懷被她一雙眼瞧得心頭悶堵,低聲

  道:“你這樣看著我,這字我就寫不下去了。”

  阿古麗瞧著他,想笑,又怕這人脾氣上來,一惱不寫了。

  這庚帖,她還想帶一份回蒲類呢!

  最後一筆寫完,他鬆開她的手,將兩份庚帖放在唇邊吹,待墨都幹透後,他得意一笑,“走,咱們去床上進行下一樁事情。”

  阿古麗抬腿踢了他一腳,心道:這人臉皮果然是個厚的,臊都被他臊死了。

  “哎啊!”

  張虛懷卻一拍腦袋,“我跳過了一樁事情,快來,水都涼了。”

  阿古麗被他拉到屏風後麵,一隻大木桶擺在中央,水還是熱的。

  “你先洗,洗完我洗,衣服都備下了,買的現成的,這家的繡娘手上功夫還不錯,你將就穿。”

  阿古麗還沒來得及吭聲,唇就被他咬住

  了。

  隻聽他含糊道:“等不及了,先親吧!”

  …

  阿古麗洗完,窗外漸漸下起小雨來。

  雨落在青石磚上,落在心頭的荒蕪上,她聽著雨聲,恍惚又回到了草原上。

  那時候的阿夜整日裹在阿爸的大氅中,分量輕得一隻手就能抱起來,身後的張虛懷永遠繃著一張臉在咒罵。

  阿爸和哥哥們喝著酒,喝痛快了就灌一口給阿夜,哥哥們不敢灌阿夜,就去灌張虛懷。

  她隻需從一,數到十,這兩人必是一前一後醉得不省人事。

  然後,她一手拎一個,把人拎回他們自己的帳篷。

  一不留神,她再也拎不動這兩人了。

  微一偏頭,張虛懷散了發在床邊看她,

  他隻穿一件白色中衣,神色近乎溫柔。

  阿古麗心中一動,他已經走過來,在她身邊斜斜躺下,將中衣一解,露出脖頸下的胸膛。

  沒有哥哥們的強壯,卻也不單薄,不等她看清楚,人已經被壓在身下。

  “雖然你是公主,但床第之事,還是男人在上頭比較好,我會輕點的。”

  張虛懷說完,去親她的頸脖,親了幾下,低低的“嗯”了一聲,“你也親親我。”

  阿古麗撲通笑了,學著他的樣子去咬他的唇,

  張虛懷的身體驟然失重,靈魂在身軀裏劇烈的晃了幾晃,仿佛被人抽離出去。

  帳外的燭火跳動,他感覺火全部燒到自個的身上去了…

  燒得慌。

  熱得慌。

  燙得慌。

  偏這時,阿古麗咯咯笑起來,“原來你這傻子,也什麽都不會呢!”

  “誰說的!”

  張虛懷臉色一變,把她的腦袋扳正了,親她。

  輕輕重重,或是深深淺淺,親上片刻,便有意停一會,眯著眼,瞧著她,似要把她此刻的模樣都刻進眼裏…

  最後他身體沉下的時候,阿古麗用力的抱緊了他,聽他在耳邊低語一聲:“阿古麗,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人了!”

  …

  寅時二刻,北城門大開。

  阿古麗一身黑色勁裝,騎在馬上。身旁,是一臉困意的駙馬白孝涵。

  李錦夜上前一步,將碗中的酒遞過去。

  阿古麗接過碗,一口飲盡,碗一扔,鞭

  一揚,人已經飛出數丈外。

  晨曦中,她扭過頭,深深看了一眼東側的城牆,從腰後拔起長刀,衝天一舉,隨即身影消失在滾滾塵煙中。

  城牆上,玉淵用帕子拭淚,哽咽道:“師傅,她這一舉是何意思?”

  張虛懷唇邊有笑,“草原上的人,若贏得了獵物,凱旋而歸時,會揚起手中的長刀,長劍。”

  “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這還沒贏呢!”

  張虛懷沉默許久,柔聲道“怎麽沒贏,你師傅,便是她的獵物!”

  玉淵一聽這話,淚唰唰的流--帶不回蒲類的獵物。

  …

  蒲類公主一走,京城的喧囂便消停了下來。

  與之一同消停的,是張虛懷。

  張虛懷何止消停,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脾氣不發了,火氣降下來了,不跳腳,不罵人,平和的如同延古寺的和尚。

  他請了江鋒做武師,每日站樁練功,說是要加強鍛煉,強身健體。

  江鋒以為他是說著玩的,哪知幾日下來,才發現這人竟是一頭鑽了進去,每日寅時起床,就在院子裏操練起來。

  張虛懷這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油瓶倒了都懶得扶一下的。

  他這麽一勤奮,玉淵有些揪心,畢竟不年輕了,身子骨怕吃不消,便讓李錦夜悄悄勸著些。

  李錦夜想了想,說是不必勸,他就是在跟老天鬥命長。

  …

  一入六月,京城開始下雨。

  雨是大雨,連降數日,似要把天都下漏

  了。

  好不容易的雨停了,又酷暑當頭,大太陽照得連青石磚都恨不得化掉。

  這時,南邊則下起了大雨,那黃豆大的雨連下整整大半月沒停,大江大河水勢高漲,衝了河堤,淹了良田。

  沒幾天,兩道加了急的奏折呈在寶乾帝的禦案上。

  第一道是鎮北大將軍孫焦著人送來的,奏折詳細寫了他出兵的過程。

  第二道則由蘇州知府呈上,江南水災,請求朝廷放款放糧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