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要她結婚生子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2 10:45      字數:2014
  “娘的,都去了這半天,還不回來,老子上眼皮和下眼皮用牙簽都撐不開了。”張虛懷灌了一杯酒。

  蘇長衫這會已經趴在桌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醉過去了。

  張虛懷踢了他一腳,氣罵道:“年紀輕輕,喝酒,熬夜比老子還不中用,也是早死的命啊!”

  “本世子騎了一天的馬,這會又陪你喝了兩個時辰的酒,鐵人都熬不住,你還咒我早死?”蘇長衫氣得一腳踢還過去。

  “喲,還有氣兒呢!”

  “你……”

  “砰!”

  門從外麵被推開,李錦夜夾裹著暑氣大步走進來。他的鼻梁秀挺,不笑的時候,側臉近乎是森然冷淡的。

  蘇長衫直直的坐正了,“怎麽樣,暮之?”

  “還有酒嗎?”李錦夜問。

  蘇長衫衝門外大吼一聲,“來人,拿酒,重新置一桌菜。”

  酒菜很快上來,李錦夜連喝三杯。

  他喝酒不上臉,臉色越喝越白,一點情緒都收進眼睛裏,看不分明。

  “你他娘倒是說啊,老子急得屁股都要上火了。”

  張虛懷沒大沒小慣了,習慣性一腳踢過去,不料卻踢了個空。

  “別鬧,說正事。”

  張虛懷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種生硬的口氣和他說過話,頓時緊張的瞪大了眼睛。

  “人見著了,東西也合上了,四千九百七十四萬兩銀子,她願意拿出四千萬兩,外加玉靈閣所有的鋪子和石頭。”

  轟!

  張虛懷和蘇長衫兩人被驚得目瞪口呆。

  整個國庫現如今的庫銀,也不過近千萬兩的銀子,那丫頭手上……握著四個國庫?

  張虛懷繃緊了一下,勉強合上下巴,“快,姓蘇的,抽我一下。”

  喲,還有這麽可愛的要求,蘇長衫二話不說,抬起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張虛懷疼得齜牙咧嘴,“狗日的,你下手下太狠了,輕點不成。”

  “別鬧!”

  蘇長衫給了他一記銳眼,頭一扭:“暮之,這丫頭是瘋了嗎,你家外公留的遺言, 不是一人一半嗎?”

  張虛懷推了推李錦夜,“快快快,你給我一五一十的重說。”

  李錦夜勉強收起情緒,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那二人聽罷,半天沒有言語,人都是僵的。

  李錦夜也不催,隻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此刻他的臉上半分血色都沒有。

  這一晚上得到的信息太多,紛亂雜陳中,他得理出一個頭緒來。

  張虛懷沉默了片刻,扶須道:“這世上隻知道有一個被皇帝活宰 了的高大爺,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隱姓埋名的高二爺,若不是你親口所說,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長衫心裏又是一悸,臉上半分玩笑都沒有,“謝玉淵不是會醫術嗎?連她都救不活?”

  “說是燈枯油盡!”李錦夜心裏的不舒服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舒緩了一些,“才剛剛三十出頭。”

  “這樣的一個見不得的身份,守著這樣的秘密,操持著這麽多的鋪子,不燈枯油盡,也難啊!”張虛懷歎了口氣。

  “我若是早些找到他,也不至於……”

  李錦夜說完,心裏一頓,他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麽一開始,謝玉淵不想把高家二爺的事情說與他聽。

  高二爺這一生,活成個影子,臨死前遁入佛門,空門講六根清淨,如果有可能, 她是不想外人去打擾那個可憐的男子。

  “暮之啊,你外公的眼光可真好,若換了旁人,麵對著滔天的巨富,隻怕早起了邪心。”張虛懷感歎,“這年頭,一諾千金之人,可不多啊!”

  久未開口的蘇長衫揉著太陽穴道:“我現在對高家充滿好奇。皇上嘴裏罵高家人是豬狗不如,怎的到了咱們這裏,就一諾千金了呢?”

  無人應他。

  張虛懷輕輕推了下李錦夜,“人找到了,銀子也有了,那丫頭的手筆又是這麽大,你打算怎麽辦?”

  李錦夜這一路,想的都是這個問題。

  這些年他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閑散王爺,胸無大誌,銳氣全無,仗著皇帝的一點寵愛,混跡於王侯將相中。

  唯獨他自己心裏清楚,那團複仇的火焰不是滅了,而是越燃越旺。

  四千萬兩銀子,加上外麵有阿古麗招兵買馬,朝廷有他步步為營,宮裏有張虛懷把持太醫院,不出五年時間,這李姓天下將不複存在。

  “我想盡數收入囊中。”

  張虛懷心裏有點不舒服,“那就收吧,回頭等事兒成了,再好好謝謝人家,那丫頭說得對,高家的抄家滅族和這些玉石脫不了幹係。李錦夜啊,這四千萬兩銀子,那可都是用高家人的命,換來的。”

  李錦夜的目光凝聚起來,黑沉沉的,像深井,“虛懷,我希望你和我演場戲。”

  張虛懷漫不經心道:“什麽戲?”

  “師徒決裂的戲!”

  “放屁!”

  張虛懷一拍桌子,“憑什麽要我和她師徒決裂?”

  “因為--”

  李錦夜像深井一樣的眼睛,頓時籠成一對深淵,“高家就剩下她們母女這兩條血脈。”

  而我要做的,是父子相離,君臣倒戈的大逆不道。這條路或是錦繡,或是地獄,誰又知道?

  我不論高家別的人如何慘死,這丫頭他要她結婚生子,兒孫繞膝,長長久久的活著。

  言罷,他把手中的杯子一扔,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裏。

  餘下兩人麵麵相覷,耳邊嗡嗡作響。

  許久,蘇長衫歎了口氣,拿起他扔下的杯子,手剛碰到,就被杯子上的溫度激了一下,臉唰的沉了下來,厲聲道:“張虛懷……”

  “你發現了?”

  張虛懷麵上的神情逐漸凝重沉滯,“我其實早發現了,這家夥的體溫如今是越來越低,我用針都快壓製不住了。”

  “是毒發了嗎?”

  “倒也不是,已經沒辦法除盡,這東西這些年始終沉在他的血液裏,今天往這裏流一點,明天往那裏流一點,五年下來,四經八脈都流到了。”

  蘇長衫心中一痛,“那,他會怎麽樣?”

  “輕則和從前一樣,視力減弱,直到瞎為止。重則……”